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你们当盗贼？

    拿起酒坛，再为自己满上一碗，芬芳的酒，干洌醇厚，她缓缓饮尽，品尝着酒中的滋味，放眼看去，地上已经倒了一片，五福倒在四海身上睡觉，胖子鼾声如雷，铁头脸颊通红，念念叨在说些什么。

    这群人，太不济了，还以为他们喝酒有多厉害呢，凤清瑟看着满桌子的狼藉，放下酒杯，突然意识到少了一个人，她走过去，踢着五福，“喂，王冲呢？他不是出去找你买吃的了吗？”

    五福睡的正迷糊，一把拍开凤清瑟的脚，“放风呢……”

    凤清瑟皱眉，放风？他们去干坏事了吗？想着他们在湘南呆的时间，可比她长，也就没有多想，转身去自己的房间睡觉，月清冷如华，璀璨的月色倾泻在室内，孤寂萧条。

    凤清瑟头枕着双手，清明的大眼睛，看着室外的月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冬天已经过去了，现在是春寒，枯枝抽出绿芽，为灰败的树木填了一道锦绣。

    大概是在床上躺了一个月，睡的太久，她一夜无眠，想了很多前尘往事，或许，她做不到宠辱不惊，才会有那天的割腕行为，她，是傻的，她承认！

    前尘往事如烟已过，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她不会再去回顾从前，只有她先原谅自己，才能救赎自己，双手合成喇叭状，对着高悬的明月大喊，“凤清瑟，我原谅你！”

    清脆的嗓音回荡在破旧的房间，她微笑着舒了一口气，好吧，既然老天给她这么多苦难，她就好好的接受挑战，她不信，她赢不了老天爷！

    天明，雄鸡破晓，晨曦的第一道光线划破黎明前的黑暗，凤清瑟利落的起身。

    推开胖子几个的房间，看了他们的睡姿皱眉，用力的拍着门板，“起床了！起床了！”

    一阵鼾声，没有一个理她，她大叫，“美女——”

    四个人赫然起身，直觉的道，“美女，美女在哪里？”

    凤清瑟嗤笑，揪着五福的衣领，“我问你，王冲呢？他昨晚一夜没回来……”

    五福揉揉眼睛，“他为什么还没回来？”

    “混蛋！我问你，为什么他还没回来，你们昨天干什么去了？”凤清瑟恼怒。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好像来人众多，接着是门被撞开。

    一群官兵，押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凶神恶煞的闯进来，大吼道，“人呢？都给我出来！”

    凤清瑟转身看着满屋子的官兵，看清他们手中的人后大惊，“王冲……”她大喊着。

    “老大，我对不起你……”王冲被打的奄奄一息，脸上全是鲜血。

    “怎么回事？”凤清瑟厉然的看着身后瑟缩成一团的五福。

    五福藏在凤清瑟身后，小声道，“老大，为了买吃的，我们去马知府那里借了点银子……”

    “少废话！给我搜！”为首的官兵一挥手中的长剑，大喝道。

    满屋子的官兵开始翻找着什么东西，凤清瑟看着被官兵钳制住的五福，怒喝道，“你们住手！放了他，他们拿了你们多少银子，我还给你们就是了！”

    领头的官兵呵呵一笑，手中的长剑晃出白影，残佞的道，“你们要是有银子，还用上马大人家做贼么？不要以为本官不知道，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来人，把他们几个都给我抓起来！”

    一群人上前，七手八脚的将凤清瑟几个钳住两臂，王冲使命的挣扎，狠狠的往凤清瑟这里一撞，官兵被撞开，现场顿时混乱起来，五福拦住想要抓四海的官兵，大叫道，“走啊，四海，跟老大一起走！”

    胖子顺手抄起旁边的椅子，大叫道，“兄弟们，抄家伙！”

    凤清瑟被王冲撞了个趔蹶，爬起来时，官兵刀剑已经出鞘，四海跑过，一把抓住凤清瑟，“老大，走啊……”

    凤清瑟被拖拽着往外跑去，出门时，她回首，胖子为了拦着追赶的官兵，胸口中了一剑，他手握着剑刃，对她咆哮，“走啊……”

    一咬牙，她奋力的跑出了四合院，两人一直跑到东城的郊外，见没有官兵追来，才在破庙落脚。

    “四海，到底怎么回事？”凤清瑟气喘吁吁。

    “老大，可能是王冲放风的时候，被抓了，然后禁不住拷打，出卖了我们！”四海弯腰，大口喘气。

    “你们胆子太大了，居然做贼？想必他们偷的东西必定不是寻常的东西，否则马知府不会这么兴师动众！”凤清瑟笃定的道。

    “老大，我见了，是一尊玉观音……”四海嗫嚅的道，五福把东西拿回来，藏在灶台里的时候，他看见过。

    “我们回去，把玉观音还给他们，救出胖子几个！”凤清瑟说完，就朝城内走去。

    “不行啊！老大，那玉观音是番邦进贡给朝廷的贡品，被五福顺手牵来，他知道这东西不能见光，就藏了起来，若是被马知府知道我们见过玉观音，马知府一定会为了灭口，杀了我们！”四海死死的拉住凤清瑟，焦灼的看着她。

    凤清瑟蹙眉，这回惹大祸了，她在湘南不能露面，一旦惊动了阮冰墨，她随时都有可能被抓回去，两人坐在城郊的墓地，思索良久。

    天明时分，凤清瑟带着四海偷偷的潜回了四合院，官兵已经带着胖子等人离去，屋里被翻找的一片狼藉，想必是他们想要找玉观音。

    “老大，他们要找的，就是这个……”四海从灶台底下摸出一个黑乎乎的纸包。

    凤清瑟打开，一尊碧玉剔透的观音坐莲，玉质光泽莹润，一看就是价值连城，“你们真是胆大妄为！出来这么多年，你们就只会干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么？”

    凤清瑟大怒，如果她是马知府，她也会杀人灭口，私扣贡品，被朝廷发现，那是死罪一条。

    “老大，我们也不想的，你卧床这么多日，我们的银子早已用完，眼看着没有办法给你买补品，大家都心里难安，五福说，等王冲一回来，我们几个人就一起离开这里，好吃好喝，把你养的白白胖胖，老大，你不要怪我们，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四海已经哭泣出声，抓住凤清瑟的衣袖，不住乞怜。

    “好了，先想想怎么救王冲他们吧！”凤清瑟将玉观音包好，重新放入灶台的炉灰当中。

    “老大，要不然，我们晚上去劫狱……”四海大胆的提议着。

    “你疯了么？去劫狱根本就是自投罗网，现在马知府要的东西还在我们手上，他不敢随便动王冲他们……”凤清瑟咬牙道。

    “那怎么办？”四海慌了手脚。

    凤清瑟满屋子踱着步子，想着救王冲他们的法子，当她的目光落在地上一件月牙色镶金边衣衫上的时候，眸光一闪，下意识的摸向腰间一块金牌。

    衣衫是萧云楚的，当时在京城的时候，她和他一起滚下山坡，他将衣服随手脱掉，她帮他洗净后，他没有要，她就带了回来，打算以后没有钱的时候还可以卖几两银子，没想到，这件衣裳还在包裹里，如今很官兵翻找出来。

    她拾起衣衫，掏出腰间的金牌，金牌上闪金大字“楚王”耀的人眼花，这块金牌，还是软冰墨被软禁在京城的别苑，她为了见他方便，就将萧云楚的金牌带在身上，然后一直忘了还他。

    收好金牌，对着四海道，“你出去买一身光鲜点的衣裳，记住，要能吓唬住人，别人要是问起你的名字，就说，你叫力翔……”

    四海恍惚的点头，力翔？不是楚王身边的大红人么？

    “还不快去！”凤清瑟开口催促道。

    四海走了以后，凤清瑟就找了针线，将月牙白金线刺绣的衣袍改小了一些，头发放下，挽成萧云楚经常绾的公子髻，额前一缕刘海，风流不羁。

    黄昏时分，四海买了一套上好的绸料衣衫，从后面看见凤清瑟，眯了眯眼，不确定的道，“楚王……”

    凤清瑟回过身，邪魅一笑，完全是萧云楚的招牌笑容，四海看呆了，一时不明白凤清瑟要做什么。

    “四海，我这样，有没有人怀疑我不是楚王？”凤清瑟手中拿了一把风骨扇，笑道。

    “老大，你学起楚王的气质，真是太像了！”四海惊喜道。

    “嗯，马知府常年驻在湘南地界，不见得认识萧云楚，我这样，一定可以骗过他！”凤清瑟拉平衣衫的褶皱，她自己穿上这身衣衫，才知道这衣服的珍贵之处，这件衣裳出自锦衣坊名师之手，质料轻薄保暖，裁剪巧夺天工，衣襟处还有一个祥云堆刺成的楚字，这件衣服，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再配上她腰间萧云楚的金牌，还有谁敢说她不是楚王？

    两人买了骏马，骑着去了知府府上，四海光明正大的敲门，凤清瑟昂着头，拿着马鞭，不可一世的骑在马上。

    门被打开，家仆探出个脑袋，一看四海光鲜的衣着，打着哈哈问，“小哥贵姓？可有拜帖？”

    四海指着身后高头大马上的凤清瑟道，“这位是我的主子，有事要见你们马知府，让他速速来见！”

    家仆眯眼看着凤清瑟，被她腰间金光闪闪的腰牌刺痛了眼，别的字他不认识，楚字可是看的一清二楚，随即躬身道，“二位爷稍等，小的这就去禀告老爷！”

    “大胆！你好大的狗胆，敢让本王在门口等马苏鹏？不要命了么？”凤清瑟翻身下马，厉然道。

    那家仆还欲说什么，凤清瑟已经一把推开他，径直走了进去，“立刻让马苏鹏出来见本王，否则别怪本王将他满门抄斩！”

    四海昂首阔步的跟进，家仆已经吓的哆嗦着跑去找马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