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与冰语》正文 湖底

    顾潘带着白于墨来的地方是镇子南方的一处被称之为坛可湖的地方，因为常年没有人经过，冗长的杂草堆积在林间，即使是林子的边缘地带依旧是如此。

    妖魔们的动作变的缓慢了起来，大概是因为顾潘操控的缘故。

    “到了！”顾潘说了一句，身下的幽影狼低伏着身子，他跃了下来，用力的拨开身边人高的杂草，似是在寻找什么一样。白于墨也不出声，安静待在幽影狼背脊上面看着。

    因为六识的方便，顾潘马上找到了一块看起来年岁有些久的木牌，这块儿木牌斜斜的竖立着，黑色腐烂的牌身上面，点点青绿的苔藓以及各式的真菌附在上面消磨。

    “麻烦！又得重新做上一块儿。”一边抱怨着，一边毫不犹豫的从手边的带子取出一把镰刀，挥舞几下将周围延伸过来的杂草除去，顺便也将黑色木牌上面的真菌也给刮去了。

    “下来吧！看到这块牌子就要小心了，要注意自己的步数，不管步数大小，五十步之后就不能朝着岸边走了。至于为什么你一会儿就知道了。”不忘回头解释一句，原本嘻嘻哈哈的顾潘也变得谨慎起来。

    白于墨没有去问为什么，顾潘驱使的三十只妖魔已经开始停在那儿了，他只能下来跟着顾潘的步伐，一步，两步，数着直到五十步后，面前十余米的地方灌木的枝叶间已经透着些光亮，应该就是坛可湖的边缘了。

    驻足在树林边缘，暂且不提顾潘古怪的要求，白于墨也觉得这里透着虚假，这光这叶总有一种不可依靠的感觉。

    顾潘蹲下身子将手边的箱子打开，翻找着东西，白于墨想看他到底卖的什么药，脚步略微的往旁边的挪了挪，咦！挪移间，脚下传来的触感不同于树林里腐叶和泥的实感，这让经常穿梭在树林的白于墨马上反映过来，硬要说的话就像石子和细沙。

    白于墨的手臂向着边上最近的一处灌木枝叶挥舞去，可竟毫无阻碍的穿透了。是幻觉，他马上就意识到了，原来周围的光线是扭曲过来的。他扬起头颅转了一圈，张了张嘴，像是赞叹什么一样。

    “别看了，周围都是假的，咱们已经站到岸边上了，因为是旱季了，所以离湖水还有些远，要不我就只让你走四十步了。”他已经从箱子里的小袋子中倒出了一些干涩的颗粒，握了一把。

    白于墨有些感慨，周围这些扭曲的光线竟然是空气中微薄的水雾折射过来的，以至于他的瑰之眸第一时间并没有发现是假的，只是觉得有些古怪罢了，直到一脚踩到岸边的细沙石子上。

    “这些鲛鱼经常会蛰伏在岸边上，它们腹部的地方感应很出色，贴在地上能够感觉到接近过来的生物，从而制造幻境，直到那些生物踏进水里成为他们的食物，是一种独特残暴的妖魔。”顾潘解释了两句，意外的他和袁恒在这方面有些像。

    顾潘向前微小的移动几步，他的六识不会受到扭曲光线的影响，好像是在把握距离，白于墨想跟上去，却被顾潘制止了，他小心的道：“你不用跟过来，即使没有被幻觉欺骗，这些鲛鱼会跃出水面将猎物拖过去。”好像是把握到了距离，顾潘将手里干涩的黄色颗粒丢向了远处。

    这些黄色的颗粒儿明显有几分分量，丢的还算远，只是落到地面上的时候，原本开阔的树林边缘映像开始泛起道道波纹，颗粒直接沉了下去，然后像是沸水一样，周围的水波荡漾起来。不知道丢的是什么，鲛鱼被惊跑了。

    原本铺洒在周围的幻境短时开始消灭，趁着这段时间，顾潘看了眼周围，确定了方向，“快！过去。”白于顺着他的方向看去，被幻象掩盖的地方，那一处边上生长的巨大实木，实木大约有着十米左右的直径，根茎的地方像是被刨开了似的，意外的有个个口子，应该就是入口了。

    顾潘虽说不怕幻境，但是他带来的这些妖魔并不能精细操作，要是不降幻境打破的话，大概免不了进入的时候有几只进入湖里，成为鲛鱼的食物。

    既然破了幻境，接下来就是进去，白于墨从来没有想过顾潘说的竟然是湖底，穿过了巨大的潮湿的树洞，脚下是阶梯一样的东西，青色的苔藓有些湿滑，行走时尽管小心，依旧有几只妖魔滑了下去，好在有爪刃可以勾在旁边地面的树根上，没有跌下去，都是轻伤。

    树洞很深，因为是直接建在湖底，借着瑰之眸他可以看清楚头顶上时常露出的科技样的东西，应该是某种照明装置，各种藤蔓遮掩下，显得模糊不清，线路什么的估计也都失效了。

    很快就走到楼梯的底部，里面就显得宽阔了许多，白于墨和顾潘是最后下到下面的，这里原本也应该是有排气装置的，但是因为年久失修各种淤泥堵塞的缘故，一股子淤积沉闷的腐泥味儿，非常的难闻。

    穿过了前面的小门，碎玻璃渣随意的铺洒在脚下面，有些免不住发出声响，不过并不碍事，据顾潘所说，这里是单门道，没有另外的出口，可以来个瓮中捉鳖。但是还是要小点声不是，突然袭击总比正面冲突来的容易些。

    “这是我早年发现的，当时还很弱小，只有一度的样子，跟着前面一起拓荒的时候别袭击，然后迷失在了荒野里，幸好天黑之前找到了这里。”顾潘缅怀的声音直接灌入了耳朵里，这是六识的基础技巧传声。

    白于墨张望四周，除了光洁的墙面，到处被砸的稀碎，像是被施加了暴行一样，不过白于墨很快就判断出来了，这是这里主人离开时销毁痕迹而做的，因为地面上没有坑洞，东西也较少，很显然重要的值钱的都被带走了，像这种荒野中建立的实验室，不可能没有强大的卫安人员，而发生战斗的话，地面也肯定都是坑洞。

    在白于墨辨别周围的时候，顾潘的声音继续灌入脑海：“如你所见，其实我当初一开始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嘛！也不能这么说，毕竟那时候还有很多碎片，而现在都烂掉了，除了这些碎玻璃渣滓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毕竟已经过了二十年了啊。”

    听着他的述说，白于墨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完全没有抓捕危险妖魔的紧张感，倒像是来这儿旅游参观了，仿佛他在这儿已经手到擒来了一样，给点危急意识啊喂！心里荒诞的讽刺了一下，但是却没有打断顾潘的话，毕竟他也有那么点好奇。

    “算了，说这个估计你也不爱听，接下来直接找下去就好了，这座实验室主结构是完全直线的，直通末尾，大概有着一千多米长，不过旁边话还有不少的分支实验室和宿舍，咱们只要一层层的找下去，很容易找到。”像是察觉到了白于墨的心里一样，顾潘话语一转，完全没有提到当年的事情，而是说起了实验室的结构。

    周围的确是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也就只好跟在顾潘派遣的妖魔后面，慢慢的向着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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