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心计，开始展开！

    “皇上！皇后娘娘！太子……太子吐血了！”紫灵猛一下推开内室的门，哭喊着跪在地上，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完。

    公孙影月嘴角一勾，面上惶恐，大声训斥道，“太子殿下服下沧海明珠之后已经睡下了，怎么会吐血？你是怎么照顾的？”

    紫灵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只是拿着湿帕子坐在一旁给太子净面，谁知道太子突然就吐出一口鲜血来，吓得她赶紧出来禀告，“皇上，奴婢也不知道……”

    公孙影月起身，顾不得礼数周全，直接冲到床榻边上。

    此时太子七窍流血，血迹顺着蜿蜒而下，将床榻染上一片鲜红，这显然很不正常！

    紧随而至的皇上皇后，内心的波动实在太大，以至于皇后一见这血腥场面，当场就晕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被太子的病困扰许久的皇上，也有些支撑不下去，一手扶着一旁的椅子，按着鬓角，一屁股坐了下去。

    这些年，他花了太多的心思培育这个未来的国君，一刻都不敢懈怠，知道他患有隐疾之后，更是遍访名医医治，从未想过下诏书另立太子，顶着前朝后宫双方的压力，他撑了过来，现如今马上就要守得云开见月明，可太子还是没能熬过去。

    人前精明能干攻于心计的一国之君，私底下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面对自己儿子病情无能为力的父亲。

    抬头将目光落在床榻上，泛起的泪花模糊了眼前的一切，久久不肯移开。

    公孙影月装模作样地拿起太子的手腕搭在上面把脉，摸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脉搏，突然她惊叫出来，“皇上，这明珠……这明珠有问题！”

    皇上被这一声惊叫从悲伤中惊醒，整个人就像重新开始运转的机器，“沧海明珠有问题？你确定？”

    公孙影月不慌不忙，拿起一旁碗里面的药渣，放在鼻尖闻了闻，道，“方才臣女还不是十分确定，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这沧海明珠有问题，虽然也有药草的清香怡人之气，个头也算可以，但沧海明珠残留下的汤汁时间久了会发蓝，可现在很明显这药渣是乳白色的。”

    脑子开始迅速运转，就算处于悲痛之中，这一国之君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角色，刚才熹王妃三番五次让辨认，难不成她仗着别人从未见过这东西，故意狸猫换太子，弄虚作假？

    又或者，沧海明珠根本就没有寻来，只是随便找了一颗相似的珠子冒名顶替？

    “来人！传熹王妃！”

    莫璃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刻，虽然不是特别了解这个心如蛇蝎的庆国公二小姐，但是这几番较量之下来看，这女人不达目的决不肯罢休，哪怕玉石俱焚，也要力争上游。

    她表情很轻松，还带着几分吊儿郎当，完全看不出一丁点儿害怕的意思，对着皇上盈盈施礼，“皇上。”

    皇上看着她这副样子，怒气更盛，“熹王妃，玲珑郡主说你带来的沧海明珠有问题，你怎么解释？”

    玲珑郡主？

    莫璃若有所思地瞧了一眼旁边的公孙影月，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升到郡主了？

    不得不说，这个公孙影月两面三刀的功夫真的是炉火纯青。

    “那皇上相不相信玲珑郡主说的呢？”莫璃反问。

    “放肆！朕在问你话，你最好想好了在回答。”皇上那双要吃人的眼睛，比猛兽还要恐怖。

    木流云在一旁担心不已，公孙影月一定是在皇上面前说了不少莫璃的坏话，照这样下去，事情还没有明朗之前，吃亏的一定是她，他赶忙出面缓和气氛，“皇上，臣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传说中的沧海明珠，但是对它的药性特点还是有所研究，不妨让臣查验一下，看看问题是否出在这上面。”

    公孙影月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她能骗过太医院绝大多数人，但是对木流云，没有多少把握。

    对方入狱也是自己一手造成，若是他心怀报复，胡乱说几句不利于自己的话，那事情可就复杂了。

    可皇上天生多疑，若是不让他查验，怕是偏向自己的天平会往另一侧倾斜。

    心中打定主意，公孙影月装作一脸的正义，“皇上，也许是臣女才疏学浅疏忽大意，既然木太医有所要求，那就也请木太医重新查验，以免冤枉了熹王妃。”

    对谁都保留几分信任和怀疑的皇上来说，这的确不失为一个折中的法子，若是公孙影月说的没错，那也不算冤枉了莫璃，按律处罚她就是熹王府也说不出什么。

    若是公孙影月有所欺瞒，那也可以趁机敲打一下皇后，让她收敛一些。

    帝王思考问题，总会从最有利于自己的那一方面出发，真相有时在他们看来并没有那么重要。

    “准了！”

    皇上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着木流云的查验结果。

    公孙影月轻松的表面下，是刻进骨子里的紧张，不过她相信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还有皇后的维护，一定查不出什么。

    只要过了木流云这一关，莫璃难逃一死！

    这般想着，心绪开始慢慢平稳下来。

    半晌之后，木流云放下药碗，苍白无色的眉头微皱着，目光似有似无地看向莫璃，想从对方的表情中打探到什么，若真的是她做的，此时应该坐立难安，焦急万分。

    可莫璃一如刚进来时淡定自若的模样，目光碰触之下，还勾唇笑了笑，完全没有紧张之感。

    不管怎样，作为太医院院首，职责所在，必须实话实说。

    他浅浅吸了一口气又无奈地吐出来，回禀道，“皇上，这沧海明珠……的确有问题。”

    公孙影月双肩下垂，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轻松缓出一口气，看向莫璃的目光也开始幸灾乐祸起来。

    “熹王妃，你还有何话可说？”皇上的面上看不出有多恼怒，但是那咬牙切齿语气，恨不得莫璃当即就为太子陪葬。

    莫璃并没有急着做出回答，轻移脚步走到公孙影月面前，不过眼珠地将她全身上下看了个遍。

    公孙影月被这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得瑟瑟缩缩，委屈的眸子一眨一眨，“熹王妃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本王妃记得几个时辰前，将沧海明珠交给玲珑郡主的时候，皇上皇后娘娘还有秦老将军都在旁边，并且本王妃再三强调先验货，玲珑郡主也说明珠完整，是整颗沧海明珠无疑，怎么转了一圈就成了假的了？”莫璃始终盯着对方闪闪躲躲的目光，突然之间凑近了，吓得她向后一仰，“莫不是玲珑郡主中饱私囊，把真的沧海明珠私吞了，然后随便找了一棵诬陷本王妃？”

    公孙影月双手握得很紧，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眨巴着溜溜大眼，“熹王妃真要这么冤枉臣女吗？太子何其重要，臣女又怎会为了区区一颗沧海明珠，不顾及家族荣耀，不在乎父兄英雄名誉，把救命的明珠昧下不成？”

    “这可就难说了，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看似人畜无害，实则凶狠残暴，谁又知晓玲珑郡主不是这样的人呢？”莫璃看着对方的反应，觉得十分的有趣。

    “皇上，臣女只是一个小小的庆国公府的小姐，无才无德，承蒙皇后娘娘垂爱，却也知道自尊自爱，决不能被人这么欺负了去，熹王妃如此咄咄逼人栽赃臣女，求皇上为臣女做主！”公孙影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启了梨花带雨惹人怜爱的老套路。

    莫璃冷嗤一声，一哭二闹三装可怜，也就这些本事了。

    “熹王妃，你说你上交的沧海明珠是真的，可有证据？”皇上一开口，明显就是站在公孙影月这边的。

    也难怪，这样哭泣地令人心痒难忍，忍不住要抱进怀里安慰一番的美人，只要是人就不可能不被触动。

    更何况跟她对峙的，是自己这样一个嚣张跋扈，伶牙俐齿，处处惹人讨厌的女人。

    “臣妾当然有证据，您不就是臣妾的证人嘛！查验沧海明珠的时候，皇上可是亲眼所见的！”莫璃眨巴着一双清眸大眼，看起来十分的无辜。

    皇上有些哑巴吃黄连，“那除了朕呢？”

    “除了您还有皇后娘娘跟秦老将军啊！”莫璃理直气壮地淡笑着回答。

    深一层意思就是如果您耍赖不认账的话，还有皇后跟戎马一生的将军。

    最后莫璃好像又想起来什么，补充一句，“对了，还有您身边的小太监！”

    如果你们都不认账的话，还有小太监一枚。

    “若是这些都不够的话，那臣妾就实在想不出能证明自己清白的证人了！若是几千年后能发明出记录人一言一行的机器，或许还能还臣妾清白！”

    如果这些人都畏惧您的权威跟您沆瀣一气的话，那就只能任您宰割，留给后人评判。

    皇上再次被堵得哑口无言，帝王最在意的，就是史官的一笔，百年之后乃至千年之后后人的评判，所以表面上要尽可能做到公平公正，雄才韬略，不被人戳脊梁骨。

    莫璃，将皇上吃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