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一 上海之行（三）

    向阳今天可真是憋屈，自己赶完自己手中要紧的工作后，都等不到明天，没吃中饭开了6个小时的车就赶来了，却没有料到，自己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情景。

    美人星目微闭，依偎在帅哥怀里，而帅哥低头？低头？向阳只是看到了背影，就已经怒不可及，他没有勇气去探究：帅哥是不是低头一吻。

    他就这么冲了出来，夜幕降临，他任由黄浦江上的风吹乱他的思绪，只是他不知道，同样的夜晚，同样的江边，华朵曾那么撕心裂肺地思念着他，在心里叫着他的名字。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时空的交错，让同样的思念在不同的时空里蔓延。

    这一夜无比的漫长，向阳期待着天亮，但是天亮以后，他该何去何从呢？他不知道以自己那么高傲的个性来说，会不会在华朵面前不动声色，如往常一般。或许他该问一问，可是该怎么问？这真是放在向阳面前的一个大难题。以前不管华朵如何抗拒，向阳从没有放弃过。如今他扪心自问，自己还深深地爱着华朵，他不想放弃，不愿放弃，不能放弃。

    向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自己的梦里满满的都是华朵，浅笑如烟的华朵c蹦跑嘻戏的华朵c黯然忧伤的华朵c决然而去的华朵。他在睡梦中紧紧地抓住华朵的手，可是终究抵不过那一股无形的力量，手指交错间，是一种无法排遣的寂寞。

    他坐起身来，抓了外套，急奔而出。

    是的，他要狠狠地狠狠地抓住华朵，让手指紧握成拳，将华朵紧紧地握在手中。

    他来到舞蹈房，翩翩起舞的舞者中并没有华朵的身影。他悻悻然，却又无从去处。他打电话c发微信c发短信，依旧如前几日一般无人接听，也没有任何回复。

    他固执地等在学院门口，高大上的名车以及帅气的外表迎来种种欣赏的c探究的c疑惑的c爱慕的眼光，向阳不管不顾，只像雕塑一般任由人参观。

    肖佳对于华朵的行踪也是疑惑多多，她的忧愁，她的漠然，她全看在眼中。今早，华朵没有来练舞，她假意地表达关心。

    “姜老师，华老师这是怎么啦？宿舍的东西也搬走了，是不是不在这里培训了。”

    “不是，她病了，请了几天病假。”

    “病了？在哪里。我得去看看她。不瞒您说，她叫我爸爸肖爸爸，说起来我还是她的姐姐呢”

    “哦，这样啊，你放心吧，她现在有人照顾。”肖佳没有再问下去，再问下去，就显得她多嘴了，她聪明地点到为止，“好好，那就麻烦姜老师了。”

    如今，她看见向阳苦苦地守在学院门口，她心里非常笃定的是，照顾华朵的另有其人。有意思！肖佳在心里暗暗盘算。

    “向阳！”肖佳跟向阳打着招呼，向阳因着华朵的关系，心里是讨厌肖佳的。

    他没有理她。

    “华朵病了，你怎么不陪着她呢？”

    “病了？在哪里？”向阳抓着肖佳的手臂，急急地问。

    “啊呦，你抓疼我了。我们一起吃个饭，我慢慢告诉你。”肖佳打趣地说。

    “你最好还是告诉我，不然我会用一百种方法让你难过。”

    “我真不知道，你这心是怎么长的。我真心对你，你总是这么凶我。人家在上海生个病，都有人照顾着，你呀，还是趁早回杭州去吧，省得在这里被人糟蹋。”

    “好，你告诉我地址，我回杭州请你吃饭。”潜意识告诉向阳，肖佳一定知道华朵的去向，无奈之下，只得暂时答应肖佳的要求，不过，想着跟她一起吃饭，向阳心里堵得慌。

    肖佳知道向阳对她没有好感，但这并不影响她想破坏华朵幸福的心，华朵绝对不能幸福，肖佳这么对自己说，华家欠肖家的，就要用华朵的幸福来还。

    “我只报一遍，请你听好了。”肖佳快速地报出姜娜在上海公寓的位置，直觉告诉肖佳，姜娜一定知道华朵的去处，或者华朵就在她那边住着。对于姜娜，肖佳可是一点儿都没有办法接近，她看上去就是那种有背景c有文化c有颜值的人，她很高傲，，但唯独对华朵说话的时候是平和的，没有端架子的。

    肖佳在杭州时，习惯了别人众星捧月地奉承她，而在这里，大家互不认识，没有人会想要去接近一个趾高气昂的人。肖佳倒是想跟姜娜交朋友，但是人家不搭理，肖佳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也没有刻意讨好的本事。但是肖佳对于自己感兴趣的人，她一定会调查清楚的，这地址是学院的一位男老师提供的。漂亮的女生想要找到突破口，找好色的男人肯定没有问题。

    这位男老师姓朴名浩，长得油头粉面的，他在这一批学员进来的时候，早已猎艳了一遍，华朵和肖佳无疑是最出色的，但是华朵冷艳，对任何人都不主动搭理，朴浩无论如何也靠近不了。于是他就瞄上了肖佳，肖佳一开始也是懒得搭理这种人的，但是感觉到姜娜与华朵走得很近，自己又没有办法靠近姜娜时，她开始对朴浩的挑逗有了回应，有意无意地问到了关于姜娜的许多信息。

    向阳知道了姜娜的地址，马上坐上他那辆豪车，飞驰而去。

    已经是下午了，华朵昨晚在兄妹俩捆绑式的关怀下，不得不答应住到姜娜的公寓。兄妹俩又等着华朵的点滴挂好，一左一右地扶着华朵，送到了公寓。

    听到门铃响，华朵在睡意朦胧间起床，披上晨缕。姜娜长期住在国外，真是开放，她帮华朵准备的睡衣虽是套裙，但里面的裙子露得够多，感觉只挡住了重要部位。华朵也来不及换上自己的衣服，再说她一下子也找不到自己的衣服。她只得将外披用手随意一卷，一只手开门，一只手拉着衣领，饶是这样，脖颈间完美的曲线，隐隐露出的半片酥胸已经撩拨着姜宇的心。

    姜宇手里拎着为华朵买的鸡肉粥，想着睡了那么长时间，华朵也该是饿着了。

    他就这么傻傻地看了华朵几秒钟，华朵不好意思起来。

    “姜总，您？”华朵内心里是抗拒姜宇进来的，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惹的是是非，但是这里又是姜娜的家，姜宇身为姜娜的哥哥，应该是半个主人吧，不进来，道理上也讲不过去，可是华朵穿了间睡衣，还真不方便接待姜宇。

    “哦，我给你送点吃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后面一声大喊：“华朵！”

    华朵乍然之下听到这熟悉的，霸道的声音，腿一软，就要倒下去。姜宇很自然地伸出手去，扶着即将倒下的华朵。华朵的手夜没有办法扯住胸前的衣物，这外披就这么松散开来，香肩半露，更要命的是内裙的领子很低很低，姜宇这么一扶，整个头就仿佛枕在白白嫩嫩的胸上，随之传来的是浓郁的少女的芬芳。姜宇整个人从未有过如此的震撼，继而希望时间就此停止，就此沉醉在温柔乡里，醉死人的芳香，醉死人的甜蜜。

    向阳再一次目睹了华朵躺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怀里，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

    华朵是故意的吧，听到自己那么一声大喝，还能完完全全地躺进别人的怀里。向阳往前疾走了几步，眼前的华朵凝脂一般的肌肤亮晃晃地，晃得向阳的怒气又多了几分。这样的暧昧，这样的无辜。是的，华朵的眼里明明是满满的无辜，可是现在的向阳看不到。

    原本华朵在姜宇伸手来扶的那一霎那，是拒绝的，她的挣扎是姜宇能感受到的，但是姜宇完全沉沦了，哪肯放手？！当向阳怒目以对之时，姜宇意识到俩人此刻动作的不妥，他待华朵站稳后，原本要抽手，可是他却感觉到，华朵并未拢紧衣服，反而往姜宇怀里靠了靠。

    “花儿，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向阳转而排山倒海的心痛的表情，深深地刺痛着华朵的心。

    华朵轻轻启齿：“你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操控吗？！你以为我喜欢你的霸道？！你以为我只能喜欢你吗？！”

    “好好！我投降！我彻底放弃！好好！我不再追着你！好好！我离开！”向阳是多么骄傲的人啊，如此的情殇，让向阳只能挺直背脊，保留自己在华朵面前最后的骄傲，放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手。这一次，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追逐华朵。

    他转过身，离开！

    姜宇感觉到自己怀中人儿全身在发抖，但是却要忍着不说一句话，她不自觉地抓住姜宇的衣领，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向阳离开，华朵抓住姜宇衣领的手松了下来，整个人软软地倒了下去。待姜宇低头再次看向华朵时，却看见眼泪已经爬满华朵整个的脸庞，长长的睫毛耷拉下来，再也无力支撑起眼睛的明亮，只让这满眼的光芒消失在帘雾之后。

    “华朵c华朵！”姜宇抱起华朵，急忙走进卧室，将华朵平放在床上。迷迷糊糊中，华朵瞧见向阳带着笑容向他走来，张开双手，可是他拥抱的却是他的母亲。她大声大声地呼唤：向阳——向阳却离他越来越远。

    姜宇在一旁，只听见华朵喃喃地叫着向阳的名字，汗水已经浸透了她的衣衫，玲珑的曲线就这么明晃晃地吸引着姜宇，可是姜宇却无暇欣赏，他焦急地一遍遍喊着：华朵c华朵，醒醒啊，醒醒啊！

    “别走！”随着华朵一声大喊，华朵忽的一下从床上弹起，她看到床边的姜宇焦急的眼神，随即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形象有多么地不妥，还有这空间也有点暧昧。她拢了拢睡衣，轻轻地说：“不好意思，姜总。”

    姜宇原本有送华朵去医院的冲动，看到华朵醒来，便放下了大半颗心，不过，他还是对华朵说：“华朵，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这才两天功夫，你就晕了两次，我们还是检查一下吧。”

    姜宇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对华朵的称呼从华老师改成了华朵，不过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不了，姜总，您忙您的吧。我休息休息就好。”

    “我妹妹都把你当姐姐了，你还叫我姜总，这么见外啊”

    “那，那我叫你姜大哥？”

    “姜大哥？怎么感觉我比你大很多的感觉，不行不行，叫老了。要么你直接叫我名字。”

    姜宇心里想着：我可不愿意当你大哥。

    “好好，姜总，哦，不，姜宇，我想休息了。”华朵太累，也不愿意在称呼上多费口舌。

    “好好，你休息好，明天身体好些了，我带你逛逛上海大都市。”

    “嗯”华朵躺下，再无言语，只有梦境c只有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