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五、奇毒难治

    已到子夜时分，但小屋内众人都没有睡，李肇刚从药桶泡完了出来。坐在胡不医下首边。

    只听胡不医道：“小子，下面我说的每一句你都听好，绝对不能出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将以导毒法将你体内的毒导出来，今日到待到凌晨时分，是阴阳交替之时，阴阳混沌未下，正是替你疗毒的时机。到时我会先用针封住你体内的大部分毒，但会激起另一部分的毒缠斗。到时你要用内力压住势较强的阴毒，但记住不能压得太狠，不然阳毒会要你性命。阴毒被压，阳毒必在你全身上游走，这时我会让少量阳毒走你的手少阳三焦经，一旦这条经脉打通我便会拔出封阳毒的针让阳毒排出。这时随着阳毒的减少，你要将压住的阴毒一点点发出来与阳毒缠斗。到了晨时，这个时辰正是阳毒逞威的时候，所以你要舍了阴毒来压那阳毒，这样阴毒便会游走在你体内。这时我会用同样的办法让少量阴毒走你的手少阴心经，待这一经脉通后就会拔掉封阴毒的针，让阴毒自此逼出。如此反复数次后，你体内的阴阳二毒就会减至你的身体可以承受的程度，这时再用药石就能痊愈了。”

    梦姨等三人听罢顿时眼前一亮。李肇也跟着点了点头。

    胡不医继续道：“医治的关键便是你要以内力压住阴阳二毒的时候，既要将其压下去，又不能压得太死，稍有不慎便会不测。”

    李肇道：“放心吧，前辈，我也不想现在就死的。“说罢微笑的看向梦姨和董如冰。却发现二人连带一边的云霜都是面色凝重，丝毫没有轻松情绪。

    转眼已至凌晨，天边隐隐可见鱼白，山顶的篝火旁，胡不医正色对李肇道：“准备好吗。”

    李肇深调整了一下呼吸，点了点头道：“好了，前辈，有劳您了。”

    胡不医点了点头，打开了医箱。梦姨等三人顿时一脸严肃。

    只见胡不医拿出针囊来开始施针，将毒气游走的各大穴都用针封住，就在将近完成之时，他又犹豫了一下，拔出一根针插入李肇的颈后。

    梦姨见状微微一怔，不禁问道：“前辈，为何要封他的天牖穴呢。”

    胡不医微叹一口气道：“你不是说让我最低能保他一命吗。”说完拿着一粒药丸道：“吃了他，一刻后毒就要发作了，你要照我说的做。”

    李肇接过药丸，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的点了点头。

    董如冰和云霜都焦急的看着他。

    果然一刻之后，只见李肇的脸变得惨白，全身冷得瑟瑟发抖，这是阴毒发作了。

    只听胡不医大叫道：“快用内力封住阴毒。”李肇忙遵命照做，不一会时间，脸上已有了些血色。

    只见胡不医大叫了一声好，来到李肇身后拔出两根针来，而后暗运内力逼向李肇体内的阳毒。

    不一会时间，只见李肇的脸便越来越红，身上好似火烧一样，只听到胡不医道：“不要压得太死，阳毒就快导到三焦经了，你要注意。”

    只见李肇已难受得闭上了眼晴，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前辈，为什么我的耳朵在嗡嗡作响，像被雷震聋了一样。”

    胡不医道：“毒已到三焦经的上焦了，会很难受，你一定要忍住。”

    李肇痛苦的点了点头，睁开眼睛道：“我会的。”

    梦姨等见到李肇睁开了眼睛不禁大吃一惊，只见李肇双眼暴赤，好似眼中布满了鲜血，乍一看好似恶鬼一般，胆子稍小的云霜不禁吓得惊呼一声，倒退了两步。

    只听到胡不医一边导毒一边说道：“别慌，毒到了丝竹空穴，当然会双眼暴红的。”

    三人一听，心下稍安。

    又过了片刻，只听胡不医叫道：“小子，快开关冲穴，阳毒就要逼出来了。”

    李肇这时已觉得稍稍舒服了一点，用力点了点头，将左手无名指上的关冲穴打开，只觉得指头好似火烧，一股炙热的气随着这股火烧的感觉由无名指上的关冲穴缓缓排出体内。

    他的双眼也渐渐清晰了下来，耳鸣也没有了。

    这时只见胡不医停了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长吁了一口气道：“好了，这第一步算了成功了。”

    云霜听罢顿时一声欢呼，喜道：“我早说过，大胡子爷爷，你一定能医好他的。”

    董如冰和梦姨脸上也见到了喜色。

    胡不医轻轻一笑，转头对李肇道：“方才我将那阳毒逼出的经脉你知道了吗。”

    李肇道：“知道了，前辈。”

    胡不医点了点头道：“经脉已通了，不过这还只是一小部分，下一步我将继续把阳毒由三焦经中逼出，你要注意了。”

    李肇点了点头道：“来吧，前辈。”

    胡不医道：“这次的痛楚要比上次更狠，你要有准备。”

    李肇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胡不医深吸了一口气，又来到李肇身后，又拔出了几根针来。

    不一会时间，李肇觉得耳边又传来了强烈的“嗡嗡”声，睁开眼，眼中又是一片暴赤。

    这一次梦姨等三人早有准备，不再觉得惊讶。但都紧张的期待着。看看胡不医面上的表情已变得轻松起来，知道毒已顺利逼了过来，内心都带着一丝喜悦，看来这次李肇有救了。

    但是突然，猛然见到胡不医的表情凝重起来，三人不禁心中一紧。

    只见胡不医大叫道：“小子，快开关冲穴啊。”

    只听李肇痛苦的答道：“开开不了啊，前辈。“

    这时李肇左手无名指像上次一般，如火烧一般，但那股炙热的气却没有随之排出体外，而是堵在了指头间，那指头好像就要炸开了一般，非常难受。

    胡不医听到他说开不了，不禁微微一怔，忙去拔插在李肇颈后天牖穴的那根针。

    但就在这一瞬间，李肇再也承受不住，狂吼一声站起身来。胡不医拔了个空。

    只见李肇又是一声狂吼，全身内力激射，只听“嗖嗖嗖”的几声，胡不医插在他身上的针全被逼得倒飞出来。

    胡不医和另外三人连忙闪转腾挪，避开了倒飞出的针。定睛一看，只见李肇全身血红，双眼暴赤。

    董如冰见状顿时心中一紧，奔上前来，大声道：“肇哥哥，你怎么了。”

    李肇这时脸上的表情已痛苦得变了形，他咬着牙大声道：“你们快走，走得越远越好，快呀。”

    董如冰还待再说，只见胡不医将他一把拉住，大声道：“快走。”

    梦姨和云霜也跟着上来连拉带拽将董如冰身后数十步远的一块山壁后。

    李肇见众人走远，再也忍不住了，狂吼一声，一掌拍向一颗大树，内力激荡而出。

    众人躲在山壁后面，胡不医一脸的严肃，梦姨面无表情，董如冰还未从惊愕中回来，一脸的茫然。只有云霜失落道：“大胡子爷爷，李大哥不是已经顺利的将毒逼出来了吗，怎么还会发作。”

    胡不医长叹了一口气道：“是我的错，是我虑事不周，此次疗毒最怕的是他压不住体内的阴毒以致到处乱窜，要他性命，所以我在他的天牖穴上扎了一针，到他压不住阴毒的时候，阳毒会至天牖而返，回斗阴毒。哪知他将阴毒压得够狠，以致于天牖穴被封时没有足够的内力冲开同在三焦经的关冲穴，阳毒不能排出体外，而到处乱窜，同时激发了压住的阴毒。”

    云霜道：“可是第一次的时候李大哥已经顺利逼出了毒了，说明他已经冲开关冲穴了，怎么到了第二次的时候却冲不开了。”

    胡不医道：“第一次时的毒只作通经脉用，所以比较少，而且第一次时他用内力冲关冲穴时太狠了，导致后劲不足，哎，都怪我，多此一举，若不是天牖穴的那一针，也许已经医好了。”

    梦姨听罢凄凉的一笑，说道：“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了，我虽不懂医，但道理还是懂的，小肇的内力最后连关冲穴都冲不开，料想压着的阴毒也压不了多久，到时阳毒不能回斗，那阴毒倾刻间就能要了他性命。”

    胡不医道：“话虽如此，可后面的事谁都不能预料，只要他还能压住一时三分，只待阳毒排出了就成功了。”

    梦姨仰面朝天，喃喃道：“这也许就是天意，最低要保他一命却是要了他的命。”

    这时，壁后李肇吼叫已经停了。董如冰凄凉的一笑，站起身来，奔向倒在地上的李肇。

    李肇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董如冰探了探了鼻息，李肇的呼吸已经正常，她见状松了一口气。看看四周的残骸，就知道他的内力又大为精进了，真是可笑，他功力每进一步，就离死亡近了一步。

    这时胡不医也走了上来，拿起李肇的手探起脉来。

    董如冰见他探脉，凄凉的笑道：“他的第三次毒发了对吗。”

    胡不医表情严肃，回道一声道：“唔。”

    董如冰喃喃道：“那他还有四次毒发的命，对吗。”

    胡不医表情更加严肃，回道：“唔。”

    “哈哈哈。”董如冰听罢顿时大笑起来，笑声凄凉让人不寒而栗。梦姨和云霜见状不禁绷紧了脸。

    董如冰笑到最后跟哭一样，他指着胡不医狂吼道：“你不是号称非死不医，死可医活，怎么医不好他，你这个庸医，骗子，欺世盗名，我杀了你。”说完“唰”的一声拔出了长剑。

    云霜见状忙奔上来拉住董如冰道：“如冰姐姐，大胡子爷爷已经尽力，你就不要怪他了。”

    董如冰听罢，脸上的痛苦之极，“呀”的大喝一声，转身一剑，一道剑气挥出，将身后的树劈成了两截。而后“咣啷”一声长剑落地，他的身体也如他掉落的长剑一样，松软无力，瘫坐在地上，脸上痛苦中带着无奈。

    梦姨走过来摸着董如冰头道：“算了，孩子，这也许就是命吧。”

    董如冰泪眼婆娑的看着梦姨，痛苦道：“梦姨。”说完顿时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