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因由

    进了院子，黑子就四处溜达起来，还和狗一样各处都闻了闻，惹得也跟着闻了一下，结果闻到了各中鸡鸭粪便的味道，让我一阵反胃。

    怕气氛再次变得尴尬起来，我便开口问大壮子他媳妇那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壮子叹了口气，和我细说了起来。

    这事发生在半个月以前，那时候刚下完一场大雨，正是山上一些蘑菇生长的好时候，大壮子就打算趁着这个时候上山去采些小猴子头，拿回家炖汤给他媳妇补补。他口中说的小猴子头是一种山菇，学名他也不知道，只知道这东西很补，尤其对怀了身孕的女人更好。

    因为这种小猴子头不多，村里人也都知道，所以大壮子怕被别人捷足先登了，一大早就带齐了家伙事，做好了准备就上了山。

    由于刚下完大雨不久，山路难行，对大壮子这种从小在山里长大的汉子来说登山也并不容易。所以半上午他也没有采到一个小猴子头，反而遇到了几伙和他抱着同样目的的村民。这下大壮子就着急了起来，他三十多岁媳妇才怀上孩子，而且村里老人都说可能是个男娃，所以大壮子对他媳妇的肚子可是紧张的不行。

    时间越久来的村民也就越多，大壮子为了媳妇肚子里的娃，不得不选择铤而走险，决定去左山的小鬼林里碰碰运气。大壮子家世代都生活在这大山里，对大山的理解恐怕比任何人都深。

    大壮子以前曾听他爹说过，左山的小鬼林里长着不少小猴子头，只是人们畏惧小鬼林，不敢进去罢了。

    这小鬼林用大壮子的话来说，就是一片鬼林。由于当年小鬼子入侵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在那林子里死了一大半，所以那林子里一直阴风阵阵的，很多村民都说过在那林子附近见过小鬼子的鬼魂，所以村里人平时就算走过左山，也都绕开这小鬼林。

    大壮子年轻的时候也离开过这大山，接受过一点教育，再加上本身就是个傻大胆，对小鬼林的事他并不怎么畏惧。

    一想到自己三十多岁，婆娘才有了娃，而且极有可能是个男娃娃，大壮子心里就是一片火热，也顾不得什么，直奔小鬼林去了。

    这小鬼林我没有去过，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状况，但用大壮子的话来说，就是十分阴森可怖。大壮子是这么和我描述小鬼林的：那鬼林子里黑黑的，大白天进去了都和大傍晚似的，那些树也都长得歪扭七八和鬼爪子似得，俺一进去就感觉一阵冷风从从俺背后吹了一下，可吓人着呢。

    大壮子就算再傻大胆，真进了这小鬼林也是一阵后悔和胆怯，琢磨着是不是去别的地方再碰碰运气，结果目光一扫却发现不远处长着几个小猴子头，不由一阵兴奋，忙过去采了。

    由于成功的采到几个小猴子头，大壮子兴奋起来，胆子也大了不少，于是就在这小鬼林里四处寻找了起来。他爹是真没骗他，这小鬼林确实长了不少小猴子头，大壮子一圈下来收获了不少，带来的小竹篓都装了一半了。

    说到这，大壮子停了下来，粗粗的眉毛拧了起来，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然后呢？”我好奇的问，我这人好奇心其实挺重的，对于一些新鲜事物很感兴趣，虽然大壮子描述的不怎么样，但还是引起了我浓浓的好奇心。

    “然后……”大壮子叹了口气，从背后摸出一个自制烟杆，装上烟叶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

    “然后俺就走不出来了，明明那林子不大，俺也没有进去多深，但俺就是走不出来了，无论俺咋个走，都只是在那林子里绕圈圈……”

    鬼打墙？！

    这是我能想到唯一的解释，忙问大壮子是不是鬼打墙，大壮子看了我一眼可能不晓得什么是鬼打墙，我忙给他解释了一下。听了我的解释大壮子哦了一声，说可能吧，他在林子里又绕了一会圈圈后，不由开始感到怕了。

    山村里的人虽然没有什么见识，但对于封建迷信这种事还是很容易相信的，所以大壮子也知道自己应该是冲着了这小鬼林里的冤鬼，于是连忙把小竹篓里的小猴子头都倒出来，又跪在地上磕头认错，希望这些冤鬼能放过自己一码。

    但结果显然没用，大壮子依然走不出这小鬼林，这下大壮子更急了，只能祈求山鬼老爷救命。

    “山鬼老爷？那是什么？”我打断大壮子的话，问道。

    “可不敢乱讲，这山鬼老爷厉害着呢，要恭敬，不然山鬼老爷会怪罪！”

    我点点头不以为然，这所谓的山鬼老爷应该就是什么山神的别称吧，可能根本就不存在，也可能是什么精怪也说不准。

    “那你最后走出来了么？”我问完就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我真是傻的可以，这要没走出来，我面前的难道是鬼啊。

    大壮子道：“多亏了山鬼老爷，俺向山鬼老爷说了进这小鬼林是为了婆娘肚里的娃娃，不是有意的，等俺回家后肯定好好孝敬山鬼老爷，所以山鬼老爷可怜俺，让俺走了出来。等俺回到家后，当天晚上没啥事，就是第二天开始俺婆娘就开始喊肚子疼，一到了晚上整个人就半昏半迷的，认不清人了。”

    我算是听明白了，这事说不好十有八九可能就是那个山鬼老爷捣鬼，我小时候曾听住在农村的爷爷讲过，这些山精鬼魅都不是善茬，想要它帮你，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喵！”一声猫叫吓了我一跳，我转过头看去，正看见黑猫黑子弓着背，对着一个小竹篓凄厉的叫着，它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一副作势欲扑的样子。

    “咋个了？”大壮子叫了一声，忙跑过去，一看那小竹篓顿时脸都白了。

    我也走了过去，好奇的看了一眼那小竹篓。那竹篓不大，很是破旧，一看就是用了很久，而且平时没少装东西，竹条之间夹着不少草啊叶子什么的。

    这应该就是大壮子那天去小鬼林带的那个竹篓吧，难道问题出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