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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懂》正文 第八十九章:【终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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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殇”无可控制泪水从眼眶涌出,有记忆以来似乎从未如此痛哭。知道,但无法理解。在你我看来都是愚蠢的行为却还是都那么做。我是别无选择,但是你为什么这样?为什么你这样让我也这样的,舍不得。

    染满血的手颤颤巍巍地扶上了沾满泪水的脸庞,睁开的双眼在移动中对上,视线都是模糊的,只有庆幸现在似乎也不用看清什么?

    那感情埋得是那样深,当它得见天日也已经彻底渗透。只是他们谁也没想到,从来没想过挖出的东西就这么不知不觉被从撕裂的伤口拽出,鲜血淋漓,触目惊心,烫得他们谁也承受不住,且早已失去摆脱的方法。

    “对不起,对不起”脩伸出手将殇紧紧搂住,接二连三的也只能说着这三个字。

    “脩”整个人虚脱地倒在他的怀里任泪水浸透,也只有他才能让自己这样脆弱。殇只强撑着紧盯双眼,恶狠狠地说道,“我管你什么理由,什么目的,什么因果为了责任使命甘愿去死,舍弃自己的你,我最讨厌了!”

    “殇,对不起。”染血的手去擦那止不住的泪,在脸上糊成了一团但脩笑不出来。

    知道自己死去是会有人悲伤,但从未想过有人会将自己与“一切”衡量。殇未必会那么做。不是她本性仍存善良而是死者已矣,若当真无法归来她未必会做无谓的事。但还是醒了过来,从“审判”的代价挣脱。是因为她说得太过认真,还是那样的感情真的无法置之不理?

    好像,无所谓了。

    “大哥。大嫂。”关羽站立一旁眼中含泪轻唤道。

    破碎的记忆结晶让那一段本该删除的记忆回到了它占据的地方,虽然有困惑和不解,但经历了到目前的种种真的无所谓了。

    “‘审判’,你真是做了多余的事。”从林间露出半边脸,遥望那紧紧依偎的两人,狄晃着酒盏倾斜倒下,“就算最后会绝望又怎么样?居然敢否定掉过去和现在”倒满杯盏仰头灌下,狄嘴角勾起玩味的笑,“你欠我可欠大发了!”

    瞥一眼倒卧在旁神志不清的吕布,狄手一挥将他送走,仰头望望透着光但仍是灰色的天,魔尊隐身而去。

    还没着呢,这时间长着,我们玩的机会多得是。

    “审判”,不对,现在也该改口了。脩。

    后方的大败让想要攻陷东汉营区的黄巾军军心大乱不说,还让撤回的五虎将带领的五路兵马包了饺子,或歼灭或俘虏,就连张角都被手持“神风”的刘备就地击杀,黄巾高校经过这一战是再不成气候。

    战场的善后和收尾由严纲总指挥带领各有安排,回到东汉营区的脩和殇借着沉重的伤势躲进了光熹亲卫军营区中脩的房间。代价和内伤有两个人分担已经不伤性命,暂时得了清静的两人面对面躺在床上,握着对方的手该休息却睡不着,根本静不下来。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沉默良久,不知该说什么的殇想过生气c质问c算账等等最终还是现实,最容易开口。

    想了想,脩轻轻说道:“不知道。”

    “少来。”殇没好气地白了脩一眼,“你想那么多,会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做?”

    “银时空的三家已经行动起来,魔障已经除去,接下来只需要轻度的维护,没有特殊情况就不需要大动作。”

    少帝身边的诸葛均,光熹亲卫军中的黄阳明,益州刘备身边的诸葛亮c黄月英,凉州的庞统,江东的诸葛瑾,汝南的庞林逐渐渗入各方势力,慢慢将异能搬上舞台,随着时间的推移,银时空人会逐渐建立起他们的异能体系。比起将铁时空的规则搬来,这才是银时空该有的成长轨道。我该促成的局面正是如今,以后,是他们的天下。

    “所以你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是真的不知道。”

    “完成了使命就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呵。”殇似笑非笑地嗤了一声,“难怪你甘于牺牲认死理。”

    “对不起。”脩的手顿了顿,眼帘半垂不再看殇。

    “你这三个字会不会说得太多?”感觉自己这半天耳朵已经快被这三个字磨出茧来,但殇无法压抑自己真的很气,“责任,使命,守护,我知道你为了那些豁出命去也不会犹豫,但怎么能甘心?脩,你真的甘心?”

    抿了抿唇,脩半晌没有言语,但是在殇坚持紧盯中还是说出:“不甘心又如何?我不可能坐视不管,我想救他们,也必须维持秩序。”

    “所以就牺牲你自己。”殇淡淡地接上脩没有说出的话。

    “如果能保全所有。”

    “所以我用事实证明不能。”殇咬了咬唇,却蜷起身子将额抵在脩的心口,“你是白痴吗?你死了他们会开心吗?以牺牲你为代价换来的和平,你以为他们能毫无芥蒂地接受吗?除了银时空还有铁时空脩,你把在乎你的人置于何地?”你又把我置于何地?呵,这哪像我会说的话?

    “殇”脩双手环抱住殇,下颚抵在她的发顶,手轻轻地拍抚,“殇,你明白的。所以你才会帮助狄魔化黄巾军,将情况催化,让我和‘审判’不得不直接面对。对不起,我让你失望。”

    “别说得我好像很好心好不好?”扯了扯嘴角,殇说道,“只是我讨厌逃避,讨厌摇摆不定,所以想让一切尽快有个结果顺便告诉你我绝对不是什么好人。说得出做得到。你敢死,我也不在乎毁灭些什么。”

    “恩。我知道。但是”脩脸上露出细微的笑容只是一闪而过,放开殇让两人回到面对面的姿势,说,“再有下次我还是会这么做。秩序平衡,要守护的人们,我不可能放下其中任何一边。对不起。”

    其实我也知道。若是能放下那些你呼延觉罗脩也不再是呼延觉罗脩,或许也不再是那个能那样让我放在心上的人,甚至,你自己也无法心安。只是,我不甘心罢了。

    “随你便。”殇丢下三个字愤愤地闭上眼。要送命,要找死,要不把自己当人折腾都随你高兴!反正,大不了我跟你一辈子,捣乱,烦死你!

    不用读心术也不用看,光听语气就知道殇在想些什么。那么倔强的人对自己认定的事怎么可能轻易放手?虽然作为另一个当事人这般想是得寸进尺了些。

    额头抵住殇的额,脩看殇没有睁眼的意思也不要求直接说道:“殇,我保证以后绝不放弃自己,这样,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对不起,殇。其实我早该知道你在生气什么。你气的不是我牺牲自己,不是我不在意那占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死亡,而是忽略了那即使再微小也存在的活下去。殇,是我对不起,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不仅仅是人,还有我更渴望

    “”殇不言不语,脩也不催促,就这么靠近得仿佛呼吸纠缠静静等候。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不知道为什么有温热的液体让眼眶盛不住,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得如此之快仿佛要喷发的泉涌。明明我们都不相信,明明我们都知道那可笑,又可怖。

    殇睁开眼一仰首贴上了脩的唇。脩,我是不是上辈子真的欠了你?

    渴望对方也接纳对方,我们都不会付出所有,但我们所付出的部分却恰好和对方做了交换,是那样契合。手不知不觉环住了对方让身体更加贴近,当分开时殇躺在脩的身上,自身的重量全压着他。

    “不准再抱着死亡的心面对战斗,不准再认为死了也甘心,不准再认同死亡就是归宿。约法三章。”

    “好。”

    “那我就答应。”

    不管是真是假,你说了,我应了,那么就谁也别想轻易放手!

    十指相扣,两个人,两颗心,仿佛终于找到了最适合他们的姿态。

    光熹二年年初,东汉戡乱军击破黄巾高校本校所在,逆魁张角伏诛。除战争中阵亡者,少帝对余下黄巾高校学生进行招安之举。至此,自灵帝时期创办的黄巾高校这一毒瘤彻底拔除。亦是从剿灭黄巾的这一战起,东汉少帝稳坐盟主之位。在光熹亲卫军的护持中,又收拢刘备c五虎将c曹操c黄阳明c诸葛均c庞统等诸多文武大臣,平衡局势,均衡发展,为日后东汉重现盛世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审判”,这样就足够了。

    黑底无字封皮的书本摊开托在手上,脩眼帘半垂手指轻轻抚过纸面。

    你决定了便是。如今你才是“审判”,我不过区区执念。

    若无执着,人也失了意义。如今这样我觉得很好,甚至可以放下过去和未来。

    呵哈哈哈!

    那一直淡然的声音大声笑起也不减温润,脩不禁想象当初的他是怎般风姿绰绝?

    你是对的。当下c此刻c现在也不怪狄那么生气。一个不小心可把和他们相遇相处的那段日子忘掉了。

    这话说得俏皮。脩轻笑,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请保重。

    轮转的轴可以是心,但来来去去仍然是命。也该如此。保重,“审判”。

    波澜汹涌了多日的精神终于得到平息,脩缓缓吐出一口,阖眼静置。

    谁能断定呢?我不知道会不会与你走的是相同的命运。“‘审判’无归”,因为“审判”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那么

    “记录这样也就差不多了吧。”“啪”一声合上那书本,殇蹦蹦跳跳地在脩身边坐下。

    “回来了。”揉揉殇的头,脩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殇。怎么还能不抓紧现在呢?

    “马家那边我已经去过了。他们家虽然断了些传承,但没有偏离太远,资料馆的创始人又与出版界关系匪浅。”没在意脩的视线或许已经习惯,殇拆开一包巧克力棒边吃边说,“我给他们祖上传下来的断简残篇补了些,必要时刻他们会帮那三家一把。况且对整体而言这也是件好事。”

    “叮咚叮咚!”殇刚说完大门处便传来门铃的响声,脩和殇一起去开了门就看见了门口一片“黑压压”。

    “脩大哥/脩/呼延大人。殇/冷殇小姐。”精神奕奕的五只老虎打头打着招呼,关羽身边站着貂蝉,稍后面刘备与甘昭烈一起,和曹操两边站着微笑点头,最后面还有两人——公孙越和黄阳明叫着官称。

    “进来吧。”转身将所有人带进屋,脩领着他们去客厅坐下,主动落在最后的殇关上门后便直接去了厨房。

    离曲阳城那一战已经过了五个月,年节过后之前因为战争暂停上课的各所高校也恢复了教学。无论身上有了多少军功,该是学生的还是学生。

    曹操回到了东汉书院,身领东汉书院学生会长一职又是曹家少爷的曹操以此战为端口,可说是正式站在了仕途开端。

    刘备先前被任命为益州总长之时便将学籍从东汉转至益州高校。与黄巾高校的一战让他在大众面前的形象可说脱胎换骨,再加上因为某人的缘故盟主的重视和“击杀张角”这个名头让刘备几乎总揽了益州大权。

    出人意料的是,一向和大哥共同进退的五虎将却没有转学,依然在东汉书院就读。

    不过看刘备和曹操如今和平共处的模样,或许那只是希望保留了一个愿望。

    五虎将,一如既往的纯粹,仍是“东汉五虎上将”。

    不过虽然分隔两地,以现在的交通水平要见面也不难。节假日碰头是家常便饭,至于地点嘛

    从厨房出来的殇用着“断霜”将一杯杯饮料放在各人面前。刘备和公孙越的咖啡并白糖牛奶c曹操和关羽的乌龙茶c张飞的运动饮料c马超的果汁c赵云和黄忠的温开水c黄阳明的绿茶c甘昭烈和貂蝉的花茶。最后殇手上端着两杯黑咖啡走来,一杯递给脩,一杯自己端着在他旁边坐下边喝边听。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好吧,不知道是说好了还是怎样,不管五虎将和曹操恢复记忆后,再加个刘备三不五时地来蹭顿饭讨杯下午茶。就连公孙越c黄阳明c诸葛均甚至庞统这些有那么点联系的人有时都会来上一趟,只是撞上一块倒是第一次。

    “在下是奉盟主之命前来探望呼延大人,大人一切安好?”公孙越率先说道。

    自从少帝渐渐掌权后,本也想给脩封官进爵也算正式收拢这个人为己用。但很可惜,脩对少帝提出的唯一关于自己的条件便是最大限度隐藏自己的存在。他可以以帝师的身份出入熹阳宫,可以以“持亲令”的方式帮助少帝,但他呼延脩不想出现在历史的任何地方。拒绝了一切招揽,只留下一个地址和联系方式便远离了东汉政权。

    对于脩,少帝一开始虽然戒备但后来到现在不能不说没有感激。心知那样的人哪里能够勉强?只好放弃,改成时常让人来看看并在需要的时候尽量开方便之门。

    “劳少帝记挂,一切安好。”几次来都是同一句话,公孙越作为光熹亲卫军的将领和脩算是接触最多的了,但依然是这样不咸不淡的相处。

    “既然来了,中午就留下来一起吃顿饭吧。”脩刚说完,殇便笑了笑接上:“正好昨天买了不少果蔬肉食,家里也有设备,不如今天就在后园办bbq怎么样?”

    “好啊!”五虎将精神地赞同,剩下的人们也无不可。于是顺理成章的,女孩子们结伴去了厨房准备食材,五虎将们则被打发去了后院和仓库整理并将烧烤架搬出架好。

    “正好?”一群人离开客厅里顿时清楚了不少,刘备挑眉对脩吐出两个字。

    “今天周末。”脩耸了耸肩回答。

    两人都还记得上周兄弟们曾提过,要是周末在后园办bbq疯一天一定很好玩。

    “看来我们是沾了五虎将的光了。”黄阳明在两个形貌相近的人中间扫一眼便知端倪,“就是不知道呼延大人能不能在别的地方也多上上心呢?”

    “黄家的继承人又是诸葛家二少教出来的还能不知道我的底细?”故意用铁时空的传音入密单方面送了这么一句,脩看着黄阳明略微扭曲的脸端起咖啡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开口问道:“真的要我多帮忙?”

    不!用!了!要不是还不完全知晓内情的公孙越在旁边,黄阳明绝对恶狠狠地吠他几句。明明白白地把牌摊在面前让你跟着走,偏偏还不得不认同那没错最正确。公芸(诸葛均)说得没错。异时空人什么的,有多远待多远啦!

    “不过没想到与黄巾一战后,脩你竟然拒绝了所有的邀请。”心知有猫腻的曹操转移了话题,却也是真心感叹。

    记忆回归后曹操迷惑了很久,最终和五虎将,刘备一起得到了所有坦承。

    十二时空c分身交换c再度回来的原因c隐瞒的原因。

    在理清所有后五虎将抛开其他,凭自己心中的认同做出回答:大哥依然是大哥,不论以前还是后来,都是!

    回过头想想,曹操突然很庆幸自己认识了这样的人。五虎将的正直义气让他体会到久违的团体友情,刘备的作为让他有了更纯粹的奋斗之心,而脩让他放下了计较。

    脩看看后院和厨房里忙活的人们,浅淡却发自真心而笑,说:“因为放不下的我已经得到。”

    袅袅炊烟在后园上方的天空飘荡,花园里充满的是欢声笑语和时不时交杂的玩闹争抢声响,喧闹但温馨,是日子的主旋律。

    不过嘛脩不意外地在回廊角落抓出一只喜欢旁观看戏的小丫头,牵着她的一只手递过去一盘刚烤好的食物:“怎么还是一个人待着?”

    “明知故问。”殇浅浅地笑,“我这脾气是改不了了。虽说不至于讨厌,但不喜欢终归不喜欢。”

    “也就是你。把‘不喜欢’和‘讨厌’分得清楚。”脩曲起手指刮了刮殇的鼻子,两个字下了评断,“狡猾。”

    “被发现啦。”殇笑得真切,靠在脩的肩头感觉心安了不少。

    “殇,我们出去玩吧。”脩揽着殇说道,“之前和刘备身份交换留在银时空的时候,我说‘我就不能是想偷个假’你不相信,现在我们自己放假在银时空旅游一番怎么样?”

    “嗯?”殇仰头看看,说,“这还真不像你的风格。”

    “我觉得像你的风格。”脩颔首恰好对上视线,“如果无所执着就放眼世界,带上所有去看尽所有。我们一起去?”

    “好。”殇重重应下,稍刻突然“噗哧”一笑,说,“突然想想,整了这么番波折就好像只是为了懂得,但也不后悔。没试过,怎么甘心?”

    “分析和推断不够。如果不是经历这番,或许我也不会明白。”脩轻轻摩挲殇的发鬓,“无法真正懂你。”

    相互依偎着,脩和殇回想过去如今无声的笑笑得畅快。

    说爱过于矫情,相守太过奢侈。从最初理解却无法认同到最后的为你妥协,为你放下。原来,我们的愿望就只是想懂,想懂你。

    懂你,我们在一起;

    懂你,不管未来如何依然;

    懂你,多么痛恨怎般埋怨都放下;

    懂你,所以终究珍惜。

    这便是属于我们的喜乐悲欢。

    于你,

    于我,

    即使我们从不言爱也不信爱,但我想懂你,是我爱你的方式。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