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看见你就恶心

    “我们之间，就是你看见的那样！”萧云楚蹙眉，“我本来就是那样的一个人，从来不会克制自己，你介意，我就送你回京吧……”

    “我不要！”独孤菲大声哭喊，“我等你，等你玩够了回来找我，我会一直等着你……”

    她转身飞奔了出去，眼泪流在风里，带着腥咸的气息。

    萧云楚叹息，她这又是何苦，他的心，已经是一团死水，他已经顾及不到她的感受，也顾及不到凤清瑟的感受，如果现在她想要离开，甚至是凤清瑟离开他改投他人的怀抱，他也不会阻拦。

    校场上，萧云楚犀利的眸光扫视着众人，当他的眼光落在排头的秦柏身上的时候，目光微滞，最近他想了很久，军中的奸细最大的嫌疑就是秦柏，可是在他仔细推敲后，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秦柏无畏的目光迎向萧云楚，他也领兵多年，知道如今这个情况，很可能是军中有了奸细，并且他的嫌疑最大，毕竟除了他，所有人都是萧云楚的心腹，如果萧云楚要给他小鞋穿，他也不会怪他。

    “秦柏，出列！”萧云楚一声令下。

    秦柏站出，昂首挺胸，秋阳下，铁铮铮一个汉子。

    “即日起，秦柏担任右前锋一职，与秦松共同操练大军，为国尽力，不得有误！”琅琅的声音，响彻在空荡荡的校场，秦柏单膝跪地，激动之情盈于表面，没想到，他没有被猜忌，还委于重任，看来，楚王知人善用的名号，真不是吹出来的。

    凤清瑟依旧是最低等的小兵，所有的人都知道她身份特殊，常常看见她，就远远的避开，她虽然有了单独的帐篷，但是却没得到应有的赏赐，就连已经牺牲的胖子他们，都没有被正名。

    她在军营中，可以不用去校场练兵，也可以不听上司的命令，整日悠闲的躺在草垛上跟五湖四海侃大山。

    秋日的阳光暖暖的，她嘴角衔了一根草，躺在一个高的草垛上，闭眼享受着阳光，耳边传来校场整齐的练兵声音，空气中洋溢着浓郁的油菜花的味道。

    五福和四海在草垛下打赌数着蚂蚁，直到一个硕长的人影遮住了阳光，两人才站起身来，正准备骂两句，仰头一看，是萧云楚，两人焉了，缩着脖子偷偷的溜走。

    萧云楚眯眼看着草垛上的女子，一身男子的装扮，白皙的皮肤，似乎怎么晒都不会晒黑，最多有点微红，墨染的青丝挽成一个发髻用发带固定在头顶，嘴角衔着草根，一副痞痞的样子。

    他伸手拽掉女子口中的草根，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感觉到头顶的光线被遮住，凤清瑟没有睁眼，只是叹息一声，嘟囔道，“你们俩别闹，快去看看饭好了没？”

    “你整天，就知道吃和睡吗？”萧云楚丢掉草根，冷冷的道。

    凤清瑟终于睁开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萧云楚，好几天不见了，他似乎又清俊了不少，坐起身来，头发上沾着几根稻草，无奈的道，“不然呢？跟着他们练兵吗？”

    “军中的内奸尚未清楚，南轩澈发现中计，随时都有可能杀回来，你还是离开嘉源关吧……”萧云楚居高临下，注视着凤清瑟。

    “我不是需要你随时保护的人，你还是多担心一下独孤菲吧。”凤清瑟盘膝而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熠熠生辉。

    “你不走，独孤菲更不可能离开。”萧云楚语气淡然，表情也淡然。

    “敢情，王爷是为了王妃的安全，所以才让我离开？”凤清瑟的脸顿时寒了下来，语气不善。

    “你觉得怎样，就怎样吧，反正嘉源关，你不能再呆下去了。”萧云楚避开凤清瑟的眼神，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薄凉如雪。

    “萧云楚，我告诉你，胖子他们几个人的尸首还埋在嘉源关，就算你率大军离开这里，我也不可能离开，不要以为我和独孤菲一样，留下来是为了一个根本不爱她的男人！”凤清瑟站起身来咆哮。

    “我的确不爱独孤菲，但是她是我的妻子，我会给她除了爱以外的所有一切，而你，凤清瑟，我甚至看着你都觉得累，你想留在嘉源关随便你，但是请离开军营，跟大军保持五里以外……”萧云楚蹙眉，转身离开，眸中纠结的痛苦之色一闪而逝，他夹在两个女人之间，确实很累，特别是在看见凤清瑟那么笃定他根本不爱独孤菲的时候。

    凤清瑟站在草垛上，气的直哆嗦，看见她觉得累，她也累，特别是看见独孤菲没脸没皮的缠着他的时候，她不明白，古代的女人怎么那么能忍，在看见她和萧云楚发生那种关系以后，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走就走，她不信，离开了萧云楚的军队，她就没有办法活下去。

    凤清瑟带着五福四海收拾好包裹的时候，独孤菲趾高气昂的出现，她娇俏的脸上薄脂轻涂，粉色的衣衫，翩然如一只蝴蝶。

    “易统领，请慢走，楚他答应我留在军营陪着他了，我就不送你了！”独孤菲小脸微扬，嘴角挂着得意的微笑。

    “是吗？那可要恭喜你了！”凤清瑟冷哼，眼睛瞪着独孤菲，几乎要冒出火来。

    “是啊，力翔本来是要接我回京的，现在不用了，所以楚他让力翔过来送你，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吧？等下别再找任何借口回来啊，楚他，看着你都觉得累！”独孤菲微笑，嘲讽着凤清瑟。

    凤清瑟气的笑起来，“你偷听我们讲话？”

    “不是偷听，是光明正大的听！”独孤鹤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好吧，楚王妃，我走了，你可要看好你的楚王，小心他晚上抱着你喊其她女人的名字……”

    “凤清瑟，你……”

    独孤菲气的小脸通红，凤清瑟的话正中了她的心病，有一天，她晚上去找萧云楚，发现他趴在书桌上，喝的鼎铭大醉，嘴里喊的，是凤清瑟的名字。

    萧云楚爱的人是凤清瑟，永远都无法改变。

    独孤菲看着凤清瑟离开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阴鸷，如果这个女人不除，萧云楚的心，永远不可能属于她。

    力翔送凤清瑟离开，一路无语，她和王爷走到今天这一步，连力翔都觉得无语，他不同情凤清瑟，他同情的，是王爷。

    王爷以前是一个残暴冷血的人，他不会在乎任何人的感受，可是他遇见了凤清瑟，也爱上了她。因为她，他改变了自己，得到的，却是一次一次的背叛，每当看见王爷一个人对月饮酒，一整天不说一句话的时候，他心里，如刀割一样。他宁愿，王爷还是以前那个残暴的王爷，也不要看见现在这个自闭的王爷，所有的心事辛酸闷在心里，那是怎样的一种痛楚？

    “力翔，你是不是也在怪我？”凤清瑟看着赶马的力翔，幽幽的道来。

    力翔赶着马车，手拿鞭子，恶狠狠的抽在马的臀部，毫无感情的道，“力翔不敢！”

    “我知道，你们所有的人都怪我，不过不要紧，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萧云楚眼前了，他是个重情重义的男子，他应该有个好女人，疼他，照顾他，而我，不会是那个女人！”凤清瑟无奈的看着天边的晚霞，眯眸，掩去心中的一切情绪。

    “我跟他之间，是该有个了断了，他说，他看见我就觉得累，其实我也觉得累，我们之间，隔了太多的恩怨情仇，等所有的过往烟消云散后，我们，已经都回不去了……”凤清瑟苦涩的微笑，斜靠在马车的车厢上，声音幽幽的穿入力翔的耳朵。

    “力翔，如果有一天，萧云楚无意间提起我，你告诉他，其实我爱他，超过自己的生命，一点也不会亚于他对我的爱，只是这爱，隔了好几个时空，远到我们都没有办法去跨越历史的时空。”凤清瑟闭上双眼，唇角带笑，似乎沉浸在回忆里。

    力翔微微动容，手中的马鞭，松了一松，回过身来，刚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周遭气氛突变，凛然的杀气如一个编织的密网，将他们围的密不透风。

    军营中，萧云楚挑灯研究着地图，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独孤菲走近，手中端着一碗桂花羹。

    “楚，喝碗甜汤吧，我亲手煮的……”独孤菲将瓷碗放在萧云楚手边，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你喝吧，我不吃甜食。”萧云楚头也不抬，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桂花味道，他突然又想起了凤清瑟，每当凤清瑟身上散发出奇怪的花香的时候，总是她又在打什么主意的时候。

    “楚，你又想起凤清瑟了吗？”独孤菲垂首，敛去眸中的复杂情绪。

    “菲儿，等明天力翔回来，让他送你回京吧。”萧云楚抬头，看着黯然的独孤菲。

    “我不要，楚你答应过我，让我留在军营好好照顾你的，就算你不爱我，也不要紧……”独孤菲哭泣着，抱住萧云楚的胳膊。

    萧云楚从唇间逸出一声叹息，微不可闻。

    “楚，你答应我，努力的忘掉凤清瑟，我才是你的王妃啊……楚……”独孤菲伏在萧云楚的肩头，嘤嘤哭泣。

    外面传来了力翔的喊声，“爷，爷不好了，王妃被一群黑衣人劫走了！”

    萧云楚皱眉，接着看见力翔浑身是血的撩开营帐的帘子，他黝黑的脸颊，散发着灼人的光芒。

    看见营帐中的独孤菲，他才改口，“爷，我送凤姑娘离开嘉源关至十里外的竹林的时候，突然杀出一匹黑衣人，身手好生了得，他们劫走了凤姑娘，但是并没有杀我的心思！”

    萧云楚眯眼，看着身边的独孤菲，站起身来，从书架的一侧抽出一封书信，信封上赫然写着“休书”两字，将休书递给独孤菲，“菲儿，你是休书，让力翔送你离开这里吧……”

    独孤菲没有去接休书，突然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双手掩面而泣，“你准备好了休书，你早就要休了我，是吗？”

    萧云楚面无表情，蹲下身子，将休书递在独孤菲的手上，休书是在娶她的前一天，已经准备好了的，淡然道，“对不起，你当，我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