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帝王的爱

    寒风起，凉亭处，越帝静静站立，良久，十指握成了拳，喃喃有声。

    “龙亦寒！朕就不信，制不住你！你挂念的人儿，朕难道就这么放过她么？”

    亦寒匆匆回了玉华宫，素心早已穿戴整齐，青青小心的侍候一旁，宝宝却不见了踪影。

    “我徒儿呢？”亦寒问，心头的寒意渐渐升起。

    素心看着他，浅浅的笑意暖得让人舒心，尤其是在这寒冷时节，那笑容，更是尤如春风一般。

    “铃铃！”你徒儿，不是你刚刚叫走了吗？

    “什么？！”

    “是！刚刚在公子跟陛下出去不久后，有人来传话，说您要她过去，她便跟那人走了！”青青出来代答，虽然说得很简短，但说得却很清楚。

    亦寒冷了脸，周身的杀气瞬间散了开来。

    他无情公子纵横半生，从未有过朋友，也从未有过真正的亲人，唯有他唯一的徒弟，才会令他挂怀担忧。但，竟是在应召入宫后的第一天，便失了踪影，这让他如何不怒？！

    素心震惊的看他，悄悄的拉了青青的手，发现她浑身颤抖，害怕不已，当下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定了定神，晃响了腕间铃铛。

    “铃铃！”无情公子，你吓着我的侍女了！

    “铃铃！”无情公子？你吓着她了！

    一次不成又说一次，终于，亦寒缓了身上杀气，转为淡漠的内敛。

    “灵妃娘娘，恕亦寒失礼！”

    宝宝失踪，定当与他有关！

    突然抬了手，疾指赵素心，杀气扑面。后者惊愕启唇，一缕白光倏然弹进，素心只觉喉间一动，惊道：“你干什么咦？我”呆呆的抚着自己喉间，似乎一切都在做梦。

    亦寒冷笑，眸光淡淡看向赵素心，唇角微微勾起：“娘娘！不须问，不必问！三日之内，若陛下不交出宝宝，亦寒定要娘娘陪葬！”

    素心皱眉，尝试着这半年多来的第二次开口说话：“可是你又怎知宝宝是陛下抓去了？”

    “这里是他的皇宫！”

    “但总也有他不知道的事，或者是你的仇家”

    “我无仇家！”亦寒突然打断，冷彻看她，“你在为他说情！”

    “不！”

    素心摇头，一对素手抓得青青生疼，“无情公子，我现在是他的灵妃娘娘，可这之间的事，无情公子自然是知道的！”

    亦寒盯她良久，冷道：“如此更好！”

    亦寒走后，玉华宫中的两个女人皆是一身的冷汗。

    青青当先萎靡了在地，红唇不住颤抖，似是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素心略微好些，总也是俏脸惨白，暗中心惊。一时之间，空气中除了喘气之声，便再无其它。

    良久，青青爬了起来，打破这静寂。

    “娘娘，快吓死青青了。”

    “娘娘我也吓得不轻啊！”素心接口，苦笑，“可是，倒是没有想到，他竟会帮我！”

    “娘娘是说，无情公子帮您开口说话吗？可是，他刚刚还威胁娘娘呢！”

    “是啊！我并不是天生的哑，而是被人害的”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顿了顿，巧妙的跳过这个话题，叹道：“不过，无情公子并不是小人！他确实是帮了我。但是，以他的身手，在这深宫之中如若想杀人，也是如同探囊取物般的容易！”

    那个人，她不想再提！

    但是，她却又不得不想。为她解了那毒，是否是他所允许的？先以手段禁她，后又以药物制她，此时亦寒出手，到底是否如同上次一般，他们两人之间，早就有一种牵扯不清的交易？

    宝宝

    想到宝宝，她又是一阵苦笑。

    “青青，你为什么会帮我？要知道，我们相识，才不过一天？”她转口问道。

    青青低头，瞬间又抬了头，小小的年纪，身上所发出的却是一种坚定的信念。

    “因为，我相信娘娘是个好人！”青青说。从她们初次相见，从她从娘娘的眼中看到那抹怜惜开始，她就决定，至死不忘娘娘之恩！哪怕，娘娘要她自杀，也绝无怨言。

    皇宫之中，大多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黑暗肮脏，娘娘，是第一个以那种眼神看她的人。那个时候，她的心，酸酸的，却偏又夹杂着一份自心底里发出来的感恩！

    素心看她，先是迷惑，后是恍然大悟，然后单手抚了腹部，淡淡一笑。

    “青青，本宫信你！那宝宝，千万不要伤害她！她同你一样，只是个孩子！”

    “是！娘娘！”青青认真的，重重的点头，“青青不会伤害她，青青也喜欢她！”

    “嗯！”素心点头，沉吟良久，又道，“青青，过会儿，陛下可能会来，你知道怎么说吗？”

    “知道！可是，娘娘一定要那么做吗？”

    “是啊！”素心叹道，“生为女人，本就比男子先天的差了一些，如果，自己再不求些活路，那还怎么活下去？”

    青青似懂非懂的点头，素心兀自浅笑，如玉的手伸了出来：“青青，陪本宫去看看她吧！”

    “嗯！”青青乖巧的扶了素心，一起行到华丽的凤床之前，默然相视一眼，青青伸出手去，在床侧一阵摸索，稍时，“砰”的一声微响，似是暗锁被打开，面前的凤床突然的移了开去，露出下面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口。

    青青咽了下口水，虽然这是第二次看到，但还是非常的惊疑。

    素心笑笑，当先走了下去，青青紧随其后，两人一入洞，上面的凤床便又自动的滑了回去，似是亘古以前便一直在那里一般，没有任何的异常。

    关了上面的洞口，洞中先是一片黑暗，然后便有幽幽的莹光射了出来，青青走过一次，自是知道，这是那洞顶上夜明珠的缘故。她虽然不知这位新娘娘为何会知道这床下别有洞天，但只要娘娘想做的事，她绝对会无条件的服从。

    “很奇怪吗？”素心淡淡的看着洞顶的夜明珠，幽幽道，“这里，本宫走过已经不止一次了。”回头见青青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不觉婉尔，“走吧！这个皇宫，让你想不到的地方还多着呢！”像这类的暗道，根本不止一处。

    暗道并不很长，只转了两个弯，便到了尽头。尽头处，是一个很宽敞所在。洞顶上的几颗夜明珠幽幽的散发着柔光，照亮了洞中的一切。

    洞里面有床，被褥，桌椅，笔墨，角落里甚至还放着大小便所用之器。不过素心来这里并不是看这些的，床上有个小小的人儿正在酣睡，对于她们的到来，没有半点知觉。

    素心走了去，看着那抹恬静的睡颜，淡淡的温柔尽现于心。

    “青青，她跟你年纪差不多吧，瞧瞧，多么的惹人心疼！”素手抚了上去，沿着宝宝的眼睛，鼻梁一直往下，慢慢的到了脖颈，锁骨，然后停下。

    青青行了来，看了眼：“娘娘，宝宝姑娘的年纪是跟青青相仿，不过，青青比她幸运。”

    “嗯？这是为何？”

    “因为青青遇到了娘娘！”

    素心挑眉，笑而看她：“可是，她也有疼她的师父！”

    “那无情公子怎么能跟娘娘比呢？在青青眼中，娘娘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也是最善良美丽的人！”青青自信的说，在她眼中，没有任何人能比灵妃娘娘更好！

    素心笑笑，心中有些惊讶，想不到，自己初见她时的那抹怜惜竟会令得这丫头如此的死心塌地，不过，这样不好吗？她释然的笑着，却还是告诫着她。

    “青青，你要知道，娘娘也是人，是人便会有缺点。无情公子虽然对人冷酷，但他对这个徒弟却真是爱护得紧！我们这般设计了她，要是被无情公子知道，那绝对是死路一条，青青，娘娘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青青细细的听着，直到她问，这才郑重点头：“青青明白，只要出得了这里，青青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

    素心赞许道：“青青，你果然聪明！本宫像你这般岁数的时候，便如她一般，什么都不懂呢！”视线调回宝宝安详的睡容上，怜爱的注视着，“所以说，本宫更不能伤害她！”素心低低的说，这声音传入青青耳中的时候，又是一阵安慰。

    娘娘，果然是个好人！

    思量间，素心话语又起：“青青，我们先上去吧，她的药性还待两个时辰才能醒来，到那会你再下来，朝她要些东西。现在这段时间，我们要好好想想，怎么应付陛下吧！”

    算算时间，她们下得这洞中，已半柱香有余，皇上应该很快便会到的

    “娘娘，皇上什么时候会来？”青青虽然聪明，但年纪的确是小。心里牢牢记着素心的说词，可也不免有些紧张的。

    素心手中把玩着一把尖刀，样式很是普通，但她却看得很细心，仿佛是什么至宝一般。

    这种情形落在青青的眼中，又是一阵惊慌，迟疑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的开口：“娘娘，你这样做，很危险的。”

    “怕什么！”素心停下了手中把玩的动作，拍了拍床侧，让青青过来坐下。青青本不敢坐，却在素心一直似是而非的淡笑中，不得已的坐下，但身子仍是侧开了好多。

    素心看着，只一叹，也不再理她，径自道：“如不如此行事，皇上怎么可能会信？无情公子，又怎么可能会放得过我？青青，本宫虽是娘娘，可也同许多女人一样，希望有个疼爱自己的另一半终生陪伴自己，可是，老天总是太偏心，它总是见不得人幸福。所以，本宫要想活得快心，活得快乐，便必须要靠自己来争取！”

    青青听得似是而非，但也懂了大半：“可是娘娘，青青总觉得，皇上是很疼”

    “住口！”素心厉声打断，又在看到青青惊吓的面容时，苦笑一声，“青青，对不起，是本宫不好！有些事，你不知道，本宫与皇上是永远不可能的。”话到此时，身子陡然间僵了起来。

    哥哥与妹妹，是违背伦理的。可是，她与水炎不也同样违背了伦理纲常？想着，心中便苦了起来。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母女共侍一夫且不提，居然还成了皇兄最宠爱的女人，她到底是哪里做得错了，为何老天竟这般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