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焚心天绝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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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口有怒火燃烧正旺,萧云楚咬牙,好一个计谋无双的阮大世子,还有阮枭桀,他也是帮凶,这父子俩可唱的一出好戏。

    那个脸上长着红疹的清瑟可有文书证明,他的名字就是清瑟,是阮冰墨的卫兵统领,萧云楚吃了个哑巴亏,还把力翔白白的松了出去,一腔怒火,全部撒在湘南王特地给他准备的别院中,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个粉碎。

    另外一边,凤清瑟不知道多得意,她一边帮阮冰墨磨墨,一边将她绝美的上司赞叹了无数遍,阮冰墨只是一直微笑,他思想可没有凤清瑟这么单纯。

    他爹帮他做这场戏,只是因为看见了萧云楚手中那个白玉扳指,阮枭桀和萧云楚,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的。

    “王妃,力翔见过王妃!”力翔一声绷带的走进,对着凤清瑟叩首就是一拜。

    阮冰墨一愣,显然是被这一句王妃吓着,他看着凤清瑟的眸光多了几分深沉,手下一顿,一个好好的字迹被他写坏了去。

    “力翔,我不是王妃了,我跟萧云楚之间,一点关系也没有。”凤清瑟扶起力翔,目光却落在阮冰墨的身上。

    “王妃,在力翔心中,你永远是王妃,只有你,才配得上主子爷!”力翔虽然被萧云楚惨打,可是还是对他忠心耿耿。

    凤清瑟低头,指着阮冰墨道,“现在,他才是你的主子爷。”

    阮冰墨颔首微笑,笑容有点勉强,嘴角扯得胸口闷痛,耳中突然想起娘亲死前的一句话,“墨儿,永远不要做第三者,永远不要破坏别人的幸福,会遭雷劈的……”

    “世子,世子虽然将力翔从王爷手中救出,可是力翔发过毒誓,此生此世,只效忠楚王一人!忘世子海涵!”力翔抱拳,眉头皱的老紧,难怪爷发了那么大的火,原来王妃有外遇了。

    阮冰墨点头,“我只是履行对清瑟的承诺,你效忠谁,跟我无关。”

    说完,他低头继续写字,只是那笔怎么也不听话,字迹越来越缭乱。

    “力翔,你去找素心吧,她一直等你……”凤清瑟从怀中拿出一个纸片,“力翔,你一定要给素心幸福!”

    力翔接过纸片,上面写着一个地址,想起素心,力翔情绪难以控制,转身道,“多谢王妃,我和素心,会永远效忠王爷和王妃!”

    “那个,大帅,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湘南王府?我想回边疆了。”凤清瑟走近阮冰墨,讨好的帮他研墨。

    “其实,就算回到军营也逃避不了,萧云楚已经为了你忤逆圣意,你去军营,他就不会去军营找你么?”阮冰墨停下笔,一瞬不瞬的看着凤清瑟。

    “我,只是想素心还有胖子他们了。”凤清瑟垂首,一副委屈的样子。

    “嗯,我会尽快处理好了事情,然后带你离开,但是你跟萧云楚之间的纠结,外人,是帮不了你的!”阮冰墨字正腔圆,句句如冰。

    凤清瑟喉头一堵,酸涩上涌,感觉就快要哭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在阮冰墨面前,她特别容易暴露自己软弱的一面,仔细的磨墨,寂静在两人之间流淌。

    半响,阮冰墨抬头,看见凤清瑟手背上一滴晶莹的液体,大掌覆上她柔滑的小手,声音缓了许多,“你怎么了?我又没说你什么?”

    “我没事,不劳大帅费心!”凤清瑟将手从阮冰墨手中抽出,声音哽咽,她嫁过人,非她所愿,跟萧云楚有纠葛,也不是她的本意,她的过错在哪里?就是错遇到萧云楚了吗?

    “还说没事?都哭成这样了。”阮冰墨叹息,站起身来从袖中掏出手帕,抬起凤清瑟满是泪痕的小脸,一点点的帮她擦着眼泪。

    “大帅,你会因为我是一个有妇之夫嫌弃我吗?”凤清瑟双眼通红,望着阮冰墨的眼睛泪水涟漪。

    “别胡思乱想,清瑟,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会尽我一切的努力保护你,你不想跟萧云楚走,我就不会让他带你走,大不了,我身上再加一条罪状,勾引楚王妃……”

    阮冰墨的话没有说完,凤清瑟人已经扑到阮冰墨的怀里,他人退了几步才站稳,气息不稳,“你做什么?吓我一跳,下次要扑过来之前打声招呼……”

    凤清瑟又开始笑,脸上挂着泪痕的笑,她觉得,这种日子很幸福。

    外面有侍卫来报,楚王和湘南王有请世子,在花厅品茗。

    阮冰墨叹息,该来的,躲不掉。

    凤清瑟仰首看着更衣后绝美的阮冰墨,“大帅,你走后,我要把门栓起来吗?”

    “不,你跟我一起去,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阮冰墨湖蓝色衣衫,好看的勾人心魂,他清亮的瞳眸也晕染出了淡淡的蓝色,整个人更是仙人一般,每走一步,他身边的阳光便黯淡了一分。

    一撩衣衫的后摆,阮冰墨走进花厅,略微行礼,看着上方的萧云楚和阮枭桀依旧是淡然的。

    萧云楚看着他身后的凤清瑟冷哼,“阮大帅,这位是谁?不介绍一下吗?”

    阮冰墨微笑,“这位是未将的侍从,凤清瑟,有劳王爷挂心了。”

    凤清瑟垂首跪下行叩拜大礼,她一个随从的身份,只能行大礼。

    萧云楚心中再次升起怒火,跟着他,只会有人对她如此行礼,现在,她居然卑贱的跪下给他行礼?握着薄胎茶杯的手越来越近,眸中也再次猩红。

    看着她脸上那道淡的看不出的疤痕,将茶杯砰然的放在一边,怒道,“够了,起来,赐座!”

    凤清瑟眼光始终不敢跟萧云楚交汇,有下人搬来了木椅,于是她就坐,坐的心安理得,坦然无比。

    阮冰墨坐在萧云楚左手下方,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凤清瑟,直到阮枭桀的一声咳嗽,阮冰墨才回过神来,抬首道,“楚王,今日叫侄儿前来,有何赐教?”

    他特地将侄儿两个字咬的特重,意思就是提醒萧云楚,今日你别想拿官帽压我。

    萧云楚冷笑,“素闻侄儿你琴艺一绝,本王只想一睹为快。”

    “可惜了,我已经很久都不拂琴了。”阮冰墨端起茶碗,轻抿一口。

    “那确实很可惜,本王接到密报,说世子的军营中曾有琴声传出,疑是一名女子,如果不是世子抚琴,那么就一定是有女人了,世子,不如,我们就此讨论一番?”萧云楚自然的打起官腔,虽然跟阮冰墨说话,目光却落在凤清瑟脸上。

    凤清瑟心惊,抚琴?她是看见阮冰墨行礼中有六弦琴,一时手痒才拨了两下,但是怕她保证只是轻轻的拨了两下而已,绝对没人看到听到。

    阮冰墨看着凤清瑟,若有所思,低声道,“抚琴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有时我会一时技痒,拨动几下琴弦,我这就为楚王拂上一曲。”他看着外面的守卫,扬声,“去把琴台上的琴取来。”

    萧云楚扬声阻止,“不必了,本王已经为世子准备好琴了,来人,将琴抬上来!”

    话音刚落,已经有人抬了一架六弦琴上来,通红的琴弦,周身竟然是用玄铁所至,那雕花的琴身也隐约泛着火红的光泽,随着琴的抬入,室内的气氛倏然高了几分。

    凤清瑟隐约觉得不安,抬眸,冰寒的眸光冷然凝视着萧云楚,看着他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双拳紧握。

    “凤清瑟,”萧云楚叫的极为缓慢低沉,他狭长的凤眸眯出一种欣赏猎物挣扎的眼神,“如果,你后悔了,本王还是可以给你机会的!”

    凤清瑟冷哼一声,回过头去,果然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畜生,除了威胁她,他还会做什么?

    见凤清瑟死不悔改,萧云楚恼怒,扬手道,“开始吧,世子,你可要用心演奏了,这个琴,叫做焚心天绝琴,琴弦的温度高于火山熔浆,至今没人能在上面一曲奏完,今日,你可要破了这个记录,那样本王才相信军营中抚琴的是你。”

    萧云楚说的风轻云淡,凤清瑟恨的牙痒痒,那琴只需靠近一点,就热的受不了,居然让大帅亲自去抚琴?根本就是有意为难,随即起身,上前抓住阮冰墨的手,冷然道,“大帅,我们走!别理那个疯子!”

    阮冰墨当然不会走,走了,他就输了,任凭凤清瑟握着他的手,轻拂着她脸颊上那道粉粉的伤痕,淡淡的笑,“为什么要走?你还没听过我抚琴,不是吗?”

    “可是大帅,”凤清瑟还想说什么,就被阮冰墨眸中温婉的笑意震住,她就那么痴迷的看着他,旁若无人的看着他。

    他的指尖在她脸颊上轻轻描绘,声音低缓,轻柔的如晨曦的薄雾,“脸上怎么了?好像是旧伤。”

    “嗯,是旧伤。”凤清瑟抿唇,清眸的余光已经可以看见萧云楚要暴跳起来。

    “下次找点药,把疤痕除去,我喜欢完美的你。”阮冰墨也不顾萧云楚嗜血的眼神,和阮枭桀犹如吃了一个生鸡蛋般吃惊的眼神,依旧是淡淡的笑,温润的面容,美的惊心动魄。

    萧云楚已经从椅子上跳起来,身边有心腹按住他,朝焚心琴使了使眼色。

    他们想刺激他发怒,然后忘记抚琴一事吗?深吸口气,扬声道,“世子,可以抚琴了吗?”

    阮冰墨回身,依旧是微笑,“既然楚王有如此雅兴,那么末将就献丑了。”

    说完,将凤清瑟按在椅子上,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阮冰墨双手平行在琴上方,感觉到烈焰滚滚,双手炙烤的难受,左手下,拨动琴弦,琴声铮铮,音质醇厚,果然是把好琴,只是他拨动琴弦的中指,已经多了一条灼焦的黑印,隐有白烟伴随着皮肤被烧焦的油脂味溢出,他抿唇,再次拨动琴弦……

    一曲高山流水,宛如万谷空莺,只是他原本修长白皙的手,已经惨不忍睹,十指焦黑,血泡泠泠,他依旧双目平视萧云楚,不卑不亢,唇角含笑。

    血混着血泡中的水流出来,滴在焚心琴上,“嗤”一声升起缕缕白烟,琴声未停,音色更加唯美,凤清瑟咬牙走近,蹲在阮冰墨下方,清眸中泪水涟漪,目光潋滟。

    阮冰墨依旧是微笑,对着她轻轻的摇头,额头的汗水却止不住滴落在她的脸颊,晶莹剔透。

    一曲终了,阮冰墨右手食指划下最后一个音符,琴弦铮然断开,焚心琴的烈焰消失殆尽,琴弦上露出斑驳血迹,阮冰墨起身,垂首,“坏了王爷的琴,请王爷责罚!”

    萧云楚冷眼看着阮冰墨,眸光冰寒,不错,是一个劲敌,看着一旁无动于衷的阮枭桀,冷笑,“世子果然好才华!萧某佩服!”

    阮冰墨但笑不语,阮枭桀慢悠悠的品茶,深沉的道,“楚王,喝茶,下下火,犬子从小就是耐打,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萧云楚一把将茶掀翻,起身道,“湘南王你还是自个喝个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