四十九

    当天晚上刘彻去了长门宫，到了长门宫的时候，阿娇正在庭院中等着他。

    “陛下万福金安。阿娇已经等待多时了。”阿娇在月华下像是九天的仙女。

    “你猜到我会来。”刘彻的眼底带了些细碎的笑意。对于阿娇在等他这个认知，使他愉悦。

    “我就试着等等，我想你将阿雅放在长门，总要来看看的。而且也要告诉我一下您要做什么吧。陛下？”许是今夜的月光太美好，刘彻的容忍度也高的离谱。阿娇一再如此。刘彻也没有动怒。

    “我就是想来看看。”

    “阿雅被安排在偏殿，锦荣，带陛下去偏殿。”

    “你懂我的意思。”这下阿娇是真的懵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刘彻会是来看她的。一时间气氛就这么僵着。

    “罢了。药材已经找到了，你的腿伤应该有得治了。”

    “这要多谢陛下了。”说起这个阿娇是真心实意的对刘彻道谢。就算再看得开，她也不愿意以后的日子都在轮椅上度过。

    “我自然是希望你能好好的。”

    “我现在挺好的。”阿娇下意识的就接了这句话。说完才意识到这句话似乎不太妥当。好在刘彻也没有在意。

    “给姑姑捎个信吧，姑姑应该也担心坏了。”

    “好。”刘彻站立着，阿娇要仰头对着他说话，刘彻低头看着阿娇，他好像看到了阿娇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刘彻长得快，比阿娇还要高许多，阿娇那时说话就一直仰着头。那时的阿娇一直叫他低下头，娇娇软软的样子看得让人心都化了。等刘彻回神的时候，他面前的阿娇一脸惊恐。阿娇完全没有想到刘彻会突然蹲下来，还一副追忆的样子。

    “陛。”

    “陛下万福金安。”阿雅松松垮垮的着了一件外衫，看得出来得很仓促。

    “你怎么出来了。”刘彻起身看着阿雅蹙眉。

    “我听说陛下来了，就出来迎接。”阿雅像是被刘彻的冷脸吓到。有些不安，伸手想要抓刘彻的衣袖，又一直瑟缩着。看着好不可怜。

    “陛下，阿雅听说您来了这么匆忙的出来迎接，是阿雅的心意。夜里凉，您还是跟阿雅去殿内聊吧。当心孩子。”阿娇有心帮帮阿雅。

    刘彻看了阿娇一眼，也不理会阿雅，径直走向前方，阿雅身后的宫女连忙卫刘彻带路。

    阿娇也不急着离开庭院，果然过了一会刘彻就出来了。

    “怎么不多待一会儿，我瞧着那个孩子可是高兴坏了。”阿娇像个老友一般与刘彻寒暄，刚刚在院子里她想过了，如果刘彻不是为了外戚的事找她，她也不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相处了快三十年了，也不用那么陌生。这才是真正的放下，不是故作冷漠，恶语相向。而是当做一位老友。

    阿娇的转变刘彻不是没有感觉到，可是这样子的阿娇反而让他的心底没由来的划过一丝慌乱。

    “嗯。”

    “那个孩子的眼神，还真是熟悉啊。”阿娇突然就老成起来，故作伤感的感叹一番。

    这在刘彻的心底又是另外一番意思了。

    “你是在怨我？”刘彻突然质问阿娇。

    “对你我是怨的，这我不能否认。”阿娇也没有遮掩，就这么大方的承认了。她不会去藏，也不愿藏。怨了就是怨了。

    “你一直都是这般耿直。倒叫我不好说话了。”

    阿娇听到这句话突然就笑了，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刘彻静静的看着阿娇，也不说话，也不询问。

    “陛下，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说话了。”锦荣递上手帕，阿娇将眼角的泪擦干。

    “是有很久了。”从他有心铲除外戚开始，从太皇太后去世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