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迷云初开、第八节 无生往事4

    “阿义我”玥启明站在原地，眼神错综复杂，双手却是紧紧捏着拳道，“若你还不放手，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了！”

    “哈哈哈哈哈哈”姜修义像是听了史上最大的笑话一般仰着头苦涩地笑出声来，回眸时，他的眼里竟是噙满了泪水，他狠狠咬着牙对着玥启明道，“你何曾念过，何曾念过啊？你如今是在说笑话吧，我的好弟弟！”

    突然姜修义手一痛，皱眉松了手，披着红纱的江芷兰直接挣脱了他的禁锢迅速后退了好几步，整个人站在了轿顶的边沿处，摇摇欲坠。

    她抬着头看他，眼里除了愤怒再无其他。

    四周的风渐渐大了，将她头顶的各式珠钗步摇吹得簌簌响，伴着轿沿的金玲声像是在无声地控诉什么。

    “你真脏”江芷兰盯了姜修义半晌说出了无情而又冰冷的三个字。

    姜修义眼神一冷，遂而又笑，温热的泪水滑落脸颊，不再涌出，他死死地盯着近在尺咫的女子越发笑得凄凉，“脏？哈哈哈哈哈哈我肮脏？！那你们呢？！所以现在是在庆祝，怎么完美地丢弃我，然后双宿双飞苟且余生？”

    “阿义！不是你想的那样！”地上的玥启明急忙解释道。

    “那又怎样？！你别以为你们做了什么我不知道！那日我全看见了，在山下你们搂抱在一块，做那苟且之事时可曾想过我的感受？！如今穿上嫁衣红妆，双宿双飞时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阿义，其实！”

    “启明！不要再说了！”玥启明正要解释，却被江芷兰拦住，她倔强地抬起头一步步走向姜修义道，“对，我是抛弃你，抛弃了我们曾经所有的承诺义无反顾地嫁给了玥启明。你想知道为什么么。”

    “为什么”

    “你可知道，是千面血腥屠杀九霄仙士，将天渚无辜百姓拿来做饵，做了多少肮脏之事，你还做他们的狗！你太让我心寒了！”

    见江芷兰如此咬牙切齿，姜修义心中竟空了半拍，身子不自觉颤了颤，他将眼前的女子从上至下看了一遍，在看到她微微隆起地小腹时，眼中的恍惚瞬间又消失不见了。

    他指着她的小腹道，“你以为总是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告诉我过错有多圣洁么？你看你又在做什么？跟我的兄弟成亲？还怀了他的孽种？！要说肮脏应该是你吧。”

    “阿义！其实！”玥启明急了，想要再次解释什么，突然听得江芷兰咆哮一声，“对啊！我是脏，我就是怀上了启明的孩子，如何？你还想一剑杀了我不成？”她一步步朝着姜修义走去，眼神中已不见当初的冷静，反是浮起淡淡的血丝。

    “你这个贱人！”

    姜修义大吼一声，完全失去了理智，直接拔出了身上的佩剑毫不露情地朝着江芷兰刺去，一声闷响，锋利的长剑直接刺穿了江芷兰的身体。

    “兰儿！”玥启明大吼一声拔刀飞身将姜修义震了开去。

    姜修义见长剑沾血，遂而错愣，下意识又被震飞在地，四周的狐面人突然躁动起来。他觉胸中窒闷吐出一口血来，再次抬头时眼底不再又任何情绪。他撑着胸站起身，扬起了他高傲的头颅，像是一具完美而冷血的傀儡带着阴冷的笑容对着周围的狐面人挥动了右手。

    狐面人得令，下马，齐齐拔剑冲了过去。

    “轰隆”一声巨响轿子被砍成了无数碎块，顶处的两人直直坠了下来。

    姜修义冷冷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江芷兰道，“杀了这对狗男女，将尸体拿去喂狗。”

    “得令！”一众狐面人鞠礼，遂而转身冲向正中两人。

    “不要啊！”笙歌见状尖叫着跑了过去，透明地身躯擦过那个冷血无情的姜修义，见他头也不回地朝着反方向踏马而走。

    笙歌的心紧紧地揪在了一起，她见阿爹挥着金刀一次又一次地抵挡着来势汹汹的狐面之人，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她急忙跑到阿娘的身侧想去搂住她。

    然而她是透明的，除了看到她不断外渗的鲜血和惨白的面容，她却一点都感触不到她的体温和呼吸。

    “阿娘！阿娘！”笙歌难过极了，像是重新回到了阿娘最初离开她的时候，大滴大滴地眼泪从眼角滑落，无影地滴落消失在荒芜的土地上。

    身后阿爹连中数剑，鲜血与红衣相融难以辨别，他仍旧吼叫着拼了命地砍杀着不断袭来的狐面人，刀剑响声错乱交杂，混成一片。

    所有的血腥都在她眼前一一呈现，刺激着她的视觉和心脏。笙歌控制不住地尖叫出声，声音响彻天际，瞬间天地色变，阴云遍野。

    电闪雷鸣之后，瓢泼大雨簌簌而落，将阿娘的鲜血层层渗染，见阿娘转头去看那个无情狠绝之人离开的方向，眼皮沉重地眨着，干涩的唇瓣微微抬了起来，她的泪终是落下，带着无尽的绝望和涩意，带着她这一生被践踏着的挚爱与鲜血融合，渗入阴冷的泥土里。

    “姜修义从始至终你只信你所见所想你何曾真正的信过我又怎么谈爱上我”她微微起唇，用只有笙歌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着，眼中的泪遂而干了，她笑了，笑得如此绝望而无助，像是看尽了一切的生离死别悲欢离合一般，最后只剩下一个人赤着脚在冰冷的湖面行走。

    脚被冻伤了还可以走，心冷了，是不是留着残损的身躯也是死了的呢。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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