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渐行渐远

    司徒堔眯起眼睛，冷哼道：“这种事不劳烦你！”

    “我给自己的女人脱鞋，怎么算是劳烦呢？”

    楚墨辰阴鹜着双眸，蛰伏在胸口的妒火烧尽了他的理智，他完全忘记此刻身在医院，他的眼中只有他的女人，只有一个不该染指他女人的男人。

    闻言，司徒堔眉宇间蓦地染上一层冰霜，原本就冷硬的五官更加慑人，他寒声道：“你的女人是柔柔。”

    这句话，如一个针，刺到了楚墨辰喉咙，哽住了他后面所有的挑衅。

    然而，他仍旧不愿意放手，两个男人就这么僵持着，一个正握着莫晓婉的鞋子，而另外一个，则正扣着男人的手腕。

    同样是自诩王者，不容他人挑战霸气的男人，较起劲儿来，气场压迫，莫晓婉纵然再怎么想要装睡，也觉得胸口压抑。

    倏地坐起，她扬起一抹假笑：“抱歉，这种力所能及的小事，还是我自己亲自动手吧。”

    说罢，莫晓婉快速脱掉自己的鞋子，复又躺好，感觉楚墨辰跟司徒堔依旧没有收敛怒气，她翻个白眼道：“我现在真的很想睡，麻烦两位自动靠边。还有，容我提醒，病床上的女人随时可能醒来，你们确定要在我身边浪费时间？”

    这句话，像是一阵风，瞬间吹散了所有的寒气，楚墨辰跟司徒堔同时起身，那之后两个男人分别坐在病床的两侧。

    司徒堔背对莫晓婉，以为高大的自己可以阻隔楚墨辰窥视莫晓婉的视线，然而他并不知道，当爱到深时，那种渴望是无法阻挡的。

    楚墨辰依旧凝视着莫晓婉，用自己的眼神描摹着她的脸庞。

    痛，在心口蔓延，然而痛并快乐着。

    ……

    萧晴柔很快就醒来，那时候天还没完全亮，只能算是蒙蒙亮。

    两个男人本来就没有睡，而莫晓婉也只是浅眠，所以一声隐含痛苦的呻吟立刻让其他三人精神了。

    “柔柔，醒了吗？”

    “小柔，感觉如何？”

    两个男人先后逸出关心，莫晓婉纵使厌恶萧晴柔，却也同情这个女人，她走到床边，略带关切的问：“伤口还疼吗？”

    萧晴柔痛苦的皱了下眉头，艰难的发出声音：“这……是哪儿？”

    “这里是医院！”

    司徒堔放轻语调，说话间已经握住了她的手。

    “医……院”

    萧晴柔嘴里喃喃的念着，听那语气，似乎很失落，绝望的失落。

    其实，她知道自己死不了，因为她没打算死，所以割腕的时候，力道把握得很有分寸，而且时间掌握得也相当好，既可以导演一场逼真的自杀戏码，又能保证命还在。

    这是一场赌注，赌的是楚墨辰对她的在乎，对她的愧疚。如此一来，楚墨辰还会再忍心说回到莫晓婉身边吗？

    萧晴柔知道，这么做很卑鄙，可她没有办法，她爱他，不能再失去他。她也很清楚，把他锁在自己身边无疑是痛苦的，但痛苦的不单单是楚墨辰，还有她自己。

    呆滞了片刻，萧晴柔哭了，气若游丝的问：“哥，为什么要救我呢？活着很累，我已经累了，死了反而是种解脱。哥，你知道解脱的滋味吗？”

    “柔柔，傻瓜，有哥哥在，你可以随意依靠我，怎么会累呢？”

    司徒堔心中充满痛楚，看着妹妹脸色苍白，眼角不断涌出泪水，他就更加仇恨楚墨辰，连带着曾经的恨也一并勾了出来。

    萧晴柔不说话，只是紧闭着流泪的双眸，那痛苦的模样透着女人的脆弱，看得人心疼。

    可莫晓婉就是看不顺眼，她忽然间明白了，萧晴柔不是真的想死，她是想留住楚墨辰。而再看楚墨辰此时痛苦的表情，她也清楚，萧晴柔的目的达到了。

    重新躺回沙发，莫晓婉自嘲的笑了。她向来都神经大条，可没想到在这件事上，她的心思异常的细腻了，细腻到她痛恨自己。

    为什么要看清楚萧晴柔呢？如果没有看清楚，是不是心就不会痛了？

    “柔柔，别多想，楚墨辰是你的。”

    说完这话，司徒堔抿了削薄的唇，起身走到窗边，径自点燃一只香烟。

    话他都说到这份上，楚墨辰应该知道她的暗示吧？

    “辰！”

    在沉默良久之后，萧晴柔忽然出声，楚墨辰赶紧握着她的手，“我在。”

    “辰，为什么要救我呢？我要放你走啊。”

    “别说了。”

    楚墨辰咬紧牙关，沉默半晌，他说：“我不走了。”

    猛的睁开眼睛，萧晴柔哭得更加汹涌，最后泣不成声。

    这一幕，莫晓婉其实都看在眼里。不免有些悲凉，她急着找到一种能让自己暂且忘记痛苦的方式，所以尽管没有睡意，但还是强迫自己睡了。

    第二天早上，莫晓婉醒得很早，那时候楚墨辰还坐在床边，还握着萧晴柔的手，看到这个画面，她凄然的笑了。

    看样子，她跟楚墨辰之间真的走远了，真的没法在一起了。

    “老大，你是要留下来照顾你妹妹，还是回去？”

    莫晓婉随口问。

    司徒堔看了看自己的妹妹，又看看莫晓婉，沉声道：“柔柔，不要再做傻事。”

    “嗯”

    萧晴柔轻轻点头，微笑着。

    看到这个笑容。司徒堔放心了。

    ……

    “老妈，你回来了。”

    莫晓婉两人到家的时候，莫云杰小小的身子正在厨房里忙碌，手里端着一盘土豆饼，见到她回来，赶紧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跑了过来。

    萧晴柔自杀，肯定是不想放弃爹地，所以老妈心里一定难受，身为小男子汉，莫云杰觉得自己该做老妈的后盾。

    “嗯，回来了。我上去补个眠，早饭就不吃了。”

    莫晓婉懒懒的说了一声，这就要上楼，莫世堂却不乐意了：“站住。”

    “爷爷有事？”

    莫晓婉一脚踏在楼梯上，回头看着自己的爷爷。

    “早饭不吃怎么行？就算你不吃，你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吃。”

    莫世堂的口气不怎么好，看到孙女无精打采的模样，他的脸色能好才怪。

    莫晓婉翻个白眼，不耐烦的道：“我不饿，而且我很困。”

    爷爷最近的脾气越来越坏，似乎故意跟她做对似得，莫晓婉也没心情跟他吵，转身就想上楼。但她不想跟爷爷吵，却有另外一个人跟她做对。

    伸手拦住她，司徒堔带着命令的口吻道：“早饭必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