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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佬》正文 第57章 《》上卷57 鸳鸯火锅之“阅人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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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小姐和她的男朋友来到了阿美的家里。两人还提着两瓶“泸州老窖”,两瓶红酒。

    庞小姐的男朋友看起来有三十多岁,标准的广东人长相:黑瘦,个子不高。但眼神透露着精明。

    “阿杨是吧!时常听我老婆提起你。果然一表人才,英俊潇洒,高大威猛。我是袁亮!不是‘原谅你’的‘原谅’,是袁崇焕的袁,天亮了的亮。”

    没等庞小姐介绍,她男朋友就主动握住杨籽的手,自我介绍说。

    杨籽暗自感叹:这些生意人一个个的,口才真厉害,气场老练,都很健谈。

    庞小姐帮着阿美拿来碗筷,大家洗了手,就开始打鸳鸯火锅。

    阿美把两包玉溪烟和一瓶五粮液放在庞小姐男朋友袁亮面前。袁亮打开了酒,先去给杨籽倒酒。

    杨籽推脱说自己酒量差,喝杯啤酒算了。

    袁亮不依不饶。

    “军人出身的男人,哪有不喝白酒的。阿美今天下了大本钱,买这么好的酒,咱兄弟俩一定要喝好,喝倒!才行。”

    袁亮给杨籽倒了满满一啤酒杯白酒。自己也倒满一杯。并说道:

    “酒是粮,越喝越年轻!”

    阿美和庞小姐开了一瓶红酒,两人也各自倒上。

    “来!咱们两家人,共同干一个!”

    袁亮拿起杯子,说道。

    “亮哥,你误会了!”

    杨籽想解释一下。

    “有什么误会不误会的。喝酒!”

    庞小姐和阿美在偷笑。四人碰了下杯子喝了一口酒。庞小姐帮袁亮捞羊肉,阿美帮杨籽在另一半锅里捞牛肉。

    聊天中,杨籽知道了:袁亮是东莞市区边上的石碣镇本地人。并且还是明末抗清英雄袁崇焕的后裔。

    “哪天你和阿美去石碣袁崇焕公园玩,报我的名字,不收门票。”

    袁亮不无得意的说。

    “当然,买纪念品,报我的名字还可以打折;不给钱,打骨折!”

    “哈哈!你越来越贫!你们什么时候摆喜酒呀!”

    阿美说道。

    “这不是为了等你们俩嘛!要不我们和你们俩一起摆?好不好!对了,今天喝得就是你阿美的喜酒。来,老婆!咱俩敬一下她们这一对新人!”

    袁亮说完,举起酒杯。

    杨籽很是尴尬。阿美却不以为然地端起杯子,和庞小姐c袁亮碰了一下。

    “唉!老弟!你们安徽人在东莞c整个广东省,人也比较多。做废品生意的比较多;要饭的也多。不过在东莞的名声还不错。仗义本份!比河南人要好的多了!”

    “你别胡说!哪里的人都有好人坏人之分!不要一竿子打死一大片!”

    庞小姐说道。

    “我怎么胡说呢?我也是阅人无数的!这是说,给别人的普遍印象。”

    “你看那些偷地井盖的,基本上是河南人吧?!现在很多厂招工都打出‘河南人不招’的牌子了。再过两年更麻烦。”

    “相比‘九头鸟’的湖北佬的狡猾;江西佬的精明;大金链子的东北佬的色厉内荏c大忽悠。”

    “河南人给我们东莞人的印象就是:混吃混喝,而且特别会攀老乡关系!”

    “你还好说?!你看看你那个狐朋狗友介绍的老乡李大勇?就会攀关系。差点让我犯了一个大错。一想起来我就来气!觉得欠了阿杨太多!”

    “前两天还居然又找到我。说要给我500块,叫我再提他做保安队长。要不是阿杨大度,还留着他,我早开了他了!来,阿杨!我敬你一杯!”

    庞小姐用手戳了一下她男朋友的额头,端起红酒杯和杨籽碰了一下杯。

    “老弟!不行!跟领导喝酒哪有这样的喝法?只喝一口?至少要半杯!”

    袁亮不满地说道。杨籽只好喝了大半杯。阿美和庞小姐在偷笑。

    “我听说,我们安徽人在上海c江浙一带的名声也不怎么好。特别是在上海,混黑道的比较多。还有些专门拿着竹竿挑人家晒在阳台的衣物。”

    “哈哈!”

    “我在东莞接触的安徽人都不错!很多人很会做生意!”

    “徽商,也是世界有名的商派之一。著名的红顶商人胡雪岩就是你们徽商的代表。老弟,来!我也敬你半杯。”

    “胡雪岩我真的不了解。徽商应该指安徽长江以南的芜湖c安庆一带的人。”

    “长江以北,特别是我们淮河以北的安徽人,性情太直,太豪爽,不会精打细算。我觉得不适合做生意。”

    “我们那几个村子做生意的就很少。我家几代更是老实的农民。”

    “老弟!你怎么不吃羊肉呢?羊肉是大补的。是男人的加油站,女人的美容院。”

    “小杨他不能吃羊肉。吃了会胃过敏!”

    阿美抢先答道。

    “哦?其实食物过敏症有地域c气候因素的。”

    “比如我,从小就不能吃鸡蛋。一吃鸡蛋就会全身起红斑,发痒。”

    “前两年我去了江西客户家里;当地风俗是客人进门就要吃米酒煮鸡蛋。我不好意思说不能吃。就硬着头皮吃了很多。”

    “结果怎么样?我不但没有过敏发痒,回到东莞以后,什么样的鸡蛋都能吃了。而且过敏症再也没犯过。”

    “阿杨!这点倒是真的哦!”

    “老弟你试试!说不定你的羊肉过敏症就会好了呢!阿美买这么多羊肉,就是特意给你补的。”

    袁亮捞出几块羊肉,放在杨籽碗里。

    “猛吃几口,喝半杯酒!”

    杨籽推却不掉袁亮的盛情,只得屏住呼吸,吃了两大块羊肉。吃完后,袁亮又和杨籽干了杯中剩下的白酒。

    袁亮又倒酒。阿美和庞小姐紧盯着杨籽的脸。

    “怎么样?小东西?有反应了吗?”

    “有反应了。”

    “啊?不会吧!快去吐出来!”

    阿美紧张地拍了几下杨籽的后背。

    “没事!太辣!酒太辣!酒劲上头了!”

    “哈哈!”

    “小东西!你想吓死我?!”

    “老弟,我说没事吧!一会再吃多点,多喝酒,我保证能治好你这个过敏症。来!喝酒!”

    “但凡食物过敏症,其实主要因为对异味比较敏感。你们北方的羊肉味道比较骚。”

    “我们广东这里的羊肉,一般是来自海南的黑山羊,味道不骚。阿美先处理了一遍,更不骚。”

    “我们家说羊肉是膻味,你们东莞人怎么啥都说是骚呢?”

    “哈哈哈!”

    杨籽的话引来三人的一阵大笑。

    “说真的。老弟!要论吃。真的是我们广东人算第一。‘食在广东’。听说过吧?!”

    “无论是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洞里钻的。没有广东人不吃的。”

    “比如,你们北方人不吃猫肉。你看广东的猫肉火锅生意多火。要是一只猫再配上一条巨毒的蛇,老火煲汤。有名的‘龙虎配’!多鲜美!”

    袁亮做了一个吸口水的动作,惹得庞小姐又戳了他的额头。

    四人又碰了一次杯。袁亮继续说道:

    “现在的海鲜城大酒楼,生意不好做了。现在流行山珍野味了。那些做山珍的山庄c农家乐c私人会所c不起眼的大排档,生意却很火爆。”

    “最近一年多,那些领导干部,有钱大佬,开始流行吃穿山甲c果子狸了。”

    “穿山甲c果子狸!那可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呦!捕杀会坐牢的!”

    阿美说。

    “保护动物?不是保护动物还没人吃呢!物以希为贵嘛!”

    “让他们去吃吧!迟早,那些人会遭报报应的!”

    阿美又说。

    “刚才咱们不是聊到:一个老鼠坏一锅汤的事嘛。现在就有一道流行的名菜和老鼠有关。不是广西的那种竹鼠哦!”

    “这道菜叫‘三吱叫’。是那种刚出生两三天的小乳鼠,活的。没睁眼,光溜溜的没长毛,五脏六腑都看得到。”

    “摆放在一个盘子里。中间有个料碟,放满食油,辣椒,芥末等。人用筷子夹起小老鼠,‘吱’的叫一声;蘸进料碟,‘吱’的叫一声;放进嘴里一咬,‘吱’的叫一声。三吱叫!”

    “真恶心!别说啦!”

    阿美吐掉了口中的羊肉。喝了一口红酒。

    袁亮又和杨籽碰了一下杯,非要和杨籽干半杯。继续说道:

    “我现在认识的那些台湾佬客户,更讲究吃。

    “很多台湾人越来越不像咱中国人了。越来越像他老姆的小日本!”

    “老弟!知道吗?现在东莞的外企,80%以上的是台企。考虑他们也是中国人,政府给他们的优惠政策,除了港企,还比其他外企大得多!”

    “那些所谓的台干。很多是在岛内混不下去了。来到大陆,却变成趾高气扬c不可一世c打心眼里瞧不起大陆人的样子。”

    “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是看在都是自己的同胞的面子上,几炮给他掀翻个底朝天!”

    袁亮愤愤不平的继续说。

    “你是没看到那些台干,是怎么对付那些打工妹c打工仔的。所谓的军事化管理,就是把工厂当成监狱。”

    “动不动就辱骂c罚款c罚站c搜身。甚至有的还学那个韩国婆子:罚跪!”

    这是咱们中国人干的事吗?是小日本才干的。”

    “更可恶的是那些保安队长,保安员,没脑子一样!听由那些台干指使,对工人随意打骂,扑咬!”

    “工厂还要求那些保安:凡见了台干就要敬礼,在门口站得象树桩一样直!”

    “当过兵的人,咋没有一点骨气!”

    “你胡说什么呢?这么快就喝多了?不至于吧!阿杨的保安部就不会这样呀!我们厂就是人性化管理!”

    庞小姐怒斥了她男朋友。

    “没事。我没觉得亮哥,是瞧不起我们当保安的。我喜欢亮哥这样的性情中人!来!亮哥!小弟敬你!”

    “老弟!说真的!哥准备再过几年,就不跟那些台湾佬做生意了!”

    “钱太难收!拿着我们这些供应商的钱自己去周转几个月。每次去请款的时候,爱理不理的,嚼着槟榔,血盆大口的,跟吃死孩子似的。”

    “没有我们这些供应商月结押款支持,他们有钱周转”

    “还要求供应商请客,给回扣。好像我们倒欠他们的钱一样!”

    “请客,他们倒不在乎吃饭。随便茶餐厅或者大排档,扒拉几口面就行了。马上急不可耐地跑到夜总会或者桑拿中心去。唱歌,找小姐。”

    “你们说,那些台湾佬怎么这么好色呢?”

    阿美插话道。

    “他们好色!应该是跟他们的亲戚小日本学的!”

    袁亮又点上一支烟,接着说:

    “这么多台湾佬在东莞,又没有老婆在身边。台湾佬又小气,不象香港人舍得出钱包二奶。有钱大方的香港人,在‘小香港’樟木头给二奶买房。那些港柜车司机,在深圳罗湖租房子,形成二奶村。”

    “这些好色的台湾佬就只能跑到夜总会c桑拿中心解决生理需要。花的还都是供应商的钱。”

    “这倒促成了东莞娱乐色情产业的快速发展。”

    “别看这些台湾佬平时小气。但是在小姐身上特别舍得花钱。原来一个陪酒小姐的小费才20块。就是这些台湾佬的大方,搞乱了市场。现在的坐台小费都统一升到了50c100了!以后还会涨!”

    “这样就害苦了我们这些做业务的了。不但要陪他们喝酒唱歌,还要帮他们埋单:一人至少2个女孩子的小费,甚至还要‘快餐费’,包夜费!”

    “唱歌,怎么还吃快餐?”

    杨籽问道!

    “哈哈!”“哈哈!”

    “哈哈!老弟!这都不懂?你没吃过?不是你平常小食店吃的快餐!”

    “哈哈!”

    “我们广东人以前的习惯是:唱歌包房c酒水的,甚至酒店留宿开房的单,请客的人埋。”

    “客人点了小姐,坐台费c快餐费c包夜费自己出钱。但是这些台湾佬破坏了规矩。”

    “以后我也找几个朋友,开间桑拿房,来钱快。阿杨,老弟!到时候你过来跟我一起干!”

    “你干什么挖我墙角?”

    “阿杨可是冯生重点培养的对象哦!将来肯定会进香港高层的。”

    “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生活,阿美能舍得放阿杨过去?对不对?阿美!”

    “对呀!阿庞!你可要看好你的准老公呦!免得被好色的台湾佬带坏了!”

    “小杨!你个小东西!扣女我没意见。要是敢去找小姐,吃快餐,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哈哈!”

    “还有个事我给你们说:那些台湾佬,为了补身子,为了壮阳。”

    “经常让供应商帮忙:到医院里找熟人,拿回来那些胎盘,和那些女孩子打胎下来的东西。煲汤。”

    “有些都有了人形。小手小脚,都能看清,飘在烫锅里!”

    “啊!要死啊!不原谅!——”

    阿美和庞小姐大叫着,跑向洗手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