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幕后黑手洪朝先

    上午我开车送索菲亚，路上客人打电话催，索菲亚一通“亲爱的”把对方叫到酥为止，挂了电话看看我，有点不好意思。

    人是会变的，索菲亚以前不和客人出去。来到一个高档小区，索菲亚下车后，很自然的和门口的帅哥拥抱，冲我招招手，上战场似的陪人家去了。

    我极其排斥当马夫，浓浓的皮条客即视感，在电影里这种人活不过十分钟，尤其是我们关系熟，感觉客人嫖的不是她而是我似的。不过，我又不能走，因为女孩子到外面出台是不安全的，按照场子规定，必须有专人负责关照，否则人间蒸发都不知道。

    虹姐循序诱导公主做高台时，有一番经典语录，她说活着就是挨草，你不草生活，生活就草你，想要不被草，就要把生活掌握在自己手中，面对现实，规划人生，掌握高潮，实现宁叫我草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草我的至高境界。

    有一次，维多利亚出台回来，说有个大学教授爱上她了，柔情蜜意之后，教授说你不要当小姐了，我每个月给你一万块钱，给我当小三，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很心疼你。

    维多利亚把这事将给麻将桌上的我们听，大家齐骂那教授是个禽兽，太自作多情了，谁家公狗没栓住，跑出来普渡众生。

    爱丽丝说，妹妹我教你一招，下次他再来找你，你别给他好脸色看，四十五度角斜视天空，动情的说我就是个婊子，承受不起你的感情，只要有钱连乞丐都能搞我。你越这样说，男人就越心如刀绞，越把你当回事，甚至会捂住你的嘴，悲伤的说宝贝儿你不要作践自己了，哈哈逗不逗。

    所以说，劝一个风尘女子从良，不仅是件很low的事，还会引起女人的痛恨。就好像你在田里种地，一个旅游者过来问你，兄弟你为什么当农民，你爸为什么是农民，你妈为什么是农民，当农民多脏多累，难道你不懂农产品深加工吗。换位思考一下，你会觉得优越感良好的旅游者很高尚吗。

    我在车上等了半日，索菲亚提着一个塑料到走出来，东张西望的敲车窗，吓我一跳，转头一看，她现在穿着粉色的护士制服，特惹眼。

    “Go！Go！Go，请哥哥吃饭去，下午还有活。”索菲亚在我面前挥舞着拳头。

    “还有啊……”我不爽的说。

    索菲亚用报纸把车窗贴上，然后在后面换下制服，我从后视镜看她连内裤都装起来了，小腹以下像一只翩翩起舞的黑蝴蝶。

    “刚才那个人不想戴套，我说不戴套就不做了。他还苦大仇深呢，说隔靴搔痒，以为我怕他有病，说可以给我加钱。我说和钱没关系，这是我的底线和原则。他没办法只好戴了，我怕他趁我不注意摘了，一直女上男下，一鼓作气就把他搞定了。”

    我理解索菲亚为什么聊这些细节，无非是想在朋友面前挽回点面子，我就随着她说，没有道破，免得大家尴尬。其实，我觉得这都不算真正的ML，无非做任务拿钱，钱就是动力，没钱什么尊严道德都是扯淡，有钱谁管你做什么。

    连续三天，我和索菲亚过着这种见不得光的交易，我背后偷看到，她有个小本本，记录着我出车的次数，估计是要给我计费提成，可我根本没打算要她钱。索菲亚横下心下水，一定是遇到难处，我拿话试探过她，她笑着说她得癌症了，我也就不好多问。

    人一旦下狠心做一件事，冥冥之中总会出现成事的因素。

    深秋的午后，天空中阴霾的古怪，我接到了王天宇的电话，他终于调查到我需要的消息了！

    城郊的老公园里，王天宇坐在河边，看到我走打着电话朝他走来，他才站起身摇摇手机。

    “什么情况，怎么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抱怨道，打车就花了六十多。

    “咱们都成东子的眼中钉了，以后选见面的地方，还是留条逃跑路线比较稳妥。”王天宇从怀里掏出一个包。

    “什么东西？”

    “看看就知道了。”

    包里是一组照片，有逻辑上的连贯性，看起来很好理解。韩立和洪朝先走进饭店包厢，从窗外偷拍，两人真是亲密无间，又分开离开饭店，洪朝先去了黑龙的东湖公馆。

    我脸上的神情慢慢凝固，“有录音吗？”

    “哪有放窃听器的机会，饶是这样，我哥们儿已经冒很大风险了，不过，还真偷听到他们的谈话。”王天宇说。

    “说什么？”

    “你知不知道林氏集团年会那天，林老突然病倒的事？”王天宇看着我问道。

    “知道，那天我在场，洪朝先十有八九是想故意气死老头儿。”我说。

    “那就没跑了！这一系列的事，都是韩立和洪朝先策划的。韩立野心不小，想快点弄死林老，然后一口气吞掉林家的产业。据我了解，林家是家族企业，很多亲戚都等瓜分。”

    我怔怔的看着手中的照片，“我知道韩立早有这个野心，可管洪朝先什么事，他为什么要帮韩立？”

    王天宇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疯子，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问林慧吧？”

    “你知道我和林慧的关系？”我尴尬的看着他。

    “哈哈，你小子是无利不起早，你和韩立老婆没有特殊关系，会关心别人的事？”王天宇说。

    我笑了笑，揣摩起洪朝先为什么和韩立合作，这些事看起来复杂，做起来却顺理成章得心应手，社会水深火热，明争暗斗，并非只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条路，敌人有时候也能转化为朋友，反之亦然。

    我说：“实话说吧，洪朝先是林慧的初恋情人，林慧不想让韩立知道，现在看来，这两个男人早就串通起来算计她了。”

    “智者伤人于无痕，弱者多愁于势单，傲者树敌于无形。”王天宇感慨颇多。

    “啊？”我一愣。

    “看我干什么，网上学的。”

    我笑了笑，继续说：“林慧跟我讲过，洪朝先对她还有旧情。我估计，韩立是想等老爷子死后，他分到家产就和林慧离婚，他这些年在林家抬不起头，反正要离婚，不如拿林慧洪朝先交易。”

    王天宇说：“让你这么一说，我现在明白黑龙为什么没有再碰你们场子了。”

    我想了想说：“对，我们酒吧多次拒绝为黑龙卖货，韩立不可能有这么大面子全身而退，看样子是洪朝先从中调和，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王天宇点支烟靠在长椅上，感叹道：“唉，林慧这个可悲的女人被丈夫、初恋……呃，还有你这个小情人，打太极似的推来推去，下场不乐观啊。”

    我头脑一阵轰响，连王天宇吧嗒烟的声音都那么清晰，内心太煎熬了，韩立不仅让我欺骗林慧的感情，还酝酿这样的卑鄙计划。要是林慧知道她的命运被男人玩弄于鼓掌间，她能受得了吗。

    我情不自禁想起虹姐的那段语录，生活真是挨草啊，笑里藏刀的韩立，猛虎出笼的黑龙，神秘莫测的洪朝先，一点小恩小惠，一点威逼利诱，就能把我们小人物利用的团团转，我在这条路上随波逐流的走下来，一脚一脚陷入泥潭，直到不能自拔。

    “行了疯子，你也别瞎纠结了，做好人容易，做坏人也容易，最难的就是做个还有点良心的坏人，难道你真打算良心发现去找林慧坦白？别犯傻了，且不说林慧能不能原谅你，就说这联合起来的三个人，他们随便拎出来一个马仔，就差点要了你和小芸的命，你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吧。”

    王天宇走后，我在公园草地上躺了很久，快要睡着时却被索菲亚的电话，刚要接电话，她那边又挂了，我以为她按错键了没有理会，可刚放下手机，又响了两声，等我再想给她打过去时，那边已经是关机提示音。

    我忽的从草地上坐起来，恍然反应过来，这应该是索菲亚给我发的暗号，也就是说她遇到特殊情况了。

    我拍拍屁股跑出公园，打了一辆出租车，奔向索菲亚接生意的地方。

    中午我把金杯停那楼下了，从座子底下拿出一根空心钢管，他妈的，趁着心中正有一股戾气，捣鼓点事来玩玩！

    到那客人家门口，我操起钢管咣咣一顿砸门，邻居叫抓的出来，扯老婆舌的要报警。

    我拿钢管指着他们说：“报什么警，老子就是治安大队的协警，刚接到热心群众投诉，我怀疑你们在里聚众嫖娼！”

    “谁呀！”正骂着，门开了，一个四眼中年男子站在门口叉着腰，“什么事？”

    “协警！”我推搡着他肩膀，冲进屋里。

    四眼回头瞅了眼幸灾乐祸的邻居，愤愤的说：“看什么看，都走开！”

    一进屋，简直就是个犯罪现场，开着电视，地上一片狼藉，索菲亚蓬头垢面女鬼似的，正猫着腰蹲在地上组装被摔掉后盖的手机。

    我深吸了口气，拍着她肩膀，急切的问：“怎么回事？”

    索菲亚抽噎着说：“哥，我被暗算了！”

    我满脸怒气的问：“是他吗？”

    索菲亚吸着鼻子，恨恨的说：“是！”

    我看那小子站在身后抽烟，一副忌惮的样子，脸上还有几道抓痕，顿时火冒三丈，一记窝心脚就踹他肚子上，“你他妈怎么跟狗似的，连点男人样都没有！”

    四眼一点战斗力没有，被我冷不防踢倒在地，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嚎丧，瞪着双眼看着我，

    “你敢打人，警察了不起啊，我要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