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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无趣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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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谋害太后、谋害亲姐,她心狠手辣、工于心计 , 她配置毒药、毒害他的父亲 , 她水性杨花、移情别恋。

    他怎么就忘了?因为她叫左丘澜之后便将秋夕的过往全忘了?

    此时景容握紧了双拳,额头青筋直跳。

    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 当得知自己将为人父的时候 , 他曾是那样的欣喜。

    看来是他太放纵她了,她这样的毒妇 , 即使换了脸 , 却永远换不了那颗恶毒的心。

    她只配一辈子呆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赎罪 , 匍匐在他的脚下,等着他的施舍。

    “来人!将这毒妇拉出去,狠狠地打!”

    景容根本不想听左丘澜说任何话,连一个辩白的机会都不给她,他怒火攻心 , 又悔又恨,对她失望透顶。

    站在门外的家奴走了进来 , 看了左丘澜一眼 , 眼神犹豫了一下。

    左丘澜平日里待人真诚,脾气温和 , 与这群家奴关系不差。

    “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拉走?”景容怒喝。

    家奴立即去拖左丘澜,左丘澜扭身挣开:“妾做错了什么,将军要这样对妾?”

    景容对着她冷笑:“你携带紫葵花与夫人沁园赏梅,夺走了本将的嫡子!”

    “妾不知这花从何而来!妾不曾携花在身!”左丘澜的眉目倔强。

    “将军。”此时锦川在婢女的帮助下,从床上坐起 , 苍白着脸色虚弱道 , “将军莫急 , 妾绝不想冤枉了澜儿,让妾问澜儿几个问题再定罪不迟。”

    景容看向锦川 , 点了点头:“问。”

    “我所问的,望澜儿如实回答。”

    左丘澜盯着她 , 不说话。

    “昨日赏花回去后,澜儿可有沐浴?”锦川自顾自问着。

    “不曾。”

    “洗手擦脸呢?”

    “有。”

    “大夫,请您仔细验一下澜儿的手。”锦川对着候在一旁的大夫道。

    左丘澜不解。

    那白发大夫走向左丘澜 , 打开药箱 , 从里面取出一袋雄黄粉 , 缓缓倒在左丘澜的手中。

    不多久 , 她的手掌竟开始发烫,继而颜色发紫。

    左丘澜烫得一哆嗦,覆手将掌中的硫磺倒了。

    “紫葵花液遇硫磺放热、变紫。”大夫将左丘澜的手伸到景容的面前 , 抖着下巴道上的胡子 , 开口。

    “澜儿手中为何会有紫葵花液?说明你采了那花。”锦川眸光如针 , “你说昨日回去没有沐浴,只是洗脸擦手 , 我想着,就算擦了手,或许还有残留,但依照澜儿掌心的发烫程度来看,显然今日你又碰了那些花,难道害我一次不够,竟要再害我一次?”

    左丘澜惊愕得睁大了眼。

    她想起昨日锦川离开时,握了她的手一下,虽然她本能地迅速抽出,但她还是在她手中留了东西 , 且是洗不掉的东西。

    “贱人,你还有何话要说?”景容已经无法再遏制满腹的怒火 , 对左丘澜的称呼都变了。

    左丘澜呆愣着 , 她无法告诉将军自己身上这朵紫葵花从哪来,也无法让他相信锦川嫁祸于她。

    原来这便是手段了 , 锦川从宫里学到的手段。

    那么那皇宫,究竟有多黑暗?

    “无论将军信与不信 , 妾没有那么做。”左丘澜沉声道。

    景容挥手:“拖出去!打!”

    两个家奴不再犹豫,拉起左丘澜便往殿外拖去。

    成人男子手臂般粗细的棍子重重落在她的身上 , 臀部渐渐渗出血 , 左丘澜咬着牙 , 手指抠入了泥土中,她的脑中一阵一阵得白光闪现,虚弱的身子终是承受不住毒打,晕死过去。

    迷迷糊糊中 , 记忆深处有一个微小的光点,左丘澜试图去捕捉。

    这样的毒打 , 她似是经历过的 , 这样的疼痛,是熟悉的 , 但她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曾在何处遭此毒打。

    寒冬腊月里,左丘澜浑身湿透地躺在一间阴暗的地牢中 , 破碎的衣裳上结满了冰 , 她呵出一口热气 , 那热气即刻化为水珠,变成小冰粒。

    她艰难地抬起头 , 浑身麻木,只看见头顶有一扇小窗户 , 露出微弱的光亮。

    脚步声传来,一双精美的牡丹秀禾鞋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说过,你我姐妹一场 , 我不想这么做的。”那只穿着精致秀禾鞋的脚推了推左丘澜的脸:“是你逼我。”

    左丘澜被冻得根本说不出话。

    “那日你离开那片废墟之后 , 我进去了 , 回来之后不久身下便见了血。”锦川的声音凉凉的 , “那时,我才后知后觉,那片废墟里长得可是紫葵啊。或许你无意害我 , 但是 , 我接受不了我腹中的孩子就这般……死去。”

    “原本我只希望你离开 , 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可你不肯。”锦川蹲下身子 , 将左丘澜垂在脸上的发丝撩起,“你要为自己的执着付出代价。”

    左丘澜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冻得?

    是了,心脏仿佛都被冻僵。

    “看来是我高估了你,事实证明,若我想整你,你活不过一天。”锦川拍了拍左丘澜的脸,“比如现在,我就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将你捏死。”

    左丘澜顿了半晌 , 终于哆哆嗦嗦地开口:“何必如此?你我、本无冤无仇。”

    “不,是你犯了罪 , 偷盗罪 , 偷走了原本不属于你的东西!偷走了将军的感情。”锦川咬牙,“若不是那日看见你,我也不会失去这来之不易的孩子……”

    左丘澜笑了:“夫人对妾很好奇么?妾去哪 , 夫人便跟去哪 , 夫人大意失了孩子,却要妾承担这份恶果 , 夫人这么做,孩子走得会安心么?”

    “啪——”

    这个巴掌声在牢内显得异常响亮。

    左丘澜感到冻僵的脸庞木木的疼痛:“夫人小产后身子虚弱 , 还是少费点力气吧 , 何不回去将养好,再为将军开枝散叶?到妾这里来,浪费时间罢了。”

    左丘澜知晓,将军只在纳她为妾的那一夜被她气走 , 醉酒回过主殿,其余时候 , 他不是在书房 , 便是在她的小院里,睡在她身边的那张软榻上。

    左丘澜也知晓 , 没有将军的允许,锦川不敢动手要她的命。

    否则早已动手,又何必到她的面前用言语攻击。

    真是无趣至极 , 整日做什么不好 , 偏偏挖空心思想着去害人。

    左丘澜勾着嘴角 , 对锦川露出嘲讽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