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丑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权高盖主暗潮涌

    说曹操曹操就到。光绪毕竟年少，听闻荣禄已经到此，心中未免有些紧张。

    谭嗣同略一思忖，躬身道：“皇上不必忧虑，荣禄虽有反叛之心，但今日必不会有甚动作。为避免明日大事不成，臣等五人暂且回避一旁。”

    光绪点头道：“也好。宣荣禄觐见！”

    五人闪身藏在龙椅背后屏风之外，屏风宽大、雕龙刻凤，恰巧将几人身形全部遮挡。

    片刻间，荣禄昂首阔步步入庑殿，那凛凛威风，虽入皇帝行宫，却好似猛虎回巢一般。入得殿内，跪拜道：“吾皇万安，臣荣禄觐见。”

    光绪右手一伸，道：“爱卿快快平身。朕明日阅兵，全凭爱卿整备，长久操劳，该当好生歇息，何必急着来给朕问安呢。”

    荣禄起身道：“皇上来津门阅兵，更是舟车劳顿。老臣惦念皇上龙体，不敢不来探望。”说着，大手一挥，早有手下兵丁呈上一条灰色貂裘披肩，荣禄将披肩拿在手里，上前几步，径直走到龙椅旁，双手一抖将披肩打开，披在光绪身上道哈哈笑道：“这是老臣珍藏十年的上等裘皮，已是深秋，臣将其献给皇上，望皇上龙体安康！”

    大臣未经允许擅自行至皇上面前，又伸手为皇上披衣，这可是大不敬之罪。一旁太监未及阻拦，口中急道：“大人，大人”

    光绪也是一愣，心中紧张慌乱，手脚都不知该放在哪里，额上细汗渗出：“荣禄大人为国为民费尽心力，如今又体恤朕的身体”

    未等光绪把话说完，荣禄仰头哈哈一笑，几步回到下方，手一抱腕笑道：“秋风甚凉，明日沙场点兵，少不了风侵寒扰，正好御寒！”说着，话锋一转，沉声道：“皇上，老臣还有一事，要与皇上相商！”

    光绪问道：“爱卿请讲。”

    荣禄背手踱出两步，转身道：“明日点兵，有军中比武环节。往年元月时，大内侍卫才会更替换防，老臣想，今年不如破例一此，将明日比武选出军中一等一的高手，提前加封为大内侍卫，与之前人马进行新老更替，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这”光绪一听，心中暗暗吃惊。他怎能不知荣禄心思，宫中侍卫每年都由步军统领衙门调防，但皇上身边亲兵却皆由光绪亲自指任。荣禄想在明日越俎代庖，替皇上选拔新的亲兵侍卫，个中缘由，真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爱卿所言虽不无道理，但朕以为，亲兵侍卫无需更换。众番邦列强虎视眈眈，既然是好手，还是用做对外敌交战为好啊。”

    “哈哈哈哈！”荣禄仰天大笑，“皇上不必推辞，此乃老佛爷之懿旨，老臣也是遵旨行事。皇上早些休息，明日点兵场尚需辛苦劳累。老臣，告退！”言罢，不等光绪言语，荣禄转身虎步走出庑殿殿门。

    目视荣禄背影远去，光绪接过身旁太监递来的丝帕，擦去额头汗水，又重重扔在地上，怒道：“荣禄匹夫！朕非杀你不可！”又愣在龙椅之上片刻，方缓缓道：“谭爱卿，请出来说话罢。”

    五人自屏风后出来，谭嗣同跪地俯首道：“皇上！方才那逆贼一番言语，我等听得真切！看来明日，我们不成功便成仁啊！”

    光绪自龙椅起身，下了台阶，亲手搀起谭嗣同道：“卿家！朕如今在此地，只有你一人可堪重用矣！”言罢，眼圈一红，就要落泪。

    谭嗣同见状，心中悲愤难平，痛心疾首道：“皇上勿忧。天下之大，几个居心叵测的乱臣贼子还乱不了大清江山！”言及此，用手一指陈化及等人道：“微臣不才，这几位义士确是义薄云天、各怀绝技。既然明日要军中比武，皇上可派遣亲信侍卫及几位义士出战，天子身边侍卫岂能为奸佞所左右！”

    唐如春、唐如风兄弟闻言，胸膛一挺道：“铁剑堂唐氏兄弟愿在皇上身边拼死捍卫变法！”

    唐氏兄弟身高八尺，健硕非凡，一看便是武功不低。光绪点头笑道：“好！朕心甚慰！”有转头在陈化及与秦小楼身上打量。

    陈化及一身道袍还好，光绪摸不清他的底细。却对身形消瘦的秦小楼思量半晌，问道：“这位义士，不知有何本领？”

    秦小楼何等聪明，当然知道光绪对他的本事并不信任。当下暗暗捏了剑诀，口中默诵咒语，顷刻，狡黠一笑，道：“皇上，你且回头看看。”

    光绪不解地转头去瞧，赫然发现龙椅背后的屏风之上出现了四个黑漆漆的大字——乾坤朗朗！光绪大为惊讶，不知秦小楼是何时将这几个大字书写在屏风之上。

    再细观瞧，大字的每一笔画似乎都在缓缓蠕动，走进前两步才猛然瞧得真切——原来这四个大字竟是由万千蚂蚁爬行聚拢而成！

    原来，陈化及传授秦小楼的召唤蛇虫之术虽妙，可秦小楼日练夜练，除了蝼蚁，却再也无法召唤出其他虫豸。饶是如此，召唤蚂蚁之术竟也练得炉火纯青，万千蚂蚁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随心而动。

    光绪哪里见过这般场景，大喜过望道：“原来小楼义士身怀如此玄妙技艺，有你们在朕身边，何愁变法不成！”

    当下，君臣数人仔细研究起明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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