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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临界》正文 六十五、任凯与徐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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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全义死了?”于东来向刚刚放下电话的任凯问道,话里满是诧异。又看了看摆在桌角的泡了手指的五粮液,感到浑身发寒。

    接到电话时候,两人正在吃饭,热气腾腾的铜火锅,几个凉拼盘,喝的是茅台。那瓶泡手指的五粮液就立在餐桌的尽头。

    任凯跟老于相交二十多年,哪还不清楚他心中所想。苦笑一声,说道,“真跟我没关系。是刑侦总队在抓捕过程中,狗日的郎全义持枪反抗,被当场击毙的。我还没牛叉到能指挥警察的地步。”

    老于长嘘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如果真是面前这位,因为些许龃龉就杀伤人命,那可真的要好好想想以后怎么跟他相处了。

    “他死的也太不是时候。不知道内情的,真会以为是你做的手脚。屎盆子一扣一个准。太膈应人了。”老于看看酒瓶里的手指,又看看火锅里不住翻滚的吃食,有些倒胃口。

    “倒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任何事物都不是单一存在的。有利就有弊。”任凯一边说着,一边探着脑袋用筷子夹一个硕大的肉丸子。老牛嫂子的手艺越来越精湛了,这丸子外表精到,内里柔糯,确属精品。

    “利?你是说”老于有些不确定,皱眉问道。

    任凯点了点头,说道,“自污。不在体制内,却可以影响官员的升迁,这是大忌。谁过了线,谁就要挨板子。之前的张景瑞就是前车之鉴。宇文泰曾向苏绰讨教治国之道,有了让人回味无穷的“苏绰定律”。‘结其忠,肃异己’是其精华。说穿了就俩字,结党。”

    任凯抽空给老于和自己倒了杯酒,拿起来一口喝掉,接着说道,“我现在的情况就像出来卖的清倌人,谁都能点我的台,还不能推辞。可吃了这家,那家就要得罪。怎么办?只能把自己的名声搞臭。臭到那些爱惜羽毛的恩客,只要一见了我就得捂鼻子。这样,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在招惹我的同时,他就要权衡一下利弊,看看值不值得。当然,这么搞也有新的麻烦,不过比起党争之祸,要小的多,而且也尚可控制。毕竟,这些关于我的事情只是江湖传言,没有实证,禁不起查。总不能来个莫须有吧。”

    老于看着老友侃侃而谈,心中五味陈杂,一方面佩服他心思缜密,敢于取舍。另一方面也有些奇怪他究竟经历了多少事儿,才有了如今的感悟。

    龙城荷花小区因为一池荷花而得名。是梅正东主政时,为解决市委市政府工作人员的住房问题而建设的最后一批集资房。从那以后,就只有团购,而再无集资一说。集资的时候每平米也就四千多些,现在同地段每平米两万朝上!这套房子相当于帮每户存了一百多万的定期存款。为此,梅正东很是赚了一些口碑。

    小区靠池水有一排两层高的小别墅,共十三栋,就是鼎鼎大名的市委常委楼,百姓戏称“十三陵”。

    第一栋本来是梅正东的,可他推辞了。没说原因。继任龙城市委书记也就不再占用,也不能空着,装修好后,作为刚到任领导的临时落脚地。

    第二栋住的就是菅长江。他祖籍鲁东,自小在天南长大,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实属不易。

    天寒地冻,二楼的书房却开着窗户,把面对窗口立着的菅刚冻的鼻涕直往嘴里流。看了看站在窗前的父亲,有些担心,这冷风会不会把他吹感冒。

    “有些操之过急啊,一手好棋硬是下成这副鬼样子。”菅长江望着萧瑟零落的荷花池觉得自己也快要进入冬季了。一门心思想迈上副省级,为此不惜搭上龙小年,委曲求全。见势头不对,又贴上慕家。还没等到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陈功成就利用龙小年快刀斩乱麻,迅速收拢天南省的这些孤魂野鬼,一统江湖。让他连丁点作用都没有发挥出来。没有付出,自然也就没有收益。

    菅长江结婚生子都早,算起来只比儿子大十九岁。有人质疑他年龄的真实性,他也从不辩驳。

    此时的菅刚面色沉稳,眉间刚毅之色尽显。听了父亲的话,并没有急于迎合。而是想了想,才说道,“白开明一死,龙小年怕是要提前退下来了。如果鲍四凤的事儿被证实,那他,咱们要早作打算。还有,慕家与陈书记那里,是不是也要去探探口风。”

    菅长江终于把窗户关了,不是怕冷风,而是怕隔墙有耳。

    “袁大头与马美玲应该是清白的,龙小年与鲍四凤怕就没那么清楚了,加上王江陵咬住不松口。他想过关,难!至于提前退下来,不可能。要么生,要么死。陈功成不会和稀泥的。”

    “至于慕家,看不透啊。居然一退到底。究竟陈功成许下什么好处了?莫非有人”说着摇了摇头。

    菅刚望着他,暗叹道,又来了,父亲很多事儿都是坏在优柔寡断上。有意岔开话题,就说道,“赵洪把一份人情送到任凯手上,怕是存了转投侯家的心思。侯家”

    “卿本佳人,奈何从贼。人啊,一旦沾染了江湖习气,再想回头就难喽。侯家为声名计,也不可能再与他来往下去。赵洪找他从中搭线,怕适得其反。不足为虑。”菅长江冷笑一声说道。

    菅刚迟疑了一下,有心反驳,看了看他爹的脸色,强忍着没有开口。

    翠府九层的大套房里,李亚男与慕晴在外边心不在焉的看手机,侯家三兄弟在里间聊天。

    “囡囡是怎么搞的,挑来挑去,挑了个孝义黑三郎。还嫌家里不够热闹?打算搞个聚义堂,过一下压寨夫人的瘾?也不想想,满屋子的狗,她非要带回一头狼来。”老二侯勇一边吸烟一边撇着嘴咧咧。

    “说什么呢。”老三李诚看了看大哥侯奎的脸色,有意提醒二哥一句。

    侯奎好像没有听到哥俩的交谈,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的问道,“老三,你怎么看?”

    李诚毕竟在京城坐了十几年的衙门,对于人心的揣测还是有些心得。他迟疑了一下,说道,“任凯此人看起来清清淡淡,好像很好说话。其实城府极深,与人相处不怎么交心,加上周围的社会关系很广很杂,一般人看不透他。”说到这里又看了看大哥的脸色,实在看不出他的喜怒,只好接着说道,“不过,这次的事儿实在有些蹊跷!你一个身价过亿的上市公司大股东与一帮子社会流氓搅在一起,搞的又是斩手指又是拔枪。最后还当那么多人,不知轻重的揭了白开明的皮,导致他吞枪自尽。聪明人能干出这事儿?直接打110多好,简单而且没有后患。”

    老二侯勇听到这儿,冷笑一声,拿起烟在烟灰缸里用力拧了拧,说道,“还不是想在孔家大小姐跟前逞威风。那小子看着不哼不哈,也是个骚s情的货。这男人啊,就像那孔雀,见了漂亮女子,恨不得把几巴毛都插在头上。任师爷?狗屁!要不是囡囡那一跪,他还在里边蹲着呢。也就遇到白开明那个怂货,要是我在场,一枪崩了再说。”

    李诚看了看大哥的脸色,对二哥说道,“二哥,这些话不要当囡囡的面说。况且,就算囡囡眼睛有毛病,挑错了人。那孔家呢?孔胖子是京城出了名的算破天,从来都是只占便宜不吃亏,他怎么也拉下面皮帮着女儿抢汉子?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孔燕燕眼高于顶,什么时候这么上赶着找男人了?还有华海天的小姨子温如玉,一看就是个狐媚子,有事儿没事儿就围着那小子打转转,堂堂一省之长,封疆大吏,凭什么非亲非故的帮那小子说话?京城贾家的门槛什么时候变低了?”

    侯勇被弟弟噎的无话可说,半天才缓过劲来,悻悻说道,“你究竟是哪头的?胳膊肘怎么老往外拐?”

    李诚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帮他说话。这个人不简单啊。那次为了交代慕家,我也用枪指过他的脑袋。面对面站着,眼神里根本看不到害怕。反而我让他盯着有些心慌。还有一件事情,听慕晴讲,慕家联手菅长江用四千万买他一句话,让他给拒绝了。还当着那么多人,给了单慕沄一个老大的难堪。撇过四千万不说,有胆子给单慕沄难堪的有几个?反正我是不敢。所以这次的事儿,绝对是他有意搞出来的。可究竟为什么啊?我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

    侯勇听了,喃喃低语,“这么阴险的人,囡囡嫁过去,是福还是祸?”

    侯奎一直在听,到了此时,才长叹一口气,对李诚说道,“你怎么看徐阶。”

    李诚愣了愣说道,“徐阶以恭勤结主知,器量深沉。虽任智数,要为不失其正。间有委蛇,亦不失大节。”

    侯奎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弟弟,呵呵一笑,说道,“应该早些到地方上走走。老二没什么长进。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说完之后,笑容一敛,望着墙上挂着的《岳阳楼记》板书,说道,“居于江湖而窥视庙堂,历来都是大忌。可他毕竟出身乡野,无根无凭,又因景瑞之事被裹挟其中。急切之下,能想到用自污这个法子,拒绝各方拉拢来保全自己。也够难为他的。进退有据,得失从容,人才啊!”

    “自污?”李诚毕竟也是聪明人,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大哥为什么问徐阶。只是,把任凯比作徐阶,是不是有些过了?

    “只是,连我都能看出来,遑论孔红军与华海天这对老狐狸了。他这番心血怕是要白费。不过,赵洪想通过他来靠向侯家,这对我们有利。老三,你现在就打电话给赵洪,就说我想见见他。”侯奎少年得志,一路走来,靠的绝不单单是家世。

    “赵洪走了?”孔红军望着窗外,对刚进门的付楠说道。

    “前后也就十几分钟。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付楠看了丈夫一眼,倒了杯水走到他跟前,边喝边说道。

    “什么也不会说,也不需要说。是做给我看的,也是做个华海天看的。没想到,候奎年纪轻轻,倒是个厉害角色。不光看出任凯的心思,还来了个借力打力。后生可畏啊。”孔红军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常凡把情况汇报给华省长以后,华省长只是皱了皱眉头,什么也没交代。搞得常凡像便秘一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