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那要不要勾引她呢？刚才她可是和胡博说，自己玩自己的，互不打扰的。

    想到这里，林宇峰忽然笑了。笑得很邪恶。他自言自语道：“林宇峰你把自己的当什么了？克格勃的乌鸦吗？滚一边去吧。”

    在床上躺了一会后，他拨通了楚天燕的电话。

    “燕子，你在哪里？”林宇峰话一出口，居然有点思念小楚了。

    “我，我在咱们宿舍啊？恩，还没搬过去。我，有点想你。这屋子里还有你的气息。”楚天燕在电话里直白地说。

    “想我？我也，有点想你呢。我们现在在湖南郴州，明天一早启程。”

    “恩，今天有什么有用的信息没有？”楚天燕没有忘记工作。

    “暂时，没有。我们很少交流，说的都是非说不可的话。她就说我长得跟她一个同学很像。其实我和五年前，变化还是比较明显的。首先就是我比较健壮了，脸上的棱角，还有气质，都和大学那时候不同。况且，我留了络腮胡须。”

    林宇峰继续分析道：“她不认我我觉得也算正常。对了，我那副眼镜弄丢了。我还得找机会配个眼镜。”

    “嗯，哎呀，你不说我还不想提呢。昨天夜里，你用你那胡子使劲扎人家。跟吃不饱的猪仔一样，拱来拱去的......”楚天燕说到这里，大约是害羞了，声音低了下去。

    林宇峰无言以对，这种事既不能道歉，又不能继续说撩人的情话。他不敢说。

    “燕子，晚上睡觉一定要锁好门。防狼喷雾要准备好，我夜里开着机，你害怕了就给我打电话。”

    对于楚天燕，林宇峰可以拒绝，却无法忘怀。他虽不是个情种，却忘不了那些对自己掏心掏肺的女孩子。

    “知道了。你也多小心。我还有和你说一件事，今天，柏永民来过。还找我说了几句话。”

    “他说了什么？”；林宇峰一下子紧张起来。这个王八蛋黄鼠狼给鸡拜年，哪里会有好心？

    “他就说，叫老何好好干。他托我的事儿，我一直记在心里呢。”

    “就这些？”

    “就这些。”

    “那好，大家就继续演戏吧。这王八蛋，有我收拾他的时候。”

    “不急，等饭熟了自然会掀锅盖。”

    “恩，那好。你好好睡，我挂了。明天就搬走吧。人多的地方，总归安全。”林宇峰说到这里就想挂电话。

    “等等，我问你一句话。”小楚在电话里急急地说。

    “什么？”

    “你说我是不是特不受人待见？”

    “没有啊？”

    “那昨天晚上，你都和我那样了，为什么还要在我肚皮上跑掉？我告诉你，我从上初中那会，就有男生给纸条......你以为我没人稀罕么？你知道多少人把我当成梦中情人？”

    “你这是什么话？我说了你没人要了吗？因为，很多事儿我还没有想好，我不愿意匆匆就去吃霸王餐。”

    “啥叫霸王餐？我说你强奸了吗？我说你吃饭不给钱了么？”电话里，楚天燕气呼呼地喊道。

    “燕子，我想在没有考虑好和你结婚前，我不动你。我就是这么一个人，老土，叫你鄙视了。”林宇峰咬住嘴唇，像和自己赌气一样说话。

    “奥，原来是怕对我负责啊。呵呵，我说，你就是个小气鬼，做什么事儿都没大方过。包括和女人滚床单。好了，我挂了。”

    楚天燕说到这里，也不管林宇峰如何反应，直接按掉了手机。

    听着听筒里嘟嘟的忙音，林宇峰忽然怒不可遏。他把手机扔在床上，攥起拳头想打一个什么地方发泄。最后他选择了比较温和的方式，在地上做着俯卧撑。一直做到把自己累得爬不起来。

    林宇峰去洗了澡，滚热的水冲洗得浑身发红。用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驱赶那种无处不在的压力。而男女之情，很多时候就是温柔一刀。

    林宇峰洗完关了所有的灯。纱窗外有霓虹灯光闪烁，红红的光影闪来闪去。林宇峰倒在床上，忽然想起了一个词。这个词就是“红尘”。

    最开始，这是一个佛教词汇，现在成了一个读过点书就知道的普通词。红的是外表，灰尘却是它不变的本质。而在红尘里，男女之爱也许是最亮丽的那一抹色彩了。

    可是从他的父亲林强，到他，吃的都是女人的亏。

    林宇峰这么想，是不是有点对自己苦命的母亲不敬呢？不知道。反正是他，因为一个女人，加上种种阴差阳错，就用刀子插了手心。

    还有，认识了隔壁这个陈冰之后，他的家里就开始连遭大祸。

    如今他又要和陈冰在一起了。而且是千里走单骑，去苦寒的西北。这挥之不去的女人缘，说到底是一种精神折磨。这种日子，真不如真刀真枪的战场厮杀来得过瘾。因为，它实在太磨人。有时候，弄得人如同风箱里的老鼠，到处不讨好。最后只能自虐减压。

    他妈的！这种日子。

    林宇峰狠狠地捣了一下席梦思床垫。

    还有那个叫自己挨了一刀的黎曼，他妈的就是个红颜祸水的妖精。生到古代就是个狐媚惑主的料。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你就和你那基佬一起过到人老珠黄吧。

    骂到这里，林宇峰忽然笑了。怪不得楚天燕骂自己是个小气鬼。确实不大气。一个男人，最主要要有担当。可你敢拿匕首插透自己的手背，却不敢要了小楚的身子。

    从古到今，大英雄身边哪个少了女人的倩影？唐宗宋祖，秦皇汉武不都是这样么？

    做大事的男人才会心安理得地征服女人，看来你林宇峰做不了大事儿。你的气质遗传于你那喜欢读书的父亲。你的父亲本该是个有才气的诗人。可却成了个修自行车的师傅。你的母亲长得漂亮，心胸却不宽。

    于是你也遗传了他们的一些不大气的东西，加上从小的生长环境带来潜移默化的影响。所以，你林宇峰大方不起来。和女人滚床单，干柴烈火了，你都要先拿个算盘子算算加减乘除。这叫男人？

    看来，以后小楚要看轻自己了。

    可是，她刚才明明又说了有点想你。

    罩在情网里的人，怎么出来？

    林宇峰是在满脑子的纠结之中睡去的。也许是想过自己的父母，夜里就梦到了他们。

    还是在自己的农村家里。那是他姥爷的又一处院落。他的姥爷也是当过村干部的，后来‘四清’给请下了台。但是老谋深算的姥爷，还是利用自己的手腕把退伍回家的弟弟扶上了支书的宝座。

    加上他们李家人在村子里人丁兴旺，那是有点村霸的意味的。

    林宇峰听他姥娘说，一听女儿被林强那小子给‘欺负’了，老头子就拿了一根绳子要去省城绑林强。非要闹个天翻地覆。后来，李红霞根本没叫父亲出头，自己单枪匹马就把林家人摆平了。

    要是论人才，李红霞是配的上林强的。唯一的问题是李红霞是个农村姑娘。林强和她在一起，就意味着扎根农村了。当时政策就是这样。

    林强屈服后，在村里继续教书。晚上回家姥爷也不给个好脸。反正闹了一下，李红霞未婚先孕的事儿是很多人知道了。十里八村的惦记这位前支书女儿的人，无不添油加醋败坏她的名声。

    后来，林强招工去了县城，就住到了职工宿舍里。一年到头也不见回几次。林宇峰就跟着母亲一起和姥爷姥娘过日子。

    有一次林宇峰亲耳听见，喝醉了的姥爷骂母亲不要脸，挑三拣四看上这么个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