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我不想救人

    席世光与冯百材骨髓配型成功的消息很快传进汤暖意的耳朵。汤暖意坐在小羊皮沙发椅上，身边站着鼻骨贴着膏药的林副总。

    “林副总，你把你的担忧再说一遍。”汤暖意抬着手，看刚由法国殿堂级美甲师做的指甲。

    “汤助理，这个冯百材你是不知道啊，当年的他可是吃人都不吐骨头的，要是让他活过来，凭他的本事和人脉，我们鼎茂哪里是他对手。更何况，我们鼎茂大部分的市场份额本来就从冯家手里抢来的……”

    汤暖意冷笑一声，冯百材那个老狐狸的手段她怎么会不知道，当年真是差一点，就被他扒皮挫骨。

    “林副总，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席总的心思我们谁也猜不透。”汤暖意又玩起胸前的流苏。

    “汤助理，席总不是最听你的话吗，要不你劝劝他……”林副总小声地建议。

    “劝他？劝他不讲良心，看着自己岳父去死？”汤暖意有些烦躁，站起身拿过桌上的包，“我出去一会，这种恶人别指望我去做！”汤暖意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林副总受伤的鼻子，“那个女人长得好看吗？”

    林副总反应还算快，连连点头：“好看，好看……”又快速闭嘴，支支吾吾说道：“和汤助理您比起差远了，差远了……”

    汤暖意脸上还挂着笑，指甲已经狠狠掐进包带。

    司机接到秘书电话，把车停在鼎茂大厦门口，汤暖意上车。司机未发一言发车出发，每周三汤暖意都会去一家私人医院，司机对她的行程异常清楚。

    “先去昨晚那家餐厅。”汤暖意的却突然变了去处，司机点点头。

    在冯家别墅附近的咖啡厅里，席世光坐在温煦的阳光中，他眯眼看双手递上一个小匣子的冯漫漫。

    席世光觉得自己是疯了，这是他第一次，因为冯漫漫一个电话开一个多小时车来冯家别墅附近。

    只因冯漫漫说了一句：“没关系，你定地方，我可以坐公交车过来。”

    他当时想都没想，扔了电话就开车过来。

    亮黄的日光折射在冯漫漫蜜桃般的脸蛋，仿佛能掐出水一样。

    “世光，那么巧，你要见的客户也住在附近。”冯漫漫局促地说，“要不要你先去见那个客户，我这里不着急的。”

    “你的事不重要，别浪费时间了。”席世光心里清楚得很，冯漫漫怎么可能不着急，她都快急死了。

    “嗯……”冯漫漫又把想说的话在心中转了一遍。

    席世光看她暗自盘算的模样，一刹有尽遍岁月的感觉。

    “这是我爸给我的瑞士保险柜的钥匙，股权书在那里。”冯漫漫还是先把筹码放了出来，“我知道那么多年，你一直要冯氏集团的商标权，拿到那些股权书，那家商标公司就是你的了。”

    席世光紧绷的脸庞有了一些松动，冯漫漫想自己果然没猜错，那么多年席世光明明都和汤暖意在一起，却没跟她冯漫漫离婚就是为了这些商标。婚姻存续，鼎茂集团当然可以用那些商标，如果离婚了，失去商标的产品和破铜烂铁又有什么区别。

    这是冯百材为女儿布的最后一步棋，却没想到被冯漫漫那么轻松地拱手让人。

    “我想你应该会担心离婚后我会不把这个东西给你，所以我先把东西交到你手里……”冯漫漫把手藏进裙摆的褶皱，她抖得厉害，提到离婚，她明明怕得要命，却还要佯装无谓。

    “你不怕我反悔？”席世光拿过小盒，里面是一枚金灿灿的钥匙，只有三个刻字——“冯世光”。席世光仿佛看到冯百材阴冷嘲笑的面孔，他恨得把钥匙团在手心，仿佛这样就能把刻字灼烧一般。

    “例如，我拿了商标，和你离婚，可我还不会救冯百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