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永远效忠楚王

    “傻瓜。”阮冰墨突然笑了起来，清澈的星眸中氤氲着雾气，盈盈若水，似乎是凝聚着晶莹的眼泪。

    他转过身，笑着眼泪流出，“怎么办？我发现，我一点也不喜欢你！”

    “冰墨……”凤清瑟轻语，一时间，竟然无法开口。

    “清瑟，真的，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我要走了，离开这里，以后，再也不会回来，我很抱歉，我们不能再见面了，因为我会找个比你好的女子，相信爱情，一切重新开始……”阮冰墨声音是愉悦的，笑容满面的脸上却是布满泪痕，他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凤清瑟。

    凤清瑟垂首，微笑道，“冰墨，希望，你会幸福！”

    “我会幸福的！”阮冰墨接口道，“清瑟，你能先离开吗？我想，看着你离开的背影……”

    凤清瑟点头，转身朝楚王府的方向走去，细密的雪花无声飘落，她步履不急不慢，极富有节奏，只是背影坚定无比，她的鹿底靴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细微的声音。

    阮冰墨泪流满面的回过头来，临死之前，能够看见她，于愿足矣，他笑着露出两排牙齿，清瑟，曾经喜欢过她，他不是一生都没有人爱的可怜虫……

    看着她在雪中逐渐朦胧的身影，阮冰墨满足的微笑，嘴角渗出殷红的鲜血，他退后几步，斜靠在秋海棠树上，眸光一直追随着薄雪中那抹纤细的身影。

    枯败的海棠树禁不住他身体的重量，簌簌落下积雪，在他头发上，眉毛上镀上一层淡淡的白色，他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寂寥萧索，却又憧憬无限，绝代风华的他微笑着闭上眼睛，嘴角的血滴落在地面，洁白的雪，殷红的血，妖娆无比。

    翌日，护城河边发现一具僵硬的尸体，玄色的衣衫上已经落满了白雪，绝美的面容带着淡淡的笑意，他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靠在树上，紧闭的双眸，惹人无限怜惜。

    人群将尸体围了起来，有人已经报了官，等着官府的人来处理，群众对着尸体指指点点。

    “真可惜，长那么好看，就这样死了……”

    “居然站着死在外面，真不会死……”

    “……”

    正在官兵来到的前一刻，人群中出现一个女子，淡青色衣衫，却英姿焕发的女子，女子的瞳眸迎着光呈淡淡的火红色，她不顾众人的诧异，上前几步，一把抱起僵硬的阮冰墨，脚尖点地，在众人的惊呼中飞跃着离开。

    楚王府，凤清瑟落寞的走了好几圈，这里已经不是昔日风光无限的楚王府了，皑皑的白雪，让这里看起来荒凉无比，尚楚轩的卧房尤挂着红绸鲜花，在苍茫的白雪衬托下，鲜艳刺目，她眼睛有些迷湿，一个人，犹如孤魂般在王府晃悠了好几圈。

    终于确定这里没有一个人，她进屋简单的收拾了包裹，最后留恋的看了王府一眼，在集市上随便买了一匹马，朝边疆的方向奔腾而去。

    边疆，萧云楚的五万精兵，已经全部编入秦柏的麾下，秦松和力翔被皇上的人处处追杀，素心带着两个孩子，藏在边疆嘉源镇的一个农舍。

    凤清瑟到达边疆的时候，五万精兵乱成了一锅粥，秦柏毕竟太嫩了，想要收服萧云楚的军队，还差一些手腕，皇上又下了不服者杀无赦的密旨，致使秦柏做起事来更是肆无忌惮。

    不少不愿臣服的将士被杀了，为了杀鸡儆猴，当着众人的面将他们活活戮杀，他们的血没有洒在战场，却洒在了校场，他们的命没有丧在敌人手里，却丧在同袍手中。

    很多的将士敢怒不敢言，他们的战神楚王有没有勾结南轩国忤逆谋反，他们心里最清楚，昔日南轩澈挥兵二十万，直捣嘉源关，萧云楚浴血奋战，但是皇上和湘南王却眼睁睁的看着他独自一人面对敌军二十万，丝毫没有出兵的打算。

    加上民间又有神仙救走了萧云楚的说法，萧云楚被冤下狱的传言又传的沸沸扬扬，军营中，早已经有人心痒痒，直等着楚王回来接手他们。

    可惜一个月，离楚王失踪一个月了，丝毫没有楚王的消息，凤清瑟在路上走走停停，不断打听萧云楚的消息，可是人都已经走到边疆了，还是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她开始失望了，如果萧云楚故意避着她，又怎会透漏自己的行踪？

    到达边疆军营的时候，秦柏真在校场练兵，她一身男装在军营外面，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守卫的士兵发现了她，一个人立马进去通报，另外一个人单膝跪地，抱拳道，“易统领，恭迎易统领回营！”

    凤清瑟有些恍惚，是啊，她曾经是阮冰墨的近卫统领，也是萧云楚的亲兵统领，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士兵已经站起身来，帮她牵马。

    “你们，这里的主帅是谁？”其实她知道是秦柏，她想问的是，萧云楚有没有出现过。

    “是秦将军！楚王获罪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军营，秦将军有皇上圣旨，接手了这里的一切！”士兵开口解释，他当然知道凤清瑟想要问的是什么，昔日王爷将她从死人堆里刨出来，他们的关心，就不在是秘密。

    “秦柏对你们好吗？”凤清瑟随口问了句。

    士兵的脸色一变，尴尬的笑了两声，“当然，当然好了……”

    凤清瑟见他的脸色，已经明白的十之八九，点头道，“我去校场看看，你不用再跟着我！”

    士兵点头，牵着马躬身退下，去了马房。

    凤清瑟还没有走到校场，秦柏就已经迎面而来，他的模样甚为恭敬，见了凤清瑟拱手道，“易姑娘，久违了！”

    “好久不见，恭喜秦将军升官了！”凤清瑟冷冷一笑，开口讽刺道。

    秦柏脸色微微一红，开口道，“易姑娘，在下收到皇上的密旨，如果易姑娘来到边疆，势必要留住姑娘！”

    “是吗？你凭什么觉得，你留的住我？”凤清瑟嘴角勾出一个极冷的微笑，眸光带着寒光。

    “这，请姑娘不要为难在下！”秦柏蹙起眉头，语气生硬。

    “我就是为难了……”凤清瑟的话没有说完，校场突然冲出一个莽汉，络腮胡子，一脸凶相。

    他手中的长戟径直指向凤清瑟的心脏，直取她的命脉，凤清瑟大惊，退后几步，秦柏脸色一变，空手夺过汉子的长戟，反手一掌，将汉子打出两米开外。

    汉子倒在地上怒骂，“臭娘们，还有胆回军营里来，我要杀了你为王爷报仇！”

    凤清瑟娥眉紧蹙，一看这情势，就明白是萧云楚的心腹要为他报仇来了。

    秦柏腰间的长剑已经出手，凛然的架在汉子的颈项上，凤清瑟咬牙上前，冷然的看着汉子，“报仇？第一，你没有报仇的资格，第二，目前来说，你也没有报仇的能力！”

    “易姑娘，别跟他多说废话，让我杀了他！”秦柏的剑已经在汉子的颈项上划过一条细小的血痕。

    凤清瑟素手微扬，弹指间，秦柏手中的剑已经飞离出去，所有人都楞在那里，连凤清瑟自己都吓一跳，但是她立刻镇定下来，深吸口气道，“秦将军，这个人交给我处置！”

    秦柏手臂微麻，诧异的看着凤清瑟，他记得，她是不会武功的，可是她的内力，却深厚到吓人，退后几步，拱手道，“姑娘切勿仁慈，这些人都一心向着叛贼楚王，应杀之而后快！”

    凤清瑟眉头蹙的更紧，一记眼刀吓的秦柏噤声。

    旁边已经有近卫将汉子捆了起来，他骂骂咧咧的挣扎着，凤清瑟轻踱到汉子身边，冷声问道，“我问你，我跟楚王之间的事，你知道多少？”

    汉子冷笑，啐了凤清瑟一口，骂道，“你个贱妇，王爷为你连兄弟的性命都不顾，你却用三千刀的凌迟来报答他！”

    凤清瑟眸中的寒光不断跳跃，三千刀的凌迟？为什么她和楚之间的事，会传到边疆？

    回头将眸光落在秦柏身上，秦柏微笑，“易姑娘，你为了帮皇上收集楚王谋反的证据，潜伏在楚王身边数七年，皇上已经昭示天下，为你正名！”

    凤清瑟双手微微发抖，昭示天下？好个心计深沉的萧玉风，她从身上抽出匕首，轻然的划断汉子身上的绳索，寒声道，“你走吧，忠于萧云楚的人，不应该在这里！”

    汉子膛大眸子，看着凤清瑟，本以为，他自己是决计没有活路的，在这里，所有明着表示忠于萧云楚的人，都已经被赶尽杀绝……

    秦柏大惊，连声道，“不可！”

    凤清瑟回身，冷然的看着秦柏，“有何不可？”

    “这些人都是楚王的余孽，放走一个，势必多生事端！”秦柏急声解释道，他现在实在弄不清，这个清瑟和皇上，以及萧云楚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不是，应该帮着皇上的吗？

    “哼！我何止要放走一个？”凤清瑟冷然一笑，阔步走向校场的台上，扬声道，“你们，有不服秦将军的，请尽管跟我走，我清瑟保你们性命！”

    秦柏大惊失色，再次抽出腰间的长剑，要结果了那汉子的性命，凤清瑟抬手间，匕首已经抵在了秦柏颈项上的大动脉，冷然道，“秦将军，最好别轻举妄动！”

    秦柏哑声，手中的长剑不断抖动，却不敢出手，一来他摸不准凤清瑟现在的实力，万一被她打败，在众多人眼前，人就丢大了，二来，皇上曾下过密旨，一定要保护她的安全。所以他动手，不管是哪种结果，都不是他可以承受的，索性被她威胁，来日对着皇上，也有理由解释。

    校场上鸦雀无声，众人站的笔直，一时间针落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凤清瑟又扬声问了一句，“你们，真的没有忠于楚王的吗？”

    又是一片寂静，众人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正在凤清瑟准备放弃的时候，一旁刺杀她的汉子，赫然跪地，抱拳道，“我愿意跟易统领走，一生一世，誓死效忠楚王！”

    凤清瑟微笑，手中的匕首又紧了几分，眼看着在秦柏的脖子上划过痕迹。

    排列整齐的队伍中走出一个眉目清秀的年轻低级士兵，手中的长戟横窝，单膝跪地道，“我也愿意跟着易统领离开，一辈子，效忠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