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游离之地，游离之部所生存的地方被称为游离之地，是东莞区对其的蔑称，在他们眼里逃避战争的都是懦夫。

    因此游离之地并不算个好地方，很荒凉，或许算是东莞区最为荒凉的角落吧。东莞区的土地大多很肥沃，也正因为如此，他们长年累月的战争中不用为食物所担忧。

    不过游离之地算个例外，他们必须很努力地耕种才能养活自己。

    “你回来了啊。”一位老人远远地就看见莫秋离领着叶秋他们往村子走来，向莫秋离打了声招呼，语气不热情也不冷淡，就如同父母对归来的子女说回来了一般。

    “嗯。”莫秋离用力地点头，用力地说：“我回来了。”

    “既然回来了，那就进来吧。”老人转身将朝向莫秋离的那扇门打开，然后头也不回地说道。

    “他是我们的族长。”莫秋离边走边对叶秋他们解释说。

    族长？叶秋看向那个老头，是一个已经很老很老了的老头啊，满头的白发，背影已然佝偻。

    “你不恨这个将你父亲送上战场的人吗？”逆风问道。

    莫秋离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用一种很莫名的语气说道：“他将他的儿子一个个送上战场，一个都没有活下来，他的妻子因为这个赌气离开了他，现在呆在他身边只有他年仅六岁的一个小孙子。”

    听了莫秋离的话，叶秋和逆风一下子对那个佝偻的老人肃然起敬，一个竭尽全力为部落付出的老人，无论如何都是值得尊敬的。

    进入村子之后，叶秋他们也很容易感受到部族里的人对那位老人的尊重，不是那种表面上的敷衍的尊重，而是发自内心爱戴的尊重。

    “坐吧。”族长将莫秋离他们领进他的家，说道。

    叶秋坐下后环顾了一圈，发现就算是身为族长的老人，家里还是很简陋，一个古旧的柜子竖在屋子角落，一张桌子摆放在中间，还有几张椅子稀稀落落地散在四周，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了，这就是这位老人家里的摆设。

    “我知道你怪我。”老人坐下后平淡地说着，就像拉着家常，“如果你觉得不解气，杀了我这把老骨头也无妨。”

    莫秋离别过头去，紧紧咬着嘴唇，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算是理解老人的决定，但这个决定毕竟使让自己和自己父亲阴阳永隔，自己怎能不恨。

    “怪也没什么，就算怪我也会做出这个决定了。”老人的语气很淡然，“毕竟也是我做出的这个决定的，你可以怨恨。”

    “哎，我说叶子你不是冥途鸟嘛，为什么不把秋离她父亲拉上来问个好什么的？就算托个梦也行啊。”逆风在一旁小声地问着叶秋。

    “哪行啊。”叶秋无奈地苦笑，逆风想的太简单了，“冥途鸟的职责是接引，才被称为沟通阴阳的使者。”

    叶秋想起自己的师傅，未曾谋面的师娘死去时，师傅也是悲痛万分，但却没有能力挽回。后来叶秋也问过这个问题，师傅也是无奈地苦笑着告诉自己杜鹃的职责是接引。

    “真是烦。”逆风摇着头很可惜的样子。

    两人正交头接耳着，莫秋离爆发了，丧父之痛看来影响对她影响很大。

    “怪，我当然怪你，如果不是你，我的父亲还好好的。”眼前不断浮现逝去父亲疼她的情景的莫秋离终于开头吼道，理智战胜不了内心的悲痛。

    母亲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死去了，只剩下自己和父亲相依为命，父亲很疼自己，让即使是失去母亲的自己活得还是很幸福，但这份幸福却这样被无情地夺走了。

    “总要有人去。”老人的语气还是很平静。

    “但为什么是我们？”平静的语气让莫秋离更加地愤怒，“为什么是我们！”

    “因为父亲和叔叔们都已经走了。”老人没有开口，反而是一道怯生生的声音传来，一位小男孩有些害怕地抱着门框说：“大姐姐，对不起，怪安安，安安还没有长大，不能上和父亲一样去打仗，你不要怪爷爷好吗？”

    莫秋离一下子说不出来了，是啊，她又怎么去责怪眼前的老人，要责怪也应该责怪东莞区无休止的战争。这位老人已经付出太多太多了，他是还想付出，但他已经付出不了了。

    “来，叫安安是吗？来哥哥这，哥哥抱。”叶秋将门口的小男孩抱了进来，放在自己膝盖上，和逆风一起逗着他，“安安给哥哥们笑一个。”

    “嗯。”安安很乖地挂上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我知道这样很对不起你们。”老人这时候开口说道，说不出的沧桑，脸上的皱纹似乎更加深了，“我也对不起我的儿子们，仅仅因为我的决定，就不顾他们想法地将他们送上战场，都是我这把老骨头的错。”

    “说到底我还是一个自私的人。”老人站起身来继续说道：“没有考虑过你们和我儿子的想法，就固执地一厢情愿地将你们送上战场，下一次，再有征召的话，我来承担吧。”

    “爷爷，爷爷。”安安挣脱了叶秋的怀抱，跑上去抱住老人的一只腿，不让老人离开，“安安，安安抱。”

    老人有些宠溺地将安安抱起来，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将他轻轻地放到椅子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叶秋和逆风沉默地看着这一幕，谁也没有说话，包括莫秋离，连叶冬都乖巧地没有吠叫。

    叶秋，逆风，叶冬和齿矢住在一个房间，因为叶秋他们到游离之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就算问到了路，继续赶路也是来不及了，于是就先留宿一宿，明天再赶路。

    夜色已经深了，连叶冬伏在地上沉沉睡去，但叶秋没有，他觉得有必要做些什么。

    “你果然还是那副样子。”逆风的声音在叶秋走出房门的时候传来，“你会在乎西莞区的规矩？真是笑话！”

    “额，或许是吧。”早就料到逆风会跟出来的叶秋无所谓地笑笑，“这东西谁知道呢？”

    “是为了秋离还是族长？”逆风问。

    “两者兼而有之吧。”叶秋含糊地回答。

    “那为什么先前不愿意答应秋离的请求。”逆风继续问道。

    “你说，秋离那个性格我一但答应她，她一定会跟着去。”叶秋无奈地摊摊手，“她的仇人你也见识过了，这么强，这要是在战斗过程中，你照顾得过来？”

    “这倒也是。”逆风撇撇嘴，还是很不满的样子。

    “好啦，好啦，你看我是那样撒手不管的人嘛。”叶秋说道。

    “当然知道，不然你以为我现在会正好跟着你。”逆风哼哼回答道，“还奇怪你这家伙怎么突然转了性子，不过现在看来本大爷的判断依旧那么无懈可击。”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打算这么办。”逆风严肃地问道。

    “秋离还是族长？”叶秋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知道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不知道。

    “两个都是。”逆风特意加重了语气，他知道这家伙接机报复他刚才的逼问呢，真是的。

    “嘿嘿。”叶秋贱贱地笑道。

    “说真的呢，别开玩笑。”逆风无奈地捂住额头。

    “秋离的仇人至少得先找到才行。”叶秋说道，“这挺麻烦的，西莞区这么大。”

    “那族长呢？”

    “还没想好。”叶秋摊摊手就没话了，有种甩手掌柜的感觉。

    “那你大晚上的出来干嘛，，上厕所啊！？”逆风有种火冒三丈的感觉。

    “我去前面探探路。”叶秋很无辜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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