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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章:伤及无辜,送孝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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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璧君跑出去了,白孝贤自然也就追了出来。

    两人站定,空中微雨,淅沥沥打在身上。

    沈璧君没说话,白孝贤到先开口了。“我陪你。”

    说着,便拉着她的手,往竹林里冲去。

    等抵达时,他在前,她却不敢靠近了。

    竹林不深,竹却异常茂密。茂密到天降微雨,也要一时半会儿才能下的来。等雨滴滑落于数片竹叶上,再落到泥泞地上时,却发现,那地上的水,已经不是散发竹香味的清水,而是血水。雨掠过了死尸的胸膛,突突往外冒的血染红了水。雨滴在了惊恐不已的面容上,将血染的面容洗净,却让血水漫山遍野的游荡。

    沈璧君不能对这些无动于衷。

    她走上前,雪白的布鞋立刻浸湿了。是纯正的血的气味,血的颜色。

    她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一切,但她知道,这都是她的错。全都是她的错。若她只是葬身火海,若她只是被行军的乱箭射死,一切就不会发生。她感觉自己像个魔鬼。

    她自然也是想过杀人的,但她没想过,当许多人因她而亡的时候的这种惨状。你瞧瞧他们,一个个头破血流,横躺在泥浆里。有些很幸运,只是倒了下来,而另一些,则是被自己的箭反将过来戳瞎了眼睛,从树上哗啦掉落。为何所有持箭者,无一例外都被戳瞎了左眼。又为何,所有穿黑袍的手执火杖者全都被砍掉了右手——也就是执火杖那只手,且烧成了焦炭。难道柏木经对如何杀人早有计划,难道它知道该如何惩罚他们?

    “阿君。”白孝贤说话了。

    沈璧君没有转过身。她只是蹲在一个执火杖者的身边。

    甲衣银亮,片片瞩目,且每一片中还刻有鹰的头图。甲衣的里面,穿着粗糙的红绸。右肩上的红绸已经被扯烂。可就是因为被扯得稀烂,才能看出柏木经出山时的那股子威力。他断裂的胳膊不仅仅是断掉而已,而是连着肩头平整的锁骨也扯了出来,锁骨缺失,拉动面部肌肤,所以他右脸塌陷了,十分丑陋。

    “阿君。”白孝贤见她不转身,径直走到她身旁。

    “你肯定认得这个。”她指了指铁甲片上的鹰。

    “韫亲王的家徽。”

    “韫亲王?从没听说过他。”

    “别说是你了,我们也很少听说他的事情。只知道韫亲王一家喜好西域匈奴人的日子,居无定所,四处迁移。每到一处,便治理一处地方,老百姓都很喜欢。毕竟,韫亲王一家每到一处就让一处地方丰衣足食。这样的人,别人能不喜欢吗?”

    “这么说,这位韫亲王是好人?”

    “嗯,这我不能保证。你瞧,我告诉你他四处迁移,给人好处。可自从晏奕篡位后,总是神出鬼没,再没出现过一次。”

    “看来,是谋划着别的事了。”

    沈璧君说完,起身。“我们在这里找找还有没有生还的人吧。”

    白孝贤没听懂她的意思,是她自己要留在这儿找,还是调来小厮将士们跟着寻找。

    于是,他问了。“你亲自找?那”

    沈璧君已经往前走了几步,这才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哦,沙祖。是,得回去照顾。”可她知道,现在沙祖最想见的人,恐怕不是沈璧君与白孝贤夫妇,而只有白孝贤一人。

    她想了许久,终于说出了这一句。“要不,你去看看她吧。”

    白孝贤急了。

    自己这个自家媳妇怎么一点自保的动作都没有,竟无遮无拦地把他往别人怀里推呢?

    “我不去。”他一甩头,坐在了断掉的枯树上。

    “你得去。”沈璧君过来劝他。

    “你还真想把你自己气死呀。”白孝贤说她。

    “我也不想呀,可沙祖正奄奄一息地等着跟你诀别,你不去谁去呀。这种时候,正是生死离别之时,要是不表现得善良些,又得——”刚说到这句,她刚忙歇了嘴。是呀,又得如何。现下,整个淑玲斋都是韫亲王派来的死士。这死士轻而易举都被她给杀了,这天下得有多大的震动呀。可是就是这震动还未传遍江湖之时,在这个稀有的,似乎不存在的空间里,沙祖,沈璧君,白孝贤,李师傅,还有刚才来的那个戴金面具的人,这几个人的生死似乎都不重要的。他们死了没人知道。他们活着也没人知道。大家所关心的不过是,韫亲王家的死士为何会有这么多,是什么功夫导致这些人死相如此难堪?

    人突然不重要了,是这样吗?

    若是如此,那沙祖更需要人陪了。

    这世界上,出了我们这些在她身旁的熟悉的陌生人,没有更合适的人,证明她的生死了。

    “又得闹出事端?”白孝贤接口道。

    “我们回去吧。”

    回到沙祖面前,沈璧君第一句话就是“你忍着,我们得回白府去了。”

    “小姐,我真的不会死吗?”沙祖问。

    “说什么呢,死不了。”

    “当真?”沙祖丝毫没有激动,反倒有些失望。

    沈璧君看看她,没说什么。只叫来了李师傅与孙弼,让他们找船。

    “那这里当如何?”李师傅问。

    “既是韫亲王自己的人,他们知道了,自会派人来清理的。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赶紧离开。”

    二话不说,她便推着李师傅与孙弼出去了。

    “去准备船,我和孝贤一会儿就来。”

    果然是说到做到,船准备好了,便瞧见沈璧君走在前面,白孝贤背着沙祖从斜坡上下来了。

    “这次得绕远路了。”一上船,沈璧君便说与各位。

    沙祖诧异,沈璧君为何突然变得那么有主意了。“绕远路?”

    沈璧君低头推测,“我不是抬高自己啊,可我总觉得,只要我在哪儿,灾难就在哪儿。我想着要是我一路都是移动的,都是走着的。不说比端坐家中要安全,起码也安全不少吧。”

    三个男人不同意她的观点,但由于提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先同意了。

    “那就走吧。”说话的是李师傅。其实,他才是韫亲王留在沈璧君身边的真正棋子。秋水台一别,他便匆匆跑去报信了。已至知天命的年纪的韫亲王周寻得知沈李二人拜把子成了兄弟,高兴极了,只说,你要什么,立刻告诉,照办就是。于是李师傅翻遍韫亲王在琅琊郡藏匿于山洞中的竹简典籍,发现若用火攻,可使柏木经感知主人危险而发动反击。李师傅知道,做戏要做全套,一是为了测试古竹简上说的是否为真,二是为他的回归找个台阶下。在韫亲王周寻身边左右谋划时,一伙人突然听说夏周朝最后一个素面人爱上了沈璧君,甘愿为她受尽一切退出门派的责罚与半路放弃任务的唾骂,企图洗净身上的一切过往罪孽,退出江湖,只为她一个人单纯而梦幻般的活下去。“这个故事好呀。老李,你也来一个。”周寻拍着自己五六十岁的大腿,欢呼着与李师傅说。于是,李师傅便应照安排,带一批学艺不精,整天嘚瑟的死士一路北上,最终在淑玲斋遇见了沈璧君。

    “走吧,走吧。”沈璧君微笑着对他说,“好久不见了,师傅可还好?”

    “好。若是不好,哪能回来见你。”李师傅说。这是他的真心话。

    船启动了,是孙弼在划船。

    “孝贤,我们先送你去营地吧。”沈璧君说。

    “先顾着我?”白孝贤大惊。

    沈璧君左右看看,最后很抱歉地说,“也不是先顾着你啦,是我实在想不出要先去哪个地方落脚。”

    白孝贤无奈道,“哦。”

    “别生气啦,我送你送到军队上,还不好嘛?”

    “好,好,这还有什么不好的。”李师傅插嘴道。

    沈璧君看了看两人,白孝贤倒没怪自己的意思,他只是觉得不应该先考虑他而已。而李师傅从来都是玩劲儿大,什么时候都是插科打诨,嬉笑怒骂的。

    既然没事,沈璧君便耸耸肩,松快了一下,转身看向沙祖。

    “沙祖?”

    “小姐,怎了?”

    “你也只是吓到了,又不是遍体鳞伤,起来吧。”

    “小姐,人家是真的受伤了。你看看这儿。”

    沙祖摸着自己的心脏。

    “这是”沈璧君说着。

    “心。我的心可受伤了。”沙祖噘嘴说道。

    “哎呀,起来啦,人没这么脆弱的。”沈璧君拉着她的胳膊。看她还没有起身的意思,便俯下身凑着她的耳朵说,“知道你喜欢孝贤,可你一个大姑娘家,衣服又单薄,一看就是好生养的,横卧在一群爷们面前,你做事可不能这么明显呀。”

    这么一说,沙祖蹭得坐起来了。

    “这才对嘛。那你们先坐,我出去看看呀。”

    白孝贤在她身后唉了一声,却没拦住她的脚步。

    来到船外头,算是清净多了。她趴在一边,搅动着湖水。

    但她闲不住,她发现那个戴金丝面具的船夫老是转过脸来看她。

    “我脸上长花了?”她问道。

    “呃”

    “听说你是白庆瑜的人。”

    孙弼点点头。

    “诺,这个还给你。”

    孙弼低头一看,正是朗彤给的玉佩。

    “怎么在你这?”

    “朗姐姐的东西,我不细心帮她管着,谁在乎?”沈璧君见他没有接过去的意思,又催道,“拿着呀。”

    这回,孙弼接过去了。

    一不小心还碰了一下沈璧君的手。

    看他把玉佩收在衣服里,为了掩饰之前碰到手的尴尬,沈璧君赶紧发话了。“你从什么地方来呀,白府?”

    孙弼说,是。

    “白府的剑客我都见过,就没见过你这号的,还戴了个面具。这面具花了不少钱吧。我看全是金的呢?”

    “是别人帮我制的。”

    “哦,看来对你不错呀,居然给你做这么名贵的东西。对了,我以前身上只要带点名贵的东西就立刻被别人偷去。你带着这么显眼的好东西行走江湖,不怕盗贼登门吗?”

    “他们怎敢动我?”

    “缺钱缺疯了,不要命的那些呢?”

    孙弼笑了。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他从未遇到一个不怕死到敢招惹他的地步。要说有,那就只剩正在说话的她,沈璧君自己了。

    “你笑什么?”

    “没什么。”

    孙弼把头转向前方。“月亮真圆呀。”

    沈璧君听出了他的感叹,“不仅圆,还很亮呢。整个天空都亮堂堂的。要是能永远带着这么划着水,一直游玩就好了。”

    “你可以呀。”孙弼说。

    “那可不行,我们得把孝贤先送到营地去。一切要以他为主。”说完,沈璧君便起身入里面去了。孙弼看着,突然一股思念之情涌上心头。若是她能一直留在这儿陪他说话就好了。可不久,他的心愿就达成了。只听里头,沈璧君大声说着,“师兄,你不去划一下船吗?”

    “怎么,心疼外面的船夫呀。”李师傅打趣道。

    “怎么能这么说,若说心疼他,那你坐在沙祖身边都多久了,怕是心疼你更多些呢。”

    李师傅也不争,笑着出去了。

    李师傅出去了,孙弼却也没进来。

    白孝贤等的就是这一刻了,于是他立刻抓住沈璧君的手说。“就喜欢看你这样,事事麻利,有勇有谋。等去了营地,干脆留下得了,省得回到白府里,又东倒西歪,病殃殃起来。”

    “怎么会,我回去可是学习怎么帮你呀。这会儿不过是凭直觉。爹爹不是说了吗?凭直觉做事只能一次两次,要是想好好的赢,那就得靠本事。我的本事还小着呢,还不是有你在才任性妄为的。”

    白孝贤笑着,吻了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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