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 14 暖夜 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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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少年坐在幽紫色的软床上,修长的手指间滑出一缕细细的血液。
“泽言大人。”
火红色卷发的女性吸血鬼向他恭敬的行礼,虽说一直是双膝跪地但红色的双眼隐隐透漏出一许不屑。“那位又来找您了。”
越零泽言勾唇,他的容貌与越零理康和越零理悦很像,但是更多了一份柔美,显得有些略略的阴柔,那份柔美与暮冢凛有些微微的相似。甚至与宫芸晶在某种程度上也有些相似。
“他当然会来找我,因为我身体里流淌的是和他一样的肮脏的血液。”
“但是,您拥有暮冢家的血统,是一代种,这是不争的事实。”
越零泽言冷笑了一声“一代种?你以为一代种就很好吗?”
女性吸血鬼不再说话,直到越零泽言轻佻的抬起她的下巴,直视她那双淡红色的眼睛,那淡淡的红,透着瑰丽的色彩。
他慢慢的凑近,在双唇快要相接的时候,他停住了。
“曼殊。”他说“你还是那么漂亮,和我初见你一样。”
曼殊垂下头,没有回答。
“离开吧。”越零泽言说“我是她的一个工具,你也是我的一个工具。”
曼殊从地上慢慢的站起,但并未说什么。
越零泽言看着她离开,闭上了眼睛。
“宫芸晶,我们这些人,都是你的傀儡。”
他的话音一落,一道修长窈窕的身影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空气中。
“你很聪明。”我看着这个我捡回来的男孩“但是一般,我不会让聪明的人活太久。”
我将手中的药剂瓶放入他的手里“你知道怎么做。”
他捏着那个瓶子,一点点的笑了,那笑容极冷,带着些杀意“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我坐到他身边,指了指天窗,那透着点点星光的天窗,“每当一颗星星升起,就有一颗星星会落下,泽言,你我都是那陨落的星星。”
“手执屠刀,最终化为利刃,宫芸晶,你也不过如此。”
我淡淡的听着他冷漠的话语,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问他“你恨我?”
看到他眼中的恨意,我冷笑一声“越零泽言,你凭什么恨我?嗯?我将你捡了回来,留了你一条命,给了你一代种的尊严,甚至让你与你的父亲相认,谁都可以恨我,你凭什么恨我呢?”
他轻轻地笑了,没有回答。
我欣赏着他倔强的表情,缓缓地笑了。
“是因为有了自己心爱的姑娘?”
他的表情一下十分苍白。
“觉得我束缚了你啊。”我笑着,笑着笑着就有些克制不住了。
“进来,曼殊,让这位深爱着你的一代种大人看看你是谁的人。”
门被轻轻推开,火红色头发的曼殊优雅而从容的缓缓走了进来,向我行鞠躬礼。
我向她招了招手,她走了过来,将脖子上的碎发移开,露出白皙的肌肤以及脆弱的血管。
我看着越零泽言越来越苍白的神色,狠狠的咬破了曼殊的脖子,放肆的吸取她的血液。
“够了!”
越零泽言将曼殊狠狠地推开,宛若一只恶狼般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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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的看着我,那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间挤出的,一字一句,字字泣血“宫!芸!晶!”
我抹掉嘴角的血迹“这是你不听话的惩罚,越零泽言,好好做一个傀儡就够了。”
我看着被我吸取了血液而有些虚弱的曼殊,内心不可避免的一痛,但是什么都没说。
“大人。”她忽然叫住我“您是不是……”
我摇了摇头。“我没有回忆起第三层的记忆,但是小曜给我带来了当年我给自己留下的意念笔记。”
“您一定要这么做吗?”
“或许吧。”我说完,也不管越零泽言会怎么想,就离开了。
“王,越零泽言不值得您花心思保下他。”
我的眼睛失明的时间快到了,碎片维持不了多久了。
“他一贯固执,如果不这样,他永远只是一个一代种,受人保护的一代种。”
“可是,越零泽言只是一个一代种要受人保护,您呢,谁来保护您呢?”
我将外面沾血的外套脱掉,虽然已经笑不出来了,但是还是想笑着。
“自己保护自己啊,和阿泠说过的,我可以保护好我自己的。我答应过他的。”
我的丈夫,死在了我的手上,我的爱人,背叛了我;我最恨的人依旧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我有什么理由要别人保护呢?
宫芸晶,要强大起来啊,不要任何人保护,你也可以的,让那个死了的家伙好好看看,你会好保护周围的人,然后与他团聚。
记忆依旧不是完全的恢复,这透着无边血色的世界令我唯一安心的为什么会是……
“芸晶。”
我闭上眼睛,缓缓地念出那个名字“越零理康。”
原来不仅仅是因为血蛊吗?原来我是真的喜欢着这个少年。
所以他的背叛,无论从一开始还是现在都令我这样的痛苦。
“王,如果您想杀了那个二代种,我们可以随时出动!”
“不必了。”我摇了摇头。
“他活不了多久的。”
他活不了多久的,他与理悦,都活不了多久的。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我用来复活阿泠的工具。
他们当中,一个人身体里流淌着明墨泠的血液,一个人身体流淌着梵卓的血液,我要令那个流淌着阿泠血液的存在成为他,流淌着梵卓血液的存在封印梵卓。
这就是我保下越零家两兄弟并给他们不同人生的理由。
这诸多计划中唯一算漏的,是我对越零理康的感情。
已经无法受我的理智控制,将元老院毁去一半,我的计划收到了太多不稳定因素的干扰。
是不是,该将这一切,回归正轨呢?
————
越零理康将血袋放在宫曜手中“吃饭。”
宫曜小脸冷冷的不理他。
越零理康眯着眼睛“你信不信我告诉芸晶你不吃饭?”
宫曜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真幼稚,就会告状。”
越零理康冷笑一声。
“妈妈是我的。”忽然的,宫曜说道。
越零理康揉了揉皱的有些发疼的眉心,但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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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自己明明是一个冷心冷情的,除了对宫芸晶与父母的感情是唯一的例外,但是对这个孩子,他的内心总是狠不下来,就好像他与这个孩子,血脉相连。
“你觉得我抢得走?”
这是实话,毕竟现在的宫芸晶对他态度可并不好,他留给宫芸晶的印象,无论是作为越零理康,还是越零理悦,都无法对这小子在宫芸晶心里的地位造成什么威胁。
“妈妈虽然并没有感觉到,但是,她对你的感情已经不一样了。”宫曜缓缓的说“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无论你以什么样子,身份出现在妈妈身边,她总是会对你慢慢的产生感情。”宫曜淡淡地说道。
越零理康沉默良久,问道“你……虽然你这么说,我会很开心,但是我并没有那个妄想,认为她会对我有什么感情。”
宫曜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说你蠢,你就是蠢。”
越零理康不明所以,看到宫曜不进食,索性转身离去了。
宫曜叹了口气“爸爸,我怎样才能让妈妈放下那个执念啊。”
————
此刻的越零闲十分兴奋,因为他终于看见了,他“朝思暮想”了十多年的儿子!是的,他与暮冢千雪的儿子!
当看到越零泽言酒红色双眼的时候,他不可避免的一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思绪“泽,泽言?”
越零泽言看着这个男人,这个从名义与血缘关系上他该叫上一声父亲的男人,没有任何的亲近感,反而是憎恨。
“越零闲。”
听到这个冰冷的称呼,越零闲愣住了。
但是他很快就想通了,只要儿子活着就好!
“孩子,你要怎样才能认我呢?”虽说是想通了,但是有哪一个父亲不想与自己的孩子相认的呢?
越零泽言看着这个面容上犹是青年的俊美男子,淡淡的讥讽一笑“你能做什么?你是能杀了梵卓还是能灭了宫芸晶?”
但是他很快就收了口“放弃与梵卓的合作,另外”他拿出一个试剂瓶“将这个喝下去。”
越零闲看到那个试剂瓶的时候,已然猜到了什么。
“是她?”
越零泽言没有说话。
“我早该想到的,宫芸晶那样的存在,不会受制于任何一人啊。”
他接过药剂,深深地看了眼越零泽言,像是要将他深刻地刻在脑子里似的。
“我会回去将所有我的势力交接给你,我死后我的亲王之位,我的亲王力量都会传给你,只是……儿子,离宫芸晶远一点,她就是一个疯子,一个,被命运逼疯的疯子!”
越零泽言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语。
“说得真好。”
暗中的影子忽然开口,尖锐的女音带着疯狂的笑意“她宫芸晶就是一个疯子!我们也是疯子,被命运逼疯的疯子!”
越零泽言闭上眼,不想再说一个字。
“你还在逃避什么?这是一代种的征途,通向死亡的辉煌,宫芸晶能保下你已经是极限了,你还想她做什么?”
“我真不知道,你与宫芸晶,是什么关系。”越零泽言看着黑暗中的女人,
“辛雨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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