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林宇峰总算松了一口气，他回到阳台边，开始收拾他们俩吃饭的桌子。其实这儿刚才已经擦过了一遍，林宇峰没事找事又接着擦拭。他想等到楚天燕出来，再去洗手盆那里把饭碗和筷子清洗一遍。

    正擦拭着，就听到卫生间里‘噗通’一声。像是小楚摔倒的声音。林宇峰一惊，立刻丢下抹布跑到门口，颤声问道：“燕子，你怎么了？你没啥事吧？”

    卫生间没有动静。林宇峰又着急地问了两遍，里面还是听不到任何动静。不用说，林宇峰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他伸出手一扭那毛玻璃门的把手，咯嘣一声。这证明门是已经在里面反锁上了。

    林宇峰眉头一皱，又急急地敲门叫喊，还是没有答复。这样的玻璃门，其实林宇峰一脚就能踹烂。可是他不敢冒然行事，。里面空间有限，万一小楚晕倒在地被碎玻璃伤到怎么办？

    没办法，林宇峰返回身到处翻箱倒柜去找卫生间的钥匙。找了半天也找不到，但是总算找到了一个扳手一把钳子和两个螺丝刀。

    利用这些工具，终于把卫生间的门锁给破坏了。林宇峰紧张得满头大汗。他轻轻地推开门，果然发现楚天燕已经昏倒在地。裤子还没来得及提上，就侧卧在了那里。进去后林宇峰本能地往马桶里看了一眼。没有粪便的痕迹，大约是在小便的情况下一起身昏倒了的。

    林宇峰赶紧俯下身开始呼叫，楚天燕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卫生间的地板凉凉的，全是铺了如今已经过时了的马赛克瓷片。楚天燕光滑的臀部和两条白白的大腿还露在外面。林宇峰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先慢慢把她抱了起来。

    离开卫生间之后，林宇峰轻轻地把小楚放回床上。接着再慢慢替小楚穿好了内裤、衬裤和外裤。扎好腰带。

    这个过程中，林宇峰毫无审视到异性隐私部位的那种生理兴奋感。他的心里沉沉的，只是在做一件必须先做的事情。

    好容易弄完这些，林宇峰赶紧伸手抚摸小楚的额头。倒不是很烫，可是她又为什么突然昏迷了呢。林宇峰又呼叫了小楚几声，当然他呼叫的名字还是那个模棱两可的‘燕子’。

    ‘燕子’依旧没有动静，这一次林宇峰真的傻了。他不假思索地拨打了120急救电话。凭他在部队学到的有限的救护知识，林宇峰判断楚天燕绝不是仅仅因为感冒发烧就导致昏迷。

    打完急救电话之后，林宇峰利用墙上贴的一张公司内部电话表，给保安队马队长打了电话。告知‘小李’昏迷叫了急救车的事情。请他务必和门卫室打好招呼。救护车一进门就开到楼下。

    十几分钟后，潮平镇医院的急救车开到了药厂的办公楼下。医生用担架抬走了昏迷着的小楚。

    在潮平镇医院急救室，大夫略略察看了一下，就立刻建议转院去深圳治疗。于是急救车又风驰电掣奔向深圳。

    在潮平镇医院里，医生说，看外在症状可能是脑出血。这样一说，跟车前来的林宇峰直接吓得脸色苍白。那个大夫看着林宇峰万分紧张的样子，又接着说，我只是初步这么认为。要最后确诊的话还得去市里大医院。

    这次去的是深圳市南华医院，是数一数二的大医院。在路上，林宇峰直接用楚天燕的手机给简爱国打了电话。

    那边一拨就通了，听筒里传来久违的简爱国那宽厚的声音：“你好，你哪位啊？”

    林宇峰意识到，这是简爱国为了以防万一，给所有卧底的人规定的暗号。就是谁先主动给对方拨电话，被拨叫的人一定要先装作接到陌生电话的样子。一定要等到拨叫者先说话后，确认身份了再进入实质通话。

    听到简爱国的声音，林宇峰那一颗怦怦乱跳的心仿佛舒缓了一些。尽管是当着潮平镇医院的急救医生，林宇峰还是没有直呼其名。

    林宇峰言简意赅地说：“你好，老简。是我，何栓娃。我跟你说一件急事，今天晚上李家燕在宿舍里昏迷了。她一整天都在发烧，上午才打了吊瓶。现在我们在去深圳南华医院的急救车上。”

    没容简爱国那头再说话，林宇峰先把所有该说的话都说了。简爱国显然没有一点的精神准备，他是过了二三秒才发应过来。林宇峰听到简爱国急急地问道：“|你说什么，她怎么会昏迷？就因为发个烧吗？”

    “老简，我也是中午才赶过来。陪燕子在镇上医院打完了吊瓶，回到宿舍还没等吃晚饭，燕子就在卫生间里昏倒了。现在还没醒过来。”林宇峰语调焦虑地说。

    简爱国及时从惊慌中回过神来，他利索地吩咐说：“既然如此，那你先别急。是去南华医院对不对？好，我这就叫郝鹏去找你。医药费的事儿不必担心。一定要保持手机畅通，随时跟我汇报燕子的病情。我在办公室等着。一会，郝鹏就会联系你。”

    简爱国不愧是沙场老将，他知道事情已然如此，只能先到医院查明病因再说了。得病这样的事儿，对于非专业人员再着急都没用。对简爱国来说，也许比下属得急病残酷十倍的事儿都见过不少。比如说，有同事上午还在一起吃饭唠嗑，晚上却死在了犯罪分子手里。

    时间久了，经常碰到这样的事儿，人也就慢慢地，说麻木也好，说处变不惊也好，反正是心变得比较理性了。干警察这一行就是这样，牺牲有时候不可避免。

    果然，几分钟之后郝鹏就打来了电话，说已经在向南华医院急救中心赶了。林宇峰说，知道了。急救车马上就到。

    幸好，急救车拉响了警笛，并在路上交警的配合下开过两个很容易堵车的路口，才算顺利地开到南华医院的门诊大楼前。

    看得出来，潮平镇医院的急救车是这里的常客。两个急救人员在车辆停稳之后率先跳下车。林宇峰见状也赶紧跳下车，并帮助医护人员把担架从车上抬了下来。

    由于事先路上已经有了联系，担架一抬进急救中心的大门，就被转移到四轮推车上推进了急诊室。

    里面不让病人家属进去，林宇峰只能在走廊里等待。这时候他才看到，刚从走廊卫生间里出来的郝鹏。

    郝鹏看到林宇峰，赶紧小跑着过来问道：“燕子怎么样！”

    林宇峰做了一个疲惫的搓脸动作，沉重地说：“刚刚才推进去了。我们这里等着吧。”

    郝鹏看着林宇峰，有些恶狠狠滴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昏迷不醒了！从前她跟着我，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类现象。你这个人，无能也就罢了。怎么连个女人都照顾不好？”

    林宇峰知道郝鹏对楚天燕很有感情，甚至还是小楚的暗恋者之一。现在看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昏迷不醒，他的心中肯定是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毕竟，一般的病症绝对不会搞到昏迷不醒的地步。

    丧失意识的昏迷，就是一般没有医学知识的人来说，也知道这是十分凶险的征兆。

    林宇峰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和郝鹏一争长短。老实说，郝鹏这么态度恶劣地对他也是事出有因的。林宇峰的潜伏工作做得不成功，这是他们内部都心里有数的事情。而且，林宇峰觉得，郝鹏也似乎知道了自己和陈冰发生越轨行为。仅凭这一点，刑警郝鹏也有理由看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