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所有一切都想起来了

    从殿内出来，许长欢看着清瑶，轻声问道：“倘若我离开，帝尊……他能活吗？”

    “自然。”清瑶点头，淡淡道：“你可以没有他，可整个苍生不能没有他，倘若他为了救你而死，那整个苍生的气数便会衰败，后果你无法承担。”

    过了许久，许长欢微微颤抖道：“我离开……”

    清瑶微微松了一口气，带着她离去。

    许长欢再不敢多看一眼寝殿，生怕自己会因为不舍而害了他。

    从她在云雾山睁开眼的那一刻她看到的便是帝尊，是他告诉她，她的名字叫许长欢，是他的妻子。

    那时，她不懂妻子是何意。

    回忆起在云雾山的种种，许长欢第一次体会到不舍，心痛，各种复杂的情绪缠绕心中。

    离去时，清瑶给了她一个铜铃，“你将这个收着吧，你灵识尚浅，留它在身边可保你平安。”

    许长欢接过铜铃揣在怀里，清瑶轻轻一挥手，她便消失在宴瑶池。

    清瑶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轻叹一口气。

    掩息铃只要一直在许长欢身上，白云之再也无法探到她的气息，他们的缘分或许便是如此吧。

    ……

    许长欢以为清瑶会送她回云雾山，可当她睁开眼时，却被困在一处不见天日的寒池内。

    寒气如刀割一般凌迟着她的肌肤，冰寒之气丝丝将她包裹，钻入她的骨髓，三千青丝转眼被蒙上了一层冰雪。

    “少主！”

    一道声音响起，待许长欢睁开眸时便看到一抹黑影闪到她面前。

    她蜷缩着身子，不停的哆嗦着，连开口都说话都无比艰难。

    “少主，真的是您！”魔尹激动得老眼湿润，“属下在一个月前便探到了你的气息，一路寻了过来，终于找到了您。”

    长欢奄奄一息的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瞧着她惨白如雪的脸色，魔尹见状大惊，立刻将她扶起来双手撑在她后背为她渡真气。

    那似灵魂抽剥般的疼痛再次覆盖身体，那些本就在她身体里寄居东西，仿佛在刹那，苏醒了。

    “欢儿，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白云之之妻，我会护你生生世世。”

    “许长欢，天下苍生不能毁在你手里，只有你死，这天地才有安宁之日。”

    “许长欢，你该死，别怪我……”

    那一声声柔情似骨的轻唤，那一句句无情狠绝的话语。

    她想起来了。

    所有的一切,都想起来了。

    以往的种种瞬间涌入她的脑海里，一点点蚕食着她的骨血，温热的血液似在这一瞬变得寒凉，慢慢凝结。

    堕仙崖边那抹月牙白身影，那无情凌厉的眸，那一箭，那一掌……

    烈火灼烧，血色翻卷，挖骨焚心般的疼痛她怎能忘记？

    许长欢猛然睁开双眸，瞳孔中印着麻木。

    终究是不得善终的孽缘。

    兜兜转转，她还活着。

    兜兜转转，她与白云之依然不死不休的纠缠。

    魔尹用地狱烈火为她融化了身体的冰霜，探到她体内异样的气息时大惊：“少主，您有了身孕？”

    许长欢呼吸一窒，虚弱的道：保住……保住孩子。”

    云雾山那夜，她有了与白云之的骨肉……

    怔了片刻，她绝望的闭上了眼惨笑。

    白云之亲手杀了她，又去寻回她一缕残魂与她朝夕相处百年，如今她又怀了他的骨肉，在宴瑶池昏迷时，她真真切切听到了白云之要拿掉这个孩子。

    他为何要如此残忍的对待她？

    云雾山的一切，他的柔情……或许是愧疚？

    “少主！”魔尹见她毫无生机的模样，满眼痛色，“一百年前得知您独自去了天族，臣去时您已经……”

    “你日后不必追随我了。”许长欢自嘲的勾起唇角道：“如今的我不过是一缕残魂，魔族之仇我无能为力。”

    她这副身子如何复仇？

    怕是命不久矣。

    如今她真真切切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天族之人无情无心，身为上古神尊的白云之也不例外。

    “少主！”魔尹噗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您肩上背负的是整个魔族的希望啊，您跟我回魔幽宫，那里有魔主留下的万物秘辛，或许会找到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