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情若在，比金坚

    今夜的天气时好时坏，无一丝星辰点缀，此时月亮又隐入云端，窗外就陷入了黑暗。

    站在窗边，凝视外面黑色的天幕，楚墨辰的心情前所未有的糟糕。因为莫晓婉的话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方才通电话的时候，楚墨辰感觉到了他跟莫晓婉之间这样的关系让她又陷入了痛苦，女人本就是缺乏安全感的动物，加上他离她那么远，所以她忐忑不安了吧？

    可他能放手吗？

    不，他不愿意放手！那是他的女人，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怎么说放手，

    随手拿起矮几上的打火机跟香烟，“啪”的一声，一簇星火照亮了室内的黑暗，短暂的光亮之后，又恢复了黑暗，只有香烟的火星点缀着夜色。

    夜很静，蟋洬的声音，楚墨辰眉峰皱了下，他知道萧晴柔醒了，却没有回头。

    然而下一秒，当一双柔软的小手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身，楚墨辰的长身蓦地一僵。

    熄灭了烟头，他伸手脱掉腰上的手，刻意放柔了嗓音压抑着自己的烦躁，他说：“怎么不睡了？下床怎么不穿鞋呢？”

    “辰！”

    萧晴柔轻声唤着。

    楚墨辰“嗯”了一声，久久没听到她再开口，他勉强一笑：“我送你回房，夜还早，再睡会儿吧。”

    “辰，抱我。”

    时隔六年，萧晴柔终于又说了这句话，因为感觉他跟她的距离已经远到无法触及，她急于感受他的气息，为的是让自己安心。

    然而，楚墨辰只是僵了下，便喉咙发紧的说：“你……不行。”

    “为什么？因为我不是她？”

    萧晴柔声音变得有些尖锐，楚墨辰诧异的转身。

    乌云散去，月光泼洒，落在萧晴柔的身上，楚墨辰清楚的看到她眼眶内蓄了一层雾气，那么惹人怜惜，他掬起她的小脸，柔声说：“嗯，因为你不是她，因为我不爱你了，不能抱你，你值得爱你的人拥有你。”

    “我只要你！”

    尖啸一声，萧晴柔垂眸不敢看他，用近乎乞求的口气道：“辰，抱我！求你抱我。”

    说话间，萧晴柔两人一拉，身上的丝质睡衣落地，那不着一物的胴体一览无余，然而楚墨辰表情很平静，眸光依旧那样深沉，没有一丝跳跃的花火，平静的让人心寒。

    他捡起睡衣披在她身上，严肃的说：“小柔，我愿意照顾你，但我不爱你。”

    他无情的话激怒了萧晴柔，她倏地环住楚墨辰的脖子，不管不顾的凑上唇。然而紧接着，她就被推倒。

    “不要让自己更难堪！”

    瘫坐在地上，萧晴柔怔怔的看着楚墨辰，不敢相信一直对他似水柔情的楚墨辰竟然会无情的推开她，他脸上的乖戾更是吓坏了她。

    这是她完全陌生的楚墨辰，他真的变了，已经完全不属于她了。

    泪，不断涌出，良久，她起身，踉跄着回到自己的房间。

    至于楚墨辰，心乱如麻，萧晴柔的眼泪让他心乱如麻，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急需一个地方呼吸空气。

    ……

    深夜两点半，司徒堔的电话响起，竟是楚墨辰打来的，顿时神经一紧：“什么事？”

    开了床头灯，司徒堔沉声道。

    “来一趟湾水公寓。”

    说完，不给司徒堔机会，楚墨辰烦躁的挂断电话。

    半小时之后，司徒堔出现在湾水公寓，进门就紧张的问：“小柔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希望你能看好她，我需要到外面透透气。”

    楚墨辰说完便要走，却见司徒堔倏地拦住他的去路，寒着嗓音问：“你要去找小婉？”

    “我要去透透气！我不是你的犯人，你没有资格限制我的自由。”

    楚墨辰浑身散发着一股戾气，慑人心魄，如果换做他人，只怕早已吓得走不动步，然而司徒堔却不为所动，直挺挺的挡在门口。

    两个男人，火气冲天，眼看战争一触即发，房里的萧晴柔忽然一脸痛色的开口：“哥，让他去。”

    “柔柔……”“让他去！”

    萧晴柔一声厉喝，让司徒堔眉峰一沉，刚毅的五官更加紧绷。

    之后，他让开道路，任由楚墨辰似一阵风离开了湾水公寓。

    萧晴柔身子一软，便瘫软在地上，司徒堔虽然眼疾手快，却没能及时接住妹妹的身体。

    “柔柔……”

    皱眉把萧晴柔扶起来，看着她满是泪痕的小脸，司徒堔重重的叹口气，“别哭了，你身子才好，总哭对身体不好。”

    “哥，我很傻是不是？”

    “你指什么？”

    “我明明知道他不爱我，却还要把他绑在身边，很傻是不是？”

    萧晴柔的眼神空洞，望着楚墨辰消失的方向，她的心像要被撕裂一般，疼得她浑身颤栗。

    “柔柔！”

    心疼的搂紧妹妹，司徒堔略一犹豫，终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痛苦，就离开他。”

    “离开他，哥哥又要开始报复他了吗？”

    “他让你不幸福，我不该吗？”

    司徒堔脸色僵硬，在萧晴柔面前，丝毫没有掩饰自己报复的念头。

    他放弃仇恨，是因为妹妹执意要跟楚墨辰在一起，然而这段时间，萧晴柔的痛苦他看在眼里，他要给她幸福的未来，而不是一段沉痛的感情，他受不得本就柔弱的妹妹这么痛苦。

    然而，萧晴柔爱疯了，她边哭边摇头，声音支离破碎的说：“不行，没有他，我活不了。不管他在不在我同样都是痛苦，我宁愿在他身边。”

    “那为什么放他走？你知道他会去找小婉。”

    闻言，萧晴柔凄然一笑，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她反问：“拦得住吗？”

    不等司徒堔回答，萧晴柔径自说道：“哥，拦不住！他是个霸道的人，他想做的事没人能拦着。

    这段时间，他不是怕你才不见莫晓婉，而是他对我有着深深的愧疚，因为我的眼睛看不见，因为我这六年一直在医院接受治疗，更因为然没办法兑现年少时候的承诺，娶我为妻。

    是这些愧疚促使他留在我身边，所以回来这么久，他不曾吻过我，更别说更亲密的关系，他只是当我是个家人，小心的照顾着我。

    你知道每当深夜看着他落寞的背影站在窗口，我的心有多痛？而当他站跟莫晓婉通电话，露出那迷人炫目的笑容，我的心又有多痛？

    他爱莫晓婉，他放不下她。所以我不能拦着他，也不忍逼他。”

    萧晴柔很明白，情若在，比金坚；情若不在，就算枷锁，也困不住楚墨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