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赖三儿与老林的夜谈

    “呵呵，我慢慢讲给你听”老林看着赖三儿急怒的样子，反而笑出了声，心里好不痛快。

    人精的赖三自然是知道缘由，只是他太过心急想要知道这则消息。

    为什么他总是自称黄泉岗的‘百晓生’？就是因为多年来他为了找到对方而不得不了解很多事情，可最后刚有苗头却被人打断了腿。本就靠一双腿在江湖上讨生活的赖三心灰意冷的跛着脚搬进了黄泉岗。

    “我之前敬你可不是真的怕你”这则消息对赖三来讲太过重要，他冷着声音，盯着老林“我仅仅是不想出头暴露了身份”

    “我怕你？”老林嘴角带着笑，学着刚才的赖三面部微仰，合上了眸子。

    “嘭”

    赖三看到老林端起了架子，一掌拍向桌子。只不过他收着力气只把桌上的碟子震得飞起，一粒粒花生铺散到桌面上。

    “啧啧刚夸你聪明”老林睁察觉赖三的怒气，睁开眼啧啧摇头。

    赖三深吸一口气，稍作平静“本来就觉得王晴的做法很是奇怪，所以待你主动找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有什么东西要说，但是没想到是这件事。我跟你讲声抱歉，你知道我是谁，你也知道那人对我来讲是什么意义，请你原谅我的冲动！请告诉我那则消息。”

    赖三一句话中又是抱歉又是请求原谅，虽然语气仍是急切，但是却让老林感到很舒服。都说练剑的都是执拗，果不其然。

    “拳拳之情，我能理解”老林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始终不回复赖三的问题。“那条消息肯定会告诉你，但是你先让我把话说完吧”

    “你讲”赖三不安稳的扭了扭身子。

    “刚才说到林豪三个人，一个全能、一个怪力、一个沉稳，都是好苗子”老林拿起筷子将散落在桌子上的花生一粒一粒的夹到碟子里，“林豪我没教他剑法，给了他一本刀谱，刀剑会一个就行了。虽然你总说林豪把你的步法学了九成九，可我希望你能把剩下的一成交给他”

    “你接着说”赖三毫无表情，催促着老林。

    “不要觉得我在强人所难，你没想过我刚才说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却没想着自己动手去复仇吗？”老林神情有点落寞，“我是有试过，可后来我就到了这黄泉岗。我还有两位好兄弟，一个刚死另一个生死未卜，二十年前斗不过，跟何况现在我们这些人都老了。”

    老林说到这，赖三的脸色才略微好看一些，依稀的懂了老林的意思“你是想培养他们三人？”

    “不是想，是已经。林豪从刚会走路，林全、王李在刚来时我观察了两年后也就开始了”

    “王李我不多说，林全那小子可一直都跟我在一起，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到是怎么培养的？”赖三脸上讥笑“别总想着给自己戴大帽子”

    老林面露微笑，冲着赖三说道“你不觉得那年虎王来的很及时吗？哦对，林全来的也很及时，哈哈”

    看着老林促狭的表情，赖三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好一个七窍玲珑的剑心，我大概知道你是谁了”赖三略微沉吟，此时语气竟出奇的平淡，再也没了刚才的剑拔弩张。

    老林摆了摆手，“你先听我说，我还没说完。林全是有力没技巧，更别说他那蹩脚到几乎是累赘的步法，所以我在你们中间动了动手脚，让他成功和你打上了交道，原本想着让他跟你取长补短，谁知不过有一点我可以保证，他并不知道与你的相遇是我一手促成的。”

    老林的意思再也明白不过，就是在告诉赖三，虽然是我设计了你们两个相遇，但是你们俩都被蒙在鼓里，所以这多年的感情是做不了假的。

    “而且搞笑的是，你当时让林全赶紧逃跑的警示竟被他当做‘赶紧来帮忙’的意思”，老林想到这，哈哈大笑，“果然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夯货，我当时还在想万一他跑了，计划可就泡汤了，可老天最后还是站在了我的这边。”

    似是因为想到了林全夯傻的样子，赖三脸上阴雨稍霁，像是在脸上漏出了一点微笑。

    “他确实是那个模样，傻头傻脑的，也没个怀心思。”

    “王李，我直接找他言明我知道他的仇家是谁，但是也告诉他只有当他够强的时候我才会道出那人名字。”老林停了停“说到底，也就王李那小子稍微知道的多一点点”

    “那王晴那是什么路数？”赖三此时也慢慢平静下来，将心中的疑惑慢慢道出“她虽然有着好手艺，也没多大臂助吧，难不成是看中了以前那些欠他们夫妇人情的高人？”

    赖三没搞明白，王晴难道就是老林设计来给林豪暖床的？于是他反其道问之。

    “哼，江湖上一直将就人走茶凉，若当时大多人念旧情怎么会救不出欧阳！”老林听到赖三的疑问，不仅没正面回答，反而面色怒起。“王晴很重要，不是你想的那般龌龊心思”

    “哈哈，老狐狸，你也有重要的人啊，你应该不姓林吧？”赖三逮着老林的失控甚是得意“和欧阳冶关系好，高潮的剑法还有两位好兄弟，其中一位用刀”赖三说着撇了撇嘴，“太好猜了，你另外一位兄弟是龙虎山的道士，是也不是？”

    “彼此彼此，说我老狐狸，自己身上一身毛还有脸说我是妖怪？”两人之间的谈话越来越和谐，老林忍着笑说了一句俚语。

    “一刀一剑还有个受恩必报的道士”赖三语气唏嘘，“当时可是武林正道最有名气的组合啊”

    “那破事，还提它作甚”老林听到赖三的话也分不清真是夸赞还是暗讽他现在的境地，只好一言带过，“再说你在江湖上的名号不见得比我们小到哪去。”

    “嘿嘿，不提不提”赖三似是想到什么，笑着打了个哈哈。“自从这条腿被废不能长时间运功后我就没什么追求，当时来到这黄泉岗那还奢望着能有朝一日再去复仇，只想着这腿上的功夫我不能给那人丢了，省的到了地下还得骂我断了他们传承”

    赖三神情低落，言语中充满太多的回忆“林豪这小家伙是我看着长大的，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把最后那一手交给他，只不过会是在我死之前，要不然这小子学会了我哪还能占得他便宜。不过这步法成败皆是最后一道法门，若被别人得知了后患无穷。林豪那孩子看着跟林全一样对我们这些老家伙没大没小的。只不过林全是真的憨，林豪只表面如此，可心里还是对我们充满尊敬。”赖三飘飘洒洒的说了一大堆，到了此时突然停了下来。他手中捏起一粒花生在指尖撵着，静静地看着老林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老林静静地听着赖三在那里讲述，此刻突然停了，不解的回应着赖三，“还有什么，你这话意犹未尽。”

    “你不得向林豪索要功法”赖三紧紧盯着老林的眼睛，“我以前听说君子剑平生最重诺言”。

    老林听到此时哑然失笑，直对着赖三的逼视毫不躲闪，开口说道“我答应你”

    “请原谅我不得不小人”赖三似是松了一口气，站起身对老林拱了拱手，转身欲走。

    “算了我就住在这草堂吧，我有点担心你派出去的那人不靠谱”赖三转过去的身体又转了过来。

    “怕死还自杀书生”

    老林的声音从后面幽幽传来，让赖三不由的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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