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找到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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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枭列死了,冰墨一定还不知道消息,她要及时的通知他,不能再让他按计划行事。

    “不管什么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永远是阮冰墨……”萧云楚单手抚胸,仰望天空,强忍住胸口的钝痛。

    “爷,你没想过,这可能是世子和王妃设下的计吗?”力翔犹豫半响,终于将想法说出。

    “想过又怎样,明知道是火坑,我还是情不自禁的往下跳。”萧云楚往尚楚轩走去,挺直的脊背,孤寂凄凉,他的脚步缓慢而沉重,仿佛每走一步,都是生命的尽头。

    “爷,你会原谅王妃吗?”力翔在后面高喊。

    萧云楚的身体一顿,苦笑中嘴角有鲜血溢出,原谅,他都没办法去责怪她,谈何原谅,没有回答力翔的话,他继续往前走,慢的仿佛没了魂魄般。

    “爷,皇上那里,还等着你……”力翔继续高喊,王妃这次太过分了,居然利用王爷,难道她看不见王爷对她的用心吗?

    “皇上那里,就说,毒是我下的,不要让他追查到阮冰墨。”萧云楚开口间血液汹涌而出,他用手捂住,温热的鲜血从指缝流出,洒下一地斑驳。

    京城郊外的别院,凤清瑟拿着萧云楚的腰牌,喝退了几个拦着她的侍卫,这才进门见到了阮冰墨。

    阮冰墨淡然如故,看见她只是温润一笑,“你来了?”

    凤清瑟点头,“冰墨,阮枭列已经死了,是被毒杀的,你不能再冒险去救他们了。”

    “嗯。”阮冰墨点头。

    “你已经知道了?”凤清瑟讶异的看着他。

    “听外面的侍卫议论过了。”阮冰墨依旧是淡然的,绝美的脸上有些落寞,冰凉的双手交叠在一起。

    “冰墨,不要难过,你还有我……”凤清瑟紧紧握住阮冰墨的双手。

    “傻瓜,我没有难过,只是叔父下葬那天,我不能亲自送他一程,心里有些凄凉……”阮冰墨抿唇,看着远处层峦的青山,眸底空洞一片。

    “我会想办法的,你等我消息。”凤清瑟起身,大步朝外面走去。

    阮冰墨抓住她的手,轻声道,“清瑟,我不想你太为难,等叔父下葬以后,我们就一起离开……”

    凤清瑟回身,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听见这些话,心底没有一丝快感。

    楚王府,尚楚轩卧房,萧云楚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斜靠着身后的柱子,他记得,当初他就把她囚禁在这里,每日不顾她的生死,对她恣意的索取求/欢。

    微敞的锦袍露出他精壮的胸膛,那狰狞的伤口,是她亲手划下,指腹沿着伤口轻轻描绘,伤口已经开始发白,轻碰一下,灼痛无比。

    这种身体上的痛,反而让他有些快感,指尖用力,鲜血淋漓而出,他吸气,脸色惨白。

    不是他自虐,只是他已经找不到一个止却心痛的方法,如果身体上的痛能够缓和心中的痛,他愿意被凌迟,闭上眼睛,尽是她和阮冰墨在一起的画面。

    她为了阮冰墨欺骗了他,为了阮冰墨利用他,他犯贱的心甘情愿被她利用,睁眸时,眼底已经湿润,好吧,就让千疮百孔的他,就那么死去,反正没有人在乎他,也没有人愿意爱他,甚至没有人愿意珍惜他付出的爱……

    手指沿着石柱上滑,上面有一个缺口,是他当初因为她打在上面的,他记得,她曾经也用同样的姿势抚摸过这个缺口,那时候,她微笑着对他说,“萧云楚,我还能活着看你遭报应的一天吗?”

    她说,她希望,他的报应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断子绝孙,孤苦终老……

    孤苦终老?他苦笑,这样的日子只是一年,他都已经心力交瘁,孤苦终老,多么恶毒的惩罚,还好,他就快死了,他不会孤苦终老,只是孤苦了二十四年,二十四年,八千六百多个日夜……

    那八千多个日夜加在一起,所有的欢笑和泪水都没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那么璀璨丰沛,凤清瑟,他的劫。

    脚步声逐渐走近,萧云楚放下手,俊美无俦的脸上平日里跋扈暴戾的样子荡然无存,深邃的双眸荡漾着一抹孩子般的脆弱,听见脚步声,他没有抬头,眼光飘离,不知看向何出。

    “萧云楚,你躺地上做什么?”凤清瑟蹙眉,上前几步。

    萧云楚抬起头来,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幽暗的眸底有暗红的火苗跳跃,他知道,她来找他一定是为了阮冰墨,否则就算他死在这里,她也不会多看一眼。

    见他没有回答,凤清瑟上前想要搀扶起他,“是伤口又疼了吗?”

    “走开!”萧云楚一把挥开她的手,眸光冰寒一片,“我伤口疼,跟你有关吗?”

    他的话很冷静,平淡的如对着一个陌生人。

    “好心当作驴肝肺,萧云楚,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凤清瑟眼睛微红,口气微喘。

    “好心吗?凤清瑟!”萧云楚扶着石柱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那个琉璃发簪,那个他修补好后还给她的琉璃发簪。

    “这个发簪,在七星花粉中浸泡过数日,香味普通,但是可以吸引一种引路的迷蝶,力翔拿着发簪去找阮枭列的小妾,可不曾想,身后的蝴蝶跟踪了他,这种五毒教失传了已久的迷蝶你都能找到,楚王妃,端的好才学,好心计!”

    凤清瑟低头,有些局促的拽着衣角,轻颦黛眉,“萧云楚,这些都是我想出来的,跟冰墨无关……”

    “呵呵,跟阮冰墨无关,凤清瑟,你们进京的时候,吵架分开,都是计划好了的吧?”萧云楚灼灼的看着凤清瑟,眸光清洌。

    “没有,不是的,萧云楚,现在阮枭列中毒死了,冰墨很伤心,求求你,求求你帮他,他只想在他叔父葬礼上出现,送他们最后一程……”凤清瑟上前,紧紧的抓住萧云楚的手腕。

    “走开!”萧云楚像拂开她的手,却浑身酸软无力,“阮冰墨连自己的叔父都能下毒杀害,凤清瑟,难道你真的是被爱情冲昏头脑了吗?”

    “你胡说,毒不可能是冰墨下的,一定是皇上,他害怕冰墨救出那些人,就下毒杀了他们!”凤清瑟声音很高,情绪激动。

    “对,皇上下的!”萧云楚点头,甩开凤清瑟的手,冷声道,“你走吧,去找你的阮冰墨,我帮不了你们!”

    “萧云楚,你可以帮我们的,只是参加葬礼,你可以的!”凤清瑟略带哭腔,再次抓住萧云楚的手。

    “凤清瑟,我能帮你们的,只是将雪莲丸交给你们,你拿着雪莲丸走吧……”萧云楚长吁一口气,胸口有股腥甜荡漾,他仰头,强咽下去。

    缓慢的走近旁边的角柜,拉开抽屉找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递给凤清瑟,轻声道,“拿着雪莲丸走吧,不管以后的路如何,记得善待自己!”

    凤清瑟的眼泪落下,接过雪莲丸,抽咽,“萧云楚,帮帮冰墨,只是送他叔叔最后一程,求求你……”

    “清瑟,这些涉及到东祈安定的事情,我真的帮不了你,你跟阮冰墨迅速的离开京城,以后,再也不要回来!”萧云楚一口气说完,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萧云楚……”凤清瑟边走边回头,跟冰墨一起离开,真的可以吗?

    凤清瑟走后,尚楚轩卧房重归宁静,萧云楚突然失去重心,踉跄了几步跌在床上,一口鲜血吐出,气息不稳,胸口仿佛被巨石压迫,他喘息越来越难。

    就这么死了,也好,不用在看着她和阮冰墨恩爱的样子,不用在忍受她为了阮冰墨对他的利用,他好累,累到睁眼都很难。

    祈殇和力翔一起走进尚楚轩卧房,他在皇宫中遇见力翔,听说了阮枭烈被毒杀的事。萧云楚和他好友多年,他知道,他最恨的就是利用和背叛,这件事对他的打击一定很大。

    在卧房,他看见的就是地上一滩呈点滴喷洒状的鲜血,还有萧云楚斜倒在床上的样子,他的脸色惨白如纸,气息若有若无,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虚弱的萧云楚,力翔大惊。

    以前就算是受了再重的伤,王爷眉头都不皱一下,他的煞气,连阎王都怕,现在虚弱的却像一个风中的蒲公英,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力翔,九制雪莲丸呢?为什么他还没有服下?”祈殇皱眉,查看着萧云楚的伤势。

    “雪莲丸?不知道……”力翔摇头,看着祈殇,表情无辜。

    “萧云楚,萧云楚你醒醒!”祈殇疯狂的摇晃着萧云楚,他不能睡着,睡着了以后就再也不可能醒来了。

    “萧云楚,你个混蛋,醒醒!”祈殇想也不想,直接一个耳光扇在萧云楚的俊脸上。

    萧云楚迷糊的咕隆一句,缓缓睁开眼睛,看清是祈殇后,再次闭眼,气若游丝,“我好累,别吵我……”

    “萧云楚,解药呢?九制雪莲丸呢?”祈殇再次摇晃着萧云楚,下定了决心不让他睡着。

    “没有解药,阮冰墨死了,凤清瑟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不如我死了,成全他们!”萧云楚眼皮一直打架,最后撑不住,再次闭眼。

    “笨蛋!”祈殇怒骂,“力翔,快,快输真气给他,我去皇宫找太后,太后可能有办法!”

    力翔双腿盘膝,手心抵着萧云楚的背心,源源不断的真气输入他的体内,护住他的经脉。

    祈殇只是告诉了太后,萧云楚中了湘南王下的剧毒,当然中间他怂恿萧云楚进宫偷解药,凤清瑟拿走解药的事被他自动屏蔽掉。

    太后蹙眉,不安的踱来踱去,她对阮冰墨用了毒,湘南王对小楚用了毒,皇上手中的雪莲丸又被盗。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快马加鞭去她的娘家,她的大哥,司徒尚渊手中有一枚天下至宝,血麒麟,也只有血麒麟才能救萧云楚了。

    祈殇拿着太后的手谕快马加鞭去了西方的司徒家,没想到太后如此宠溺萧云楚,居然为了他,肯动用司徒家的镇家之宝。

    司徒家手握一方兵权,在西方也算是本分,本来也是,权利大到司徒家这样,也就没什么好争教的了。目前看来,司徒家可能也要成萧云楚背后的一个重要靠山了。

    三天以后,祈殇累死了三匹马,终于拿回了血麒麟赶回楚王府,萧云楚奄奄一息,力翔也累的昏倒,还好血麒麟可以及时的救回萧云楚的性命,力翔告假半月。

    阮枭列下葬前三日,细雨如织,天灰蒙蒙一片,萧云楚醒来了后就一句话没有说过,凭栏听雨,身后传来管家的禀报声,清瑟统领求见。

    萧云楚冷笑,“不是说过了吗,以后凡是那个人来王府,一律不见!”

    “可是她说她有重要的事情!”管家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