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濒临死亡

    萧云楚几乎想将自己僵直在半空中的手剁掉，恨的牙痒痒，看着她殷红的双颊，眸光微寒。

    “楚，你心疼了吗？”身后传来云雪的声音，萧云楚转身，看见了那个黑纱遮面的女子，阳光下，她一身的黑衣没有半点的燥热，反而给人一种肃杀感。

    “心疼，怎么会不心疼呢？你可以用更厉害的手段，王府的刑堂有老虎凳、扇夹，如果不够，你还可以在发明一些……”

    萧云楚随着云雪走远，两人的对话却清晰的飘到凤清瑟耳中。

    “是吗？我也想过要发明一些刑具，你们这个时代的刑具，都太没创意了，我告诉你，我们那个时代，什么都有，最厉害的是电击，想要你被雷到什么程度，一点都不差……”

    “哦？那么厉害，你赶紧做出来，我一定要见识见识……”

    “在你那个失宠的冷妃身上试吗？我怕她会……”

    两人的声音终于越来越小，最后逐渐消失，凤清瑟看着那抹漆黑的身影，脑中似乎有什么被撕裂，她一定认识云雪，一定……

    凤清瑟最终昏倒后，被抬回了尚楚轩，云雪也没再来找她的麻烦，只是太医在为她把脉后，眉头皱的更紧，看见凤清瑟坚定的小脸，也不好再说什么，摇着头走出了尚楚轩，直奔萧云楚的书房。

    萧云楚在听完太医的回禀后，清冷的眸子闪烁着两团寒焰，薄唇抿了又抿，挥手打发了太医。

    凤清瑟掰着指头算计着日子，祈殇已经走了十天了，再忍十天，宝宝就有救了，她一定要挺过剩下的二十天，她坚信，这个孩子，会成为她未来生命中的唯一希望。

    萧云楚走近卧房的时候，凤清瑟斜靠在床头发呆，她削瘦的脸颊，越发显得眼睛明亮如月，听见萧云楚进门，凤清瑟微微起身，准备行礼。

    被萧云楚阻拦，他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凤清瑟，薄唇轻启，“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打掉这个孩子，一切，从新开始……”

    凤清瑟苦笑，“王爷，清瑟福薄，如果，清瑟有幸生下这个孩子，求王爷放我们一条生路，一纸修书，送我们回残桓的凤府……”

    萧云楚凤眸微眯，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空气中似乎凝聚了冰寒的芒刺，让人浑身发怵，嘴角勾起一抹几乎残忍的笑意，吐字如冰，“本王，不会让这个孽种出生，你，也休想离开王府！”

    凤清瑟抬首，美目中迸出寒光，小脸苍白如纸，她身形不稳，颤声道，“为什么？”

    “因为，”萧云楚声音一顿，眸中满是讥笑，完美的嘴角上扬，“云雪不喜欢。”

    他背负双手，挺直的脊背，骄傲孤漠，眸底却一片阴暗，隐有亮光闪烁，却如同暗夜大海的一片孤舟。

    “对！因为我不喜欢！”云雪阔步走近，依旧是一身的黑衣，黑纱遮面，房间的光线因为她的走进，顿时黯淡下来，她走近凤清瑟，带着冷飕飕的凉风。

    凤清瑟垂首，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在白皙的眼睑上方打下淡淡的阴影。

    “明天，是我和楚大婚的日子，王妃，你打算送什么礼物给我们呢？”云雪冰冷的眸光上下扫视着眼前虚弱的女子，声音清脆却冰寒入骨。

    凤清瑟转身，想朝门外走去，云雪的一身黑衣让她觉得压抑，跟何况，她没有什么好送给她的，如果可以，她愿意把王妃的头衔送给她。

    云雪一把抓住凤清瑟的手腕，她的手很凉，冰冷刺骨，凤清瑟微微一哆嗦，收回自己的手，轻颦黛眉，“你想怎样？”

    “我要你腹中的胎儿，作为我们大婚的礼物！”云雪转身拦在凤清瑟身前，流风带动黑纱，飘然中，隐约可见她那张狰狞的面孔。

    凤清瑟倒抽一口凉气，退后几步，冷睨着萧云楚，一字一句道，“王爷，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萧云楚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告诉了她，揽着云雪的腰肢，两人一起走出了尚楚轩。

    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卧房，朦胧中，整个世界一片猩红，凤清瑟双目无神的看着纱幔的上方，她纤瘦的十指紧紧的抓住身下的丝绸床单，她感觉到了，她的胎儿在腹中挣扎，瞳孔不断收缩……

    外面响起喧天的鞭炮声，以及宾客的寒暄道贺声，今天是萧云楚纳云雪为侧妃的日子，也是她被迫灌下堕胎药的日子，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腿心不断流出，她感觉到了孩子离她越来越远。

    手慢慢的松开，质地良好的床单被她硬生生抓出两个破洞，孩子，没了，她感觉到了有团东西不断的在她体内滑落，一个年级稍大的嬷嬷在她下方折腾着什么，冰凉沁滑，然后她听见了嬷嬷在大叫，“不好了，王妃血崩！快去请王爷……”

    凤清瑟的意识是清醒的，她看见了嬷嬷手中的木盆中有一团血肉模糊，那俨然是一个婴儿的模样，婴儿发育尚未成熟，但依稀可辨五官，如果他能长大，那该是怎样的一副俊秀绝伦的面孔啊？

    可惜在药物的荼毒下，婴儿已经缩水，某些地方可以看见被药物灼伤的痕迹，看着那团从她腹中坠落的血肉模糊被嬷嬷越拿越远，心，也越走越远，然后，再也听不见任何一个声音，再也看不见任何一个面孔……

    屋子里，乱成一团，萧云楚阴霾着脸阔步走近，却被一个丫鬟拉住，丫鬟哆嗦着，“王爷，王妃血崩，您不能进去……”

    “滚开！”萧云楚一把推开丫鬟，浓眉皱成两座小山，眸底的寒光忽明忽暗，目光落在嬷嬷手中那团血肉模糊上的时候，心脏一缩，感觉到生命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缓缓离去，他，无法抓住！

    大步走的到凤清瑟身边，对着经验老道的嬷嬷大吼，“怎么回事？不是说没有危险的吗？”

    嬷嬷双腿发软，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床单几乎跪下，药不是她开的，她怎么会知道这样。

    萧云楚抱住凤清瑟的脑袋，脸上阴沉一片，他的胳膊微微发抖，在她耳边低声威胁，“凤清瑟，你给我挺住，祈殇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如果你敢就这么死去，本王，本王……”

    后来，他也不知道还可以怎样威胁于她，只是将她越抱越紧，胳膊抖的浑身都开始抖，为什么她的身体越来越凉？不断的催动内力，对着嬷嬷大吼，“先叫太医过来，太医……”

    嬷嬷有些为难，嗫嚅着，“这，这……”

    “你想抗命吗？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顾及这些……滚！”萧云楚咆哮出声，他喘着粗气，将凤清瑟整个上半身都嵌在怀里，清瑟，清瑟，不要离开我！

    俊脸狠狠的磨蹭着她的颈项，在她耳边不断呼气，感觉到逐渐流逝的生命，他无能为力，啃咬着她，希望她能给他一声回应，哪怕蹙一下眉也好，可是她依旧越来越冷，半睁的双眼渐渐失去神采……

    “清瑟，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清瑟……”萧云楚已经低喃出声，一行灼热的泪滑下俊脸，滴在她白皙的颈项，他只能这样紧抱着她，任由她离他越来越远……

    “王爷，吉时已到，该是拜堂的时候了！”一个嬷嬷躬身走进，垂首不敢看一身红衣的萧云楚。

    “滚！”淡淡的一个字，从牙缝间逸出，萧云楚俊脸上闪烁着泪光，眸底一片阴寒，他究竟伤害了谁？又到底在报复谁？他的清瑟，他真的再也抓不住了吗？

    太医惶恐赶到，随着太医一起的，还有一身红衣的云雪，她头上的黑纱已取，换成了红纱，满身杀气的怒视着萧云楚，寒声道，“楚，你喜欢她对吗？你还是喜欢上她了！”

    萧云楚没有回话，只是抱着凤清瑟的手颤抖了一下，看都不看云雪一眼，冷然道，“来人！把这个疯子赶出去！”

    云雪不信任的看了一眼萧云楚，环顾了下四周，确定说的是她，狠跺了下脚，愤然的离开！

    祈殇到了，在听说萧云楚要纳侧妃的时候，就日夜兼程赶回京城。可是他还是晚到了三天，凤清瑟躺在床上已经奄奄一息，靠着太医的保命丹拖着这三天，萧云楚抱着她，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满室的血腥味萦绕在鼻端，久久不能散去。

    祈殇看着萧云楚冷笑，他把准备献给皇上的灵丹给凤清瑟服了下去，又用银针疏通了她身上的血脉，能不能醒来，就看她的造化了。

    偌大的卧室里，只听见拳头结实的砸在皮肉上的声音，萧云楚俊脸已经变形，狭长的双目暗淡无光，他哼都没哼一声，站在那里任由祈殇将拳头打肿。

    祈殇看见他嘴角流出的鲜血，咬牙出了卧房，大口呼吸着外面新鲜空气。

    凤清瑟做了一个沉长的噩梦，梦中，大雾缭绕，她拨开重重的枝叶，一条清澈的小溪缓缓流过，溪边是一个中年女子，女子有着温婉的笑容，秀美的五官，女子的容貌让她内心一动，干涸的眼睛突然开始湿润，这一切，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