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两人之前有鸿沟

    “哼！你等着，等着我去找他的那一天！你不要后悔！”凤清瑟冷哼，双眼望天。

    “凤清瑟，为什么，我觉得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萧云楚斜靠在墙壁上，颓废的看着她。

    “萧云楚，我也希望，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凤清瑟冷笑，眸光是道不尽的嘲讽。

    萧云楚转头，别开她的视线，心脏几乎要被剥开裂成四瓣，“清瑟，我们不要再相互伤害了，你直接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开心？”

    “休了我！”凤清瑟一字一顿。

    “休了我！”凤清瑟一字一顿。

    “不可能！”萧云楚断然拒绝。

    凤清瑟没有说话，别过脸去，看着窗户外面。

    萧云楚缓慢的走近，坐在书桌上，将她所有的表情都尽收眼底，“清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凤清瑟摇头，“什么事都没有，只是，我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了。”

    “为什么？”萧云楚眉头蹙的更紧，“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孩子的吗？”

    “因为，我讨厌这个孩子身上流着你的血……”她转过脸来，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眸光冷如寒匕。

    萧云楚转头，深呼吸，再看着她时嘴角已经带笑，“告诉我原因，真正的原因！”

    “冰墨来京城了，我昨晚出去，就是为了见他，原来，我想嫁的人，一直是他。”凤清瑟声音轻缓，字句冰寒，颗颗砸在他心底。

    萧云楚喘息，胸口的锐痛让他笑容凝滞，“别骗我，你说过，你爱我的。”

    “我骗你的，又何止一次，为什么你还是傻到相信？”凤清瑟站起身，拿起放着官印的包裹，转身就要离开书房。

    萧云楚抓住她的手，“清瑟，是不是太后或者阮冰墨逼你离开我？不要上当，这个世上，我们俩的幸福最重要，不，是我们仨！”

    他温暖的大掌抚摸上她的腹部，看着她的眸光，深沉如一个漩涡，让她沉浸在里面，几欲眩晕。

    他看见了她眸中的挣扎，微笑了起来，“清瑟，清瑟我说对了是吗？一定是太后逼你离开我，你不要相信她，我们最多一起离开京城，不管司徒家和皇室的任何恩怨！”

    “不可能！”她摇头，“太后没有逼我，是我腻了，厌烦了这种生活，萧云楚，我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

    萧云楚苦涩一笑，眸光忽明忽暗，“我不知道你现在怎么了，但是清瑟，我是不可能放手的，可能是我离你的距离太近了，让你腻味了，最近几天，我会陪太后去皇明寺住几天，你好好休息吧，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说完，他便走了出去，凤清瑟握住包着官印的包裹，抑制住心里的颤抖，久久不能平静。

    半响，素心带着可莹走近，她蹙眉，“小姐，你最近怎么了？”

    凤清瑟摇头，紧咬下唇。

    “小姐，力翔让我过来劝劝你，他说王爷昨天一晚没睡，好像很失落的样子，你们之间怎么了？”素心搬来一个椅子，坐在凤清瑟身边。

    凤清瑟依旧是摇头，微笑，“素心，你相信命吗？”

    这次轮到素心摇头，“小姐，我不明白，虽然王爷以前对你不好，可以说很恶劣，但是后来他改了呀，而且你不是已经原谅他了吗？”

    “有时候，是老天不原谅我们，曾经，我诅咒过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独孤终老，断子绝孙，恐怕这话是被老天记着了！”凤清瑟幽幽的说道，眸光变得飘忽不已，前尘往事，浮现在眼前。

    以前，她被他囚禁在王府，处处受他欺凌，现在，他们的位置好像反过来了，他被她欺瞒，一次次的被她伤害。他怀疑她的不忠，逼她喝下堕胎药，他欠她一个孩子，她曾经恨他入骨。为了她那个时代的爸爸妈妈还有姐姐，她必须，拿掉这个孩子，这一切，冥冥中还想都有注定，将她和他往一条路上牵引。

    诅咒，真的要灵验了吗？没想到，同样的诅咒，也会应验在她身上。

    “小姐，小姐……”素心扬声打断发呆的凤清瑟，叹息着道，“虽然我也很不喜欢王爷，但是我都忍不住被他感动，他对你的好，根本就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完的，昨晚他更是为了你，亲自下厨，忙翻了一屋子下人，他却死活都不让下人帮忙，这样的他，你忍心伤害吗？”

    凤清瑟微笑，咽下心中的苦涩，“素心，对不起，如果有一天，我不在这个王府，你和力翔，帮我好好照顾他！”

    “小姐，你说什么傻瓜？难道你真的想去找阮冰墨吗？我不赞成！”素心蹙眉，虽然她嘴上老是嚷嚷道让小姐去找世子，可那都是气话啊，可莹都已经认萧云楚为干爹了，总不能中途再换一个吧。

    “素心，你别为我担心了，倒是你，怎么长胖这么多啊？”凤清瑟看着她的双下巴，觉得好笑。

    “小姐——”素心拖长了尾音，翻翻白眼，“你看不出来吗？我是怀孕了，都四个月了，当然长了胖了！”

    凤清瑟失笑，“原来这样，那你不能再减肥了，小心饿着孩子！”

    “嗯，我知道！”素心点头，抚摸着凸显的肚子……

    楚王府，力翔和当日的守卫交班完毕，看着素心从书房出来，赶忙上前两步，急声问道，“怎样？王妃怎么说？”

    “我看，小姐这回是铁了心要离开王爷了……”素心有些无奈，小姐的心思，她不明白，但是脾气她到是摸的很透，如果一件事，她不想深谈，那就代表没有商量的余地，看来萧云楚有苦头要吃喽！

    “王妃真的，爷都这样对她了，她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力翔皱眉，暗自为萧云楚抱不平，眼看着他昔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王爷，现在却落的亲自下厨讨好王妃，他真的看不下去了。

    “你懂什么呀？肯定是王爷做了什么对不起小姐的事情！”素心鄙夷的看了力翔一眼，不满意他对凤清瑟的数落。

    “爷对王妃痴心一片，我这个做外人的，看的清清楚楚，真不知道王妃再想什么，阮冰墨那个小白脸，哪有爷好？”力翔满肚子愤慨，一片不平。

    看着两人嘀咕着走远，凤清瑟从书房走出，手中拿着萧云楚的官印，官印用一块明黄色的绸布包裹，在初冬的阳光下散发着刺眼的光芒，她紧咬下唇，犹豫片刻，信步走了出去。

    风很疾，夹杂着寒意，割的人皮肤生疼，凤清瑟走的也很急，从来，没有这一刻，她心情这么复杂过。

    她跟萧云楚之间，好像永远隔了一个鸿沟，鸿沟中燃烧着烈烈火焰，只要他们一靠近，就会被焰火灼的浑身是伤，她如今这么对他，只是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她不想，毫无防备的，给他一刀。

    走到阮冰墨京城郊外的别苑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阴沉沉的，似乎漫天的乌云将要倾塌一般，她抬首看看乌云，纤长的睫毛下清眸盈着一脉星光，静谧的别苑在乌云下有些压抑，她喘口气，平视着前方，阔步走了进去。

    这一步，她将迈向何方？她不知道，从来，她就是自私的，她伤害了冰墨，伤害了萧云楚，只是因为她心中高于一切的亲情，早在很久前，她就明白，原来她可以为了亲人放弃一切。

    对不起！萧云楚，她叹息，看着屋内绝美的让人窒息的男子，她蹙眉，“东西我带来了！”

    阮冰墨“嗤”一声点燃火石，将蜡烛点亮，幽暗的屋子里泛着淡黄色的光晕，他俊美的脸，噙着淡淡的笑容，在烛光下摇曳不定。

    他伸手拨了拨蜡蕊，修长白皙的手，拇指和食指间有薄薄的茧，那是练剑练出来的，除此之外，这是一双完美到让女子汗颜的手。

    似乎不怕痛般，他看着蜡油滴在他的指尖，然后轻轻捻去，他回过头对着凤清瑟微笑，“手指不太灵活，大夫说，这样可以刺激神经，或许以后可以再次抚琴……”

    凤清瑟没有说话，眸光起了些涟漪，将官印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抿唇冷然看着他。

    阮冰墨忽视掉凤清瑟的冷漠，没有看官印，只是将目光全部落在她的眉心，表情淡漠，浓密的睫毛下，氤氲着脉脉的温情，仿佛，他又回到了那个宠她到无法无天的阮冰墨。

    他思索片刻，开口，“清瑟，我们今晚，暂且放下一切，过一次以前的日子，好吗？”

    凤清瑟冷笑不语，只是脸上的嘲讽，已经说明了一切。

    “清瑟，”阮冰墨垂首，“或许过了今晚，你会更加恨我，我们，就真的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就今晚，好吗？”

    他抬眸希冀的看着她，“你身边，没有萧云楚，你只是我的近卫，清瑟，我也不是什么湘南王，我姓凤，叫凤阮冰墨，好吗，清瑟？”

    凤清瑟脸上有些须动容，抬眸道，“湘南王，你这又是何苦呢？”

    阮冰墨垂首，掩去眸中痛苦之色，他们之间，怎么会走到这一步？轻轻的道，“清瑟，在镜湖的时候，你说过，要我忘了你，就像忘记独孤青那样，重新开始，我试过，我做不到，被伤害过两次，没有人还可以毫无芥蒂的重新开始，过了今晚，我不会在奢求爱和被爱，我只是，湘南王阮冰墨……”

    “你早已经，只是湘南王阮冰墨——”凤清瑟一字一顿，句句冷寒。

    “湘南王阮冰墨不会答应你灭掉司徒家，湘南王阮冰墨如果想要一个女人屈从，多的是方法，没必要舍近求远！”阮冰墨看着她，目光灼灼。

    “好，我答应你！但是我们遵守君子之约，我不会，突破那道底线！”凤清瑟站起身，蹙眉，眸光复杂。

    “凤阮冰墨也不会碰不属于自己的女人！”他站起身，眸中带笑，依旧是淡然的，如空谷幽兰。

    他对她伸出手，像昔日他们在湘南王府一样，怜爱的看着她，她将手递给他，放在他掌心。

    他微笑着将手合拢，拉着她走出别苑，“你大概不知道吧，今晚有灯会，护城河一定很热闹，我们去猜灯谜，猜的多的，有二十两银子的奖励哦！”

    他笑的如一个无暇的孩童般，她却只是沉默，浓密的睫毛掩去心里重重心事，她任由他拉着她，笑着走到护城河边。

    大概是幸福得来不易，他竟然觉得这一刻是他生命中最璀璨的时光，幸福犹如一个烟花般，在他头顶砰然炸开，然后升腾绽放，他笑的，甜蜜绝美，她看的，心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