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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再遇景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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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身后有人追了上来,脚步生风 , 衣摆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 秋夕回首看了一眼,是皇帝,怎会是皇帝?

    “骠骑将军欲往何方?”身后皇帝的声音传来 , 森寒中夹杂着怒火。

    黑衣男子不为所动 , 拎着秋夕的衣领,脚步加快 , 脚尖轻点过枝头 , 稍纵即逝。

    皇帝眉头拧起 , 一个急速飞跃,挡在了二人的面前,手中之剑寒光凛冽:“何故抓我将士?”

    那男子避不过,一把扯下面上的黑布,露出一张刀削斧琢的坚毅脸庞,咧嘴:“吾皇别来无恙?”

    “将军欲往何方?”皇帝嗤笑着复问。

    “去往该去之地 , 去寻该寻之人。”景容挑眉。

    “为何抓我将士?”皇帝再次问。

    “看见了,便顺手抓着玩喽 , 说不定可以问出点什么 , 吾皇说是不是?”景容继续笑着,笑得阴沉 , 眉目间藏着一股狠辣。

    皇帝看向被景容抓着的秋夕。

    当接触到皇帝的眸光时,秋夕连忙将自己的眼神躲闪。

    秋夕不断告诉自己,皇帝不会认出她的 , 不会的 , 方询景容都没有认出她 , 皇帝也不会。

    “吾皇不回军营看看么?此时两军怕是已经交接了,跟着末将 , 也是打不赢末将的。”景容再笑。

    “放肆!”皇帝怒,提剑冲了过去。

    皇帝锐不可挡的身影在景容的眸中越放越大 , 他一只手抓着秋夕,与皇帝迎战,处处掣肘 , 施展不开 , 很快身上出现诸多剑伤。

    “景容!”此时一个男子清冽的嗓音响起 , 一张如玉的脸出现在秋夕的视野。

    李承谟,又是他!

    “御植兄 , 他交给你!”景容将秋夕丢了过去,“带回去严加审问!必要帮我找到她!”

    李承谟一把接过被抛过来的秋夕,皇帝眸子一缩,欲前去追击李承谟 , 却被景容牵绊 , 一时之间脱不了身。

    “皇上不必为小人费心!”秋夕喊了一声。

    她是想去棉齐的 , 不希望皇帝将她带回去。

    她想去找昭儿,想去找青枣和云儿 , 想去看一看,乐嫔与那倾城殿的蒙面女子究竟在何处?

    也想搞清楚,此次来北燕究竟是谁泄露了她的行踪?

    李承谟瞥了她一眼,为防她再出口,伸手将一块布塞入她的口中,身影一闪,消失在夜空。

    皇帝看着二人的背影在夜幕下消失,手下的剑法忽然有了几丝慌乱,原本占据的优势逐渐丧失,二人打得难舍难分。

    三年前他们胜负难分,三年后依旧。

    正此时 , 另一把剑加入战斗,方询不知何时出现在景容的身后 , 与皇帝对景容进行一前一后的夹击。

    见形势不妙 , 景容不再恋战,迅速躲闪着二人的进攻 , 身上伤势加重 , 寻了个机会纵身逃脱。

    “不必再追!”皇帝喊住了欲前去追寻的方询,“急速回营应战。”

    若前方再有埋伏 , 二人便中计了。

    方询点头 , 随着皇帝火速赶回军营。

    匈奴人的小规模夜袭很快被平叛 , 这群人中的几名首领被生擒,押解到皇帝的跟前。

    其中一个最大的头目不断叫嚷着,挣扎着。

    皇帝盯着他扭曲哀嚎的模样,感到耳边聒噪不已 , 心中烦闷,燃起一股无名的火焰。

    以往应该被重重审判的敌军大头目 , 此时皇帝却一字未问 , 提起剑便照着他粗硬的脖颈砍下。

    霎时之间,鲜血四溅 , 溅了皇帝满脸,也溅了其他被生擒的敌军头目满脸。

    那敌军的大头目瞪着血红惊愕的双眼,已经脱离了身体的脑袋在地上滚动着 , 喉咙中还不断发出低低的声响。

    营帐之内一时寂静无声 , 皇帝擦了一把满面的鲜血 , 将滚到脚边血肉模糊的脑袋踢出帐外,冰冷似阎罗的眼眸没有一丝波动。

    帐外传来狼嚎声 , 极其兴奋的狼嚎声。

    “帐外的那匹狼叫,乃孤在荒野大战中时驯服 , 通人性,懂人语,也无甚嗜好 , 只是爱啃人的头颅。”皇帝拿起边上的抹布一点一点擦拭着手中的夭阏 , 缓缓开口 , 露出一个清浅的笑。

    这抹笑 , 叫在场的所有人寒毛倒立。

    皇帝擦拭剑身的手未停,夭阏剑身洁净光亮,即使杀人也不沾血 , 但皇帝依旧喜爱时时擦拭它。

    宝剑更需悉心以待 , 如此才可越发具有锋芒 , 良配更需时时珍惜,如此才可越发意笃情坚。

    帐内的几个匈奴头目此时听见外面头颅骨被咬碎的“咯嘣咯嘣”声 , 个个吓破了胆,不再敢嚎叫,匍匐了一地。

    “军师,将这几人压下去严加审问。”皇帝放下手中的抹布,将寒光泠泠的夭阏插入剑鞘。

    “是!臣遵旨!”军师即刻让人将这群腿抖个不停的俘虏压下去。

    此时方询走来,双手呈上一物:“这是在营帐中发现的,像是她刻意留下的。”

    皇帝伸手拿起那块她原本一刻也不会离身的羊脂玉,轻轻摩挲着已经多出一条细微裂纹的玉身。

    只要这玉完整无缺,她便是安在的 , 这玉上的裂纹是她被孤马驮来的那日形成的。

    皇帝不知她那时究竟受了多少苦,但每每想起那一夜 , 想起她衣不蔽体 , 伤可见骨,浑身浴血 , 眼眶便是泛红潮湿的 , 如被人一刀一刀地割着心头肉。

    他垂下了此时酸胀的眼眸,将那块玉握在手中 , 攥紧 , 嗓音低哑:“罢了 , 想去,便让她去吧。”

    他从前以为自己不会流泪,如今才发现那是因为他心中的美好没有被打碎。

    她想以身犯险,他本该阻止 , 但他却也不愿违背了她的意愿。

    秋夕被李承谟拎着飞行了半宿,黎明时才到了棉齐城 , 方到棉齐不久 , 景容便追了上来。

    “若寻不到人,本将剁了你的狗头!”景容看着她 , 阴沉道。

    秋夕满面惊恐:“小人岂敢诓骗将军?那女子倒是到过皇上的军营,到的那一日全身伤痕累累,据传是被棉齐的一位身着红衣的绝美公子所伤。”

    “红衣绝美公子?观天悯?”景容看向对面的李承谟,“御植兄可知此事?”

    李承谟略微点头:“确有此事。”

    秋暗暗垂下眼睫 , 双手握拳 , 牙根紧咬,观天悯?原来他叫观天悯?

    “据说那女子早些日子已经带领着一批人前去找那观天悯复仇了。”秋夕继续开口。

    景容看向秋夕:“你说的 , 最好是实话,否则本将绝饶不了你!”

    “小人岂敢?”秋夕即刻做出受惊状。

    “劳烦御植兄将此人带回去再细细审问,我这便要动身走一趟。”景容放开她的衣领 , 转身便要离开。

    “求将军留小人在身边!小人之所以对将军知无不言是因为小人一直对将军敬仰有加、崇敬万分,一直希望能够跟在将军左右!”秋夕心中一慌。

    若景容不带上她 , 那么她此次便算是白来了。

    景容闻言微震,继而冷笑:“怎么?本将难道不是你眼中的叛徒,不是投靠匈奴的懦夫?”

    “将军何出此言?将军自幼长在北燕,将军的所有荣耀都是北燕所赐予的 , 将军怎会叛国呢?当年定是被奸人所害!至于投靠匈奴 , 将军也定是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吧?”秋夕盯着景容说着 , 眸色认真。

    真是万幸 , 她的那个好弟弟是将军的崇拜者,曾经说过这段话,如今秋夕照搬来溜须拍马 , 似乎很合适。

    景容显然由于她的话而陷入沉默 , 半晌他道:“不管你此话是不是出于真心 , 这嘴皮子倒是讨人欢心,若你想跟着本将 , 也未尝不可,但不要耍花样。”

    秋夕点头:“打死小人,小人也不敢。”

    景容嗤笑:“谅你也不敢。”

    李承谟在一边看着二人的互动,目光沉寂,没有开口。

    秋夕终于如愿以偿被景容带在了身边,劳累了一宿的三人在一家客栈用了早膳,早膳之后,只稍作休息,景容向着远方发出一只信号 , 很快便有人来接。

    来了一辆马车,一辆富丽堂皇、奢靡夸张的马车 , 比之皇家的车马有过之而无不及。

    车身约莫十一二尺 , 人可在马车内站直身体,头顶离棚顶还有可观的距离 , 车厢可容纳十数人而不拥挤 , 此时正值盛夏,铺了一地的碎冰 , 四个角各坐了童仆 , 手持巨型芭蕉扇 , 在缓慢地摆动。

    刚进入马车时,那清凉的风钻入夏季干燥的衣领内,使人寒毛战栗起来,即刻毛孔微微收闭 , 全身清凉惬意。

    由于马车没有开窗,秋夕不知这车具体去了哪些地方 , 经过了哪些街道。

    她只可感到马车在宽阔的街道上行驶 , 拐过几个弯,最终拐入一个弯道停了下来。

    秋夕掀起车门的帷幔 , 看见眼前是一座巨型的奢靡建筑。

    不同于京华皇城的奢靡,皇城的色彩总是单调,即使奢侈 , 不外乎那几抹固定的皇家色彩 , 给人的感觉虽金碧辉煌但总是沉稳的。

    此处的建筑杂糅了塞上与中原的风格 , 琉璃瓦带、贴金镶钻、各色宝石竟也全部都往屋子上堆砌,此时虽还在早晨 , 却也有了些日头,阳光下 , 秋夕无法直视这闪光熠熠的建筑。

    大门上挂了一块牌匾,秋夕正想细看那上面的题字是什么时,一块布将她的双眸蒙上 , 景容的声音响起:“跟紧本将。”

    秋夕沉默着跟紧了他下车后的步伐 , 一段很长的路 , 七拐八拐 , 然鼻尖一直萦绕着一股极为甜腻的花粉香气。

    她想起观天悯身上的,便是这股香,想到很快或许会见到他 , 秋夕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遮眼布被取下 , 一道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你便守在此处等我二人。”

    秋夕睁开眼看四周 , 他们正站在长廊中,已来到了一扇镶满金钻的殿门前 , 殿门是虚掩的,似乎正等着有人推开而入。

    观天悯定就在这扇满是宝石黄金的殿门之后,秋夕知晓此时不该有过分的要求,否则会遭来景容的反感,于是点头:“小人遵旨。”

    她站在长廊之上,透过面前的七彩琉璃窗朦胧地看着外面,外面是一个极大的庭院,此时并无人走动,庭院之内遍植花草香树。

    此处难道仅仅是观天悯的住所?

    不 ,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太奢侈、这太不可思议了 , 此处定还有其他用途。

    景容出来时 , 便看见面前那一道清瘦高挑的背影,那背影被透过七彩琉璃窗的斑斓阳光铺满 , 有些虚幻朦胧。

    他眼神一缩 , 脚步停顿,神色有些痴地看着那抹背影 , 为何这粗鄙小卒的背影,此时看起来竟很是窈窕纤细?

    且,那般熟悉……

    肩膀被一只手摁住 , 颈项与耳畔处撒来男子的热气 , 秋夕一顿,欲转身,那人将她的头摁住。

    头上戴着的帽子被一只手摘除,露出她带了头套之后光溜溜的人皮脑袋。

    “将军……”秋夕慌乱着 , 心中不安起来。

    身后之人不说话,将手伸到她的脸上 , 摸到她下巴与鬓边的胡须 , 又顺着她的下巴往下,指尖在她作假的喉头处流连着。

    秋夕的身体僵硬了。

    很快 , 那人撤回了自己的手,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开口 , 便那么走了。

    “将军。”秋夕连忙去追。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 看着他的背影 , 想起从前种种,心中波澜起伏 , 痛不可当。

    她想起他曾经四月天一般温暖阳光的笑,他与她成婚一年 , 她不愿他碰她,他虽夜夜在她的寝室就寝,却总是睡在她身边的那条软榻上 , 没有过逾越。

    她也想起他那一日得知自己失去嫡长子着了魔一般的眼神 , 手中的那一剑 , 将她的身体穿透。

    南楚他被俘的那一夜 , 那是她见过他最狼狈不堪的时候,被捆绑在马背上,口中滴着鲜血 , 满眸的痛苦与哀求 , 大声唤她:“澜儿。”

    秋夕垂下眼皮。

    他与她 , 不过一场错误的痴缠,或许也说不上亏欠 , 当末了,满目都是血,满身都是疼,满眼都是酸涩的眼泪。

    景容走在这长廊里,下了楼梯,走到第二层,在一名小婢子的引领下进入了一间殿,李承谟进入了另一间。

    秋夕站在这两座殿的中间,很尴尬。

    “进来。”景容回眸看了她一眼 , 开口道。

    秋夕便抬步进去了。

    景容在案前把玩着上面的珍奇异宝,一会儿便对这些东西失去了兴趣 , 便擦起自己的长枪 , 秋夕垂首立在殿门口,几乎没有动过。

    约莫午时 , 有人来敲门。

    秋夕连忙去开那门 , 面前站着一位紫衣女子,已经大腹便便 , 一手摸在隆起的肚皮上 , 一手撑着腰肢。

    秋夕呆愣着看了半晌 , 才认出,此人正是将军府的彩翼。

    曾经与她一样在将军府为奴的彩翼,秋夕的眸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高耸的肚子。

    那么,锦川何在?

    “你是将军身边的新随从?”彩翼问她。

    “是。”秋夕答着,让出了身子 , “夫人请,将军就在殿内。”

    彩翼笑着 , 对她的这声“夫人”很受用。

    “将军 , 奴家可想您了,您来了此处怎也不告知奴家?”彩翼即刻上前去攀附住景容的胳膊 , 微微撒着娇。

    景容轻笑一声,摸了摸她的肚皮,眼神不自觉柔和:“不是稍人去接你了么?”

    “将军好坏!昨日开始便不见了踪影,叫奴家好生担忧……”彩翼两只柔白的小手按住了景容轻抚她肚皮的大手 , 嗔怪着。

    “本将不在 , 可有与夫人发生争执?”景容另一只手将她搂入怀中 , 轻声问她。

    彩翼缩在他的怀中:“奴家岂敢与夫人作对?将军不在的这两日,我们很安好,将军为何不将夫人也接来?”

    景容抿起嘴 , 没有即刻回答,半晌道:“夫人留在塞北还有事要做。”

    彩翼揽住景容的脖颈:“真是辛苦夫人了。”

    秋夕没有去看这黏在一起的二人 , 她并不关心他的妻儿生活,只是对于他再次有了孩子,打心底里 , 她是为他高兴的。

    既然他已妻妾成群 , 有了子嗣,为何还要来寻自己?

    对此 , 她不懂这个男人的想法。

    夜晚很快来临 , 秋夕手中端了一盅汤,守在殿门外,听见里面传来断断续续女子吟哦的声响。

    她面无表情地听着 , 身体一动不动地站着 , 站在那七彩琉璃窗边 , 看着外面的月亮,内心没有丝毫的波澜。

    许久之后 , 殿门被推开,只着了里衣的男子衣襟敞开,露出沁满汗珠的精壮胸膛。

    秋夕转身,想将这一盅事后汤给他呈上。

    “别动。”景容的嗓音带着几分喑哑。

    秋夕刚转了一半的身子顿住了。

    “转回去,背对着本将。”身后的男子下着命令。

    秋夕照做。

    他看着她月光下的背影,眼神逐渐迷离。

    许久之后,秋夕感到身体有些许麻木:“将军再不喝,这汤便要冷了。”

    “拿来吧。”他开口。

    “是。”秋夕端着这盅汤走过去,脚步轻缓。

    景容伸手接过 , 仰头一饮而尽,目光却停留在她放在托盘两边的手上。

    这是一双细白的手 , 不像男子的。

    秋夕注意到了他的凝视 , 即刻将手往袖子内缩了缩,心跳有些乱了起来。

    “端下去。”景容放下手中的空盅 , 道。

    秋夕听不出他的情绪 , 只匆忙转身将东西端走。

    回来后,她看见彩翼在小婢子的搀扶下从殿内出来 , 她满面酡红 , 仿若桃花映面 , 身子软若柔柳。

    她为何不在殿内过夜?

    秋夕经过她时,对着她垂首行了个礼。

    彩翼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在小婢子的搀扶下走到长廊的尽头 , 下了楼。

    秋夕愣怔着,进入了大殿内的侧室 , 进入之后 , 关上侧室的门,躺在床上 , 耳边此时却传来丝竹之声,接着,拍鼓声、欢笑声、一时之间此起彼伏。

    整个白日都非常寂静的华糜宫殿 , 夜晚时却一时之间焕发出极大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