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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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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瑶城,独孤山庄,大门洞开,独孤家的旗帜迎风招摇。

    大将军独孤青亲自在门口迎接楚王,后面站在盛装打扮的独孤菲。

    独孤菲仰慕萧云楚已久,是她托了皇后独孤荣求太后为她撮合这门婚事,如今见到气宇非凡的萧云楚,更是心如鹿撞。

    站在独孤青身边的,还有玉树临风的阮冰墨,他来到独孤山庄已经将近十天,就是为了等凤清瑟,就那么被她放弃,他不服!

    萧云楚扶着脸色苍白的凤清瑟走在前面,迎着众人,冷笑了一记。

    阮冰墨上前,将手伸出,对着凤清瑟,浅笑,眸中却是冰寒一片,“清瑟,听阿青说,你受伤了?”

    凤清瑟垂眸,胳膊依旧被萧云楚搀扶着,“小伤,没有大碍,有劳王爷挂心了!”

    说完,绕过了他,走到独孤青身边。

    独孤青冷然是冷笑,看着萧云楚,有些不屑一顾,当初他权势倾天的时候,她都没有怕过他,更何况是现在?

    阮冰墨有些僵硬的收回手,温润的脸上闪过一抹绝狠的苦笑,王爷?好一句王爷!

    气氛有些尴尬,萧云楚接过力翔手中的懿旨,开始宣旨,众人跪下,唯有凤清瑟和力翔站在他身后。

    萧云楚看着懿旨上的内容,并没有念,只是冷笑了一记,将懿旨卷好,丢给独孤青,“认识字,自己看吧!”

    独孤青跪在地上咬牙,他可以不尊重懿旨,但是他们必须磕头谢恩。

    于是,萧云楚就双手环胸,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他们这一叩拜。

    独孤青本就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除了她师兄阮冰墨,她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起身后,杏眸盈满怒火,这梁子,从此是结下了!

    北方的冬天,来得格外早一些,夜,已经有了冬日的寒意,凤清瑟在宣纸上有一笔没一笔的画着当日她看见的羞辱凤清雪的士兵。

    除了独孤冲已经被她婉转的毒杀,还有两个,在当日的队伍中被滚石砸去,剩下的,就只有三个,一个大胡子,一个马脸,还有一个是独孤青的近卫,想必他们三个,是单独押送凤清雪,所以当日没有出现在队伍中。

    萧云楚拿过凤清瑟手中的宣纸,蹙眉,“就这三个了吗?”

    凤清瑟点头,“其余的,已经被我杀了。”

    “萧云楚,我的子弹呢?还给我!”凤清瑟接着问。

    “子弹没带在身上,还有,你的手,不适合杀人!”萧云楚将宣纸收好,看着凤清瑟。

    “如果我说我是被逼无奈才杀人,那是不是太矫情了?”凤清瑟一手撑着下颚,一手对着月光细看,有没有血迹。

    “有我在你身边,杀人的事,不需要你动手!”萧云楚握住凤清瑟的手,发现她的手很凉,像月色一样凉。

    烛火跳跃,他就那么静静的拉着她的手,两人都没有说话,静谧的客房,旖旎的气氛在两人鼻息间流转。

    “那个,对不起,打扰一下!”独孤菲清澈的声音,带着少女的娇羞。

    萧云楚回过头,看了一眼她手中拿着的狐裘披风,手依旧握着凤清瑟的小手,“独孤小姐,有事吗?”

    凤清瑟想缩回手,却被他握的更紧。

    “北方天冷,哥哥让我给王爷送一件披风。”独孤菲眼圈微红,看了眼他们交握的手,紧咬下唇,将狐裘放下。

    “多谢!”萧云楚淡淡的看了一眼狐裘披风,独孤青?冷笑。

    独孤菲垂首,眼睛看着脚尖,“王爷您早点休息,明天哥哥会带您去校场,我就不打扰你了!”

    “慢走!”萧云楚站起身来,拿起披风看了一眼,做工很精致,是上好的雪狐颈裘。

    独孤菲转身的时候,看了凤清瑟一眼,然后见萧云楚将披风系在凤清瑟肩上,眸底深情一片。

    凤清瑟拉下肩膀上的披风,蹙眉,“萧云楚,独孤菲是无辜的,你又何必这样伤她?”

    “我不是伤她,是帮她,让她趁早断了念想!”萧云楚双手环胸,“你早点休息吧,记得把门关好,晚上不要让阿猫阿狗偷爬了进来!”

    将披风扔在榻椅上,凤清瑟怒视着萧云楚,“这里哪有什么阿猫阿狗?”

    “有,当然有,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我先走了!”萧云楚头也不回的离去,走到门口对着暗处的人影冷笑,“这深秋的晚上,野兽也不归巢,等着圈地抢地盘呢?”

    凤清瑟对着他的背影淬了一口,嘴巴还是那么恶毒,刚要关门,却被一个修长白皙的手挡住,抬头,阮冰墨冷着一张脸出现在门口。

    难怪萧云楚阴阳怪气的说话,凤清瑟觉得好笑,“湘南王,夜深了,没事的话,我要休息了……”

    阮冰墨一言不发的将门推开,他没有用多大的力,却将凤清瑟推了个踉跄,凤清瑟咬牙,这才知道他以前有多让着她。

    “清瑟,你是要利用萧云楚,帮你对付独孤家吗?”阮冰墨视线冰冷,清澈的眼底,如一泓结冰的寒潭,他绝美的脸上淡然如故,只是曾经对任何事情都意兴阑珊的眸光,已经犀利了几分。

    “阮冰墨,你滚,从今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凤清瑟脸色煞白,食指指向门口,指尖微颤。

    “是吗?曾经,你一定要跟萧云楚说过同样的话吧?”阮冰墨不退反进,缓慢的靠近了她几分。

    凤清瑟被气到无言,亲自走到门边,打开门,寒风倏然刮进,她有些瑟瑟,“湘南王,我们不是同一条道上的人,你走吧,何必撕破脸,大家都难看!”

    “我们不是同一条道上的人?”阮冰墨冷笑,嘴角的弧度却让人心酸,他霍地靠近凤清瑟,双手将门扣上,顺势整个身体将她的娇躯压在门板上。

    “清瑟,是你将我从一个荒芜的地方解救而出,现在,你又要抛弃我了吗?”阮冰墨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凤清瑟的耳畔,他的身体紧紧贴着她的,让她感受着他的心跳,每一下,每一声,强壮而有力。

    凤清瑟别过头,看着旁边的一副屏风,上面是烟波浩渺的湖泊,让她想起了他们初遇的镜湖,那时候,那个少年,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他总是一个人,孤寂的让她心痛,曾经,她想,如果,他先遇见的人是她,她会保护好他,不让他受一点伤害……

    “回答我!”阮冰墨右手钳住她的下颚,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她的下巴那么柔滑尖瘦,仿佛他力道再大一点,就会碎掉,看着他指缝中泛白的肌肤,他微微的松了松手。

    凤清瑟的眸中已经氤氲着雾气,她仰头,脱离他的手指,看着雕纹木梁,将眸中的雾气逼回去,在垂首看着他时,目光前所未有的清明,“冰墨,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当你看着我姐姐饱受凌辱无动于衷时,当你护着独孤青不受伤害时,凤阮冰墨就已经死了,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明白?”阮冰墨声音接近咆哮,绝美的眸子也盈满水花,“那是计!那是皇上设下的计!说不定,是你姐姐配合皇上作的一出戏……”

    “啪!”一道清脆的耳光,凤清瑟手掌发麻,她也不知道她打的有多用力,只是看着阮冰墨白皙的脸上五个通红的指印,她冷笑,“你走吧,就当凤清瑟,从未走进过你的生命……”

    阮冰墨闭眼,那一耳光,打在他的心里,从来,他都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这样冷静的打一个人的耳光,再次睁开眼睛时,眸中带着冷笑,“曾经发生的事,要怎么当做没有发生过,如果是这种结局,那么你当初为什么要把我解救出来?让我放下心结,为的就是,再狠狠给我一刀吗?凤清瑟,你到底残忍到何种地步?”

    “你走吧!湘南王,你还有你的路要走,阮枭列未完成的梦想,你还要为他完成,我们的路,真的没有交点……”凤清瑟不断的退缩,一步一步,离他越来越远,最后,她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范围。

    阮冰墨单手撑在门板上,仿佛灵魂被抽去了一般,最后,他倏地打开门,冷风将他脸颊上的泪水风干,声音却坚定无比,“唇亡齿寒,我不会让你们毁掉独孤家,清瑟,就算我们不同路,但是,也不要为敌!”

    凤清瑟抬首,没有说话,看着他的背影僵直了一下,然后听见他空洞的嗓音,“还有,告诉萧云楚,我不是阿猫阿狗!我会让他知道,谁才是俯窥天下的真正王者!”

    他走的极为坚定,仿佛那步子带着他毕生的信仰,削瘦的身形,在月色下萧索寂寥。

    翌日,凤清瑟再次换上了男装,满头的青丝用淡青色发带挽起,合体的青色丝质锦衣,风过,发带随着衣袂飞扬,她白皙的肌肤在淡青色衣衫下,通透的如一枚上好的灵玉。

    萧云楚则是一身质地厚重的衮冕,玄衣广袖,华丽张扬,他浑然天成的王者气质,在繁纹刺绣下,没有丝毫俗气,却愈发将衣服衬托的巧夺天工。是的,不是衣服衬托了他,而是他衬托了衣服,仿佛天下间任何一套衣服穿在他身上,都会倏然变得耀眼。

    他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脸,他俊拔到让人心悸的身形,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独孤菲已经看着他脸颊通红,仿佛出气都是小心翼翼。

    “菲儿,校场女人不能去,你乖乖的回闺房等着!”独孤青依旧是淡青色衣衫,她的衣服和凤清瑟不同,如果凤清瑟是一块通透白皙的玉,她就是冬日下映雪迎阳的松。多年的男装打扮,已经让她毫无女人身上天生的柔媚气质,但是她确是英气逼人的,腰间乌黑剑鞘的长剑,如她的人一般,处处散发着孤高的冷傲之气。

    独孤菲咬唇,看了萧云楚身后的凤清瑟一眼,不甘的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