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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九章 疑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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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是或非人不识,是非不到休疑忆。

    他真不若自家真,推倒绳床何损益。

    ————释印肃《证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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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店的洗手间里,吴知己双手掬水,洗净鼻血,又狠狠的抹了把脸,对着镜子,竟一时有些恍惚。

    自上二楼,步入鬼车幻境,吴知己心防尽卸,神魂连遭毁折;虽说他化身千万、合集公意而成大立法者,凭着言出法随,斩了三首,重创鬼车,可当脱了幻境,百虚合真,意识之患损顷刻间映于现实,吴知己终究还是伤了。

    说心里话,在贸贸然的洞开黄庭受制于人的情况下,吴知己并没有他在鬼车面前表现出来的那般风轻云淡,这其间凶险,远胜当日与莫道那场彼此试探性的交锋。当然,吴知己就是这么个人,便是身死道消,殒命当场,他也扮不出狼狈哀嚎的样儿。

    至于刚才那全无绅士风度、状似欺凌弱女的狠劲,吴知己此刻反思,还是觉得自个儿演技弱了些,至少比起冯远征在《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中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神经质...差远了。说到底,自己还是缺乏扮反派的经验,面部表情的火候倒也还算足了,可嘴里念叨的那堆啰啰嗦嗦的台词,实在有些出戏。而最后试图强拉那女子入幻的几句附耳私语,就纯属强撑行险的“空城计”了。

    正琢磨着,旧污方净,新血又生,吴知己微微抽了抽鼻,叹了口气,随手撕了些纸巾,拈搓成两团,便龇牙咧嘴、如旋螺丝般塞入鼻孔之中。

    挂着这幅颇有些滑稽的形象,吴知己看了看表,估摸着林思我与庞司空等人也该醒了,便踏着懒散的步子,向包厢走去。

    “砰!砰!砰!”

    吴知己抡起指节,连叩三声,虽谈不上晨钟暮鼓,却也铁石铿锵,冷不丁还真能把人给吓着。叩击方毕,吴知己也不等待,随即推门而入。

    庞司空最先眯开双目,他揉了揉眼,似梦方醒,又摆动起硕大的脑袋,愣愣的环顾了四周一番,便见吴知己笑意盈盈的立在桌前,刚想发话,却感兜里手机一震,便顺着吴知己的哑语手势,闭了嘴,自顾自的掏出手机查看信息。

    姜胥胥醒的略迟些,他并未来得及四顾张望,便被身旁的庞司空一把拽住。庞、姜二人窸窣耳语了一番,便也在吴知己的目光示意下各自坐定,没了声音。

    安抚好了庞司空与姜胥胥,吴知己目色趋柔,眼光轻轻拂过似无大碍的梁瑟弦后,便静静地停留在林思我身上。林思我此刻的模样,不禁让吴知己回想起那晚自己立于车外的场景;只是此刻的林思我,仿佛又多添了几分憔悴。

    随着吴知己的一声暗叹,林思我与梁瑟弦几无先后的自昏迷中缓缓醒来。梁瑟弦眼睫微颤,左手轻捂唇间,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眼波流转间,似有困惑,却也掩不住对吴知己突现身边的欣喜。可当她发现吴知己只目不转瞬的凝视着初初苏醒的林思我,梁瑟弦眼中的欣然隐隐滞住了一般,虽分毫未减,却没了那分漾漾。

    “你?”

    “夏默呢?”

    “刚才我?”

    蓦然醒来的林思我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室内并不炽烈的灯光在她眼中却依旧有些炫目,耳中如有蜂鸣,嗡嗡噪噪,让人无来由的阵阵烦躁。林思我强自定了定神,试图回想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却直感记忆如碎绢断缕,虽零零碎碎、依稀犹在,可无论如何也没法窥得流影全形,更别提审思细辨了。

    林思我蹙着眉,仍努力在捞捡记忆河流中的点滴,可百试不得,就连方才醒来时那残存的几缕念头,也仿佛伴着目眩耳鸣,从指缝间渗落,川逝而去。

    “你...不会是食物中毒了吧?”吴知己见林思我蹙眉纠结的样子,终于开口,“还是太累?低血糖发作?”

    林思我显是尚未从思绪中缓过神来,她抬手抚按了下太阳穴,良久才答道:“夏默是不是...来过?你有看到她吗?”

    “你妹妹吗?没见到啊,怎么了?不会又不见了吧。”吴知己随口答着,自顾自的走到林思我身边,拉开主位,大马金刀般坐了下去。

    “刚刚...夏默她明明进来...你们都没看到?她...”林思我脑中忽得一线刺疼,连忙捂住自个儿额头,闭目不言。

    吴知己见状,慢悠悠的倒了杯热茶,端递至林思我面前,淡淡道:“你累到了,前些天为了你妹那样担心,后来也没好好休息,现在松懈下来,身体有些反应也正常。至于你妹,应该没什么事,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

    “嗯。”吴知己的声音让林思我莫名的感到一种温慰与安心,她向桌上诸人露了个歉意的笑容,随即起身,急急拨通了手机,不多时,林夏默活泼的声音便自电话中响起:“姐!河源菜吃得还香呀?”

    “咦?”林思我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在哪?你刚才是不是来过?”

    “呃...我说了你别骂我啊!”

    “快说!”

    听得妹妹没事,林思我算是安心了大半,可对方才失忆了似的疑惑却又油然而起。

    “姐啊,你把我锁家里两天啦,我都闷死了。好不容易大舅他过来,我就跟着他出门晃悠咯!”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干嘛?”

    “我和大舅本来就想去园区找你的嘛!刚好远远看到你的车,后来见你和朋友在一起,就没找你咯...”说着,林夏默似小嘴一撅:“哼!主要是我不想看到bill那个坏家伙!”

    “你没上来?你现在在哪?一个人还是和大舅在一起?”

    “放心啦,大舅派了两个人跟着我,很安全的!其实我本来想上楼去找你的,后来...后来我又怕你不方便嘛,想了下就又回去了。现在快到家啦!”

    “哦,那你到家了给我发个照片消息,我过会就回。”林思我虽还有些疑虑,却也不想在电话里多说。

    “知道啦!姐你不用太早回来的...嘻嘻...我可是看到...嘻嘻,你懂的。姐!可不能轻敌,更不能输喔!喂?姐?喂喂?”

    林夏默的调侃让林思我不禁有些气结,未等妹妹说完,便故作淡然的挂断了手机。林思我凝了凝神,待得笑容重展,这才返身回桌,歉然道:“不好意思,我刚才有些失态了,大家不会笑话我吧?”

    “林总这话说的,应该是这的菜有问题!”沉默了半天的庞司空咋咋唬唬道:“怪我,没选好地方,那个...我自罚三杯、自罚三杯!”

    吴知己抢过话头:“今天别喝酒了。”

    庞司空一愣,只点了点头,却听吴知己继续说道:“我来迟了,今天呢不便喝酒,思我身体也不太舒服,我看要不就早点散了吧。”

    姜胥胥闻言,看了身旁的梁瑟弦一眼,见她只不露声色的淡淡笑着,遂放大胆子连声称是。

    林思我见状,却摇了摇头:“今天是为sabrina接风,大家要玩的尽兴些,我真的没事的。”

    吴知己抿着嘴,看了一眼满脸含笑的林思我,又望了望面若春花的梁瑟弦,叹了口气,似有些无奈道:“主要是我身体也不大舒服,想早点回去休息了。这样吧,梁小姐既然要在深圳定居,我们都来日方长,过几天,我做东,大家再聚了欢迎梁小姐来深,好不好?”

    “你身体没事吧?”吴知己话语刚落,一直笑而不言的梁瑟弦便立刻问道,那围蹙的蛾眉与精致的妆容,满是掩不住的关切之色。

    林思我没说什么,只好奇的打量着吴知己的鼻子,欲言又止。

    “没什么大碍。”吴知己随口答着,微微抬了抬头,指着自己的鼻孔处,“喏,秋天干燥,火气上来了,鼻血止不住,有点发虚,所以想早些回家休息。”

    林、梁二人见状,便不再说什么,一起离席,闲说着些场面话,便欲彼此道别。庞司空却鬼鬼祟祟的凑近吴知己,低声道:“蜈蚣你好一招苦肉计啊,这种...嘿嘿...进退两难死局居然都轻松摆平!”

    “放屁!我是真伤了!回去再说!”吴知己没好气的唾道。

    姜胥胥有些不知所措,忙上前问道:“吴老师,你没事吧?要不要...”

    吴知己摇了摇手,轻声道:“无妨。我们一起走吧。”

    诸人出了饭店大门,林思我拉着梁瑟弦的手,转面对吴知己说道:“我顺路送sabrina去酒店。你和庞老板、胥胥一道是吗?”

    “嗯。”吴知己捂着鼻子点点头,“你们都早点休息,路上慢些开。”

    “好的,那回见,你多喝些水。”林思我说罢,便与梁瑟弦一同上车离开。

    待得车子行远,吴知己再不强撑,脚步微一踉跄,几欲跌倒;庞司空与姜胥胥见状,立刻左右扶住。庞司空此刻也没了方才嘻嘻哈哈的样儿,颇紧张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蜈蚣你哪里伤了?”

    “无妨、无妨。”吴知己嘴角一咧,“去你那吧。咱们后天还得忙,唉...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咋就这么多破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