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该发生的事情

    “怎么了小苏？”林慧紧张的问。

    “我把你从商场买的东西全都落在广场了！”我一拍脑门忽然想起来。

    “看你一惊一乍的，我以为什么大事呢。”林慧无奈的笑起来。

    “呃，那可是好几万呢，不捡回来太亏了。”我说。

    “相比今天你带给我的快乐，丢几件东西算得了什么，咱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顺便可以说说话。”林慧红着脸整理好衣服。

    “那姐别抢着买单，我请你，广场那边有家自助餐挺好的。”

    林慧知道我想趁机去广场看看东西还在不在，眼角闪过一丝温情，挎着我胳膊走出林荫小路，看得出来我在她心里已经有点位置了，嘿嘿。

    “姐，你不怕遇到熟人吗？”我问。

    “哪有那么巧，怎么？你嫌姐比你大，走在一起不搭配吗？”林慧明显有些不悦。

    “哪能啊！姐又年轻又漂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妹妹呢。问题是……”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咱们穿着气质天壤之别，明眼人一看，还以为我傍富婆呢。”

    “鞋合不合适只有穿在自己脚上才知道，这可是你教我的，小苏同学可不要双重标准喔，如果姐想包养你，你觉得我会跟你吃什么自助餐吗？”

    我笑而不语，她都不怕我怕什么，我可是她老公亲自授权委托的。

    我们不紧不慢，散步一样慢悠悠回到恒隆广场，我在餐厅找了个靠墙的位置，轻车熟路的拿着餐盘去点吃的。按照我的浪漫攻势，吃完饭去散步，然后看电影，捱到晚上九点，夜色是俘虏女人最好的屏障。

    这个时候，吧台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住我的目光，她怎么在这儿？我手一抖餐盘差点掉了，怕是自己眼花，又隔着货架子往那边仔细一瞅，这次看得清楚，那确实是小芸！

    我吓得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一瞬间我脑子里涌现出各种各样的可能，她跟踪我？柳晴派来抓奸的？或者她干脆是卧底夜店的女警？毕竟全公司只有我知道六公主的住处，警方想将我们一网打尽？

    妈的，越想越乱！我又往那边凑了凑，只见小芸一边指挥两个服务员丈量墙壁，一边和穿制服的餐厅经理谈话。

    “姑娘啊，画的鲜艳点不好吗？”经理问道。

    “我觉得餐厅是吃饭的地方，还是用暖色调比较好，容易让人产生家的感觉。”小芸的身边放着一个巨大的塑料筐，里面放着各种颜料和画笔。

    “那好吧，你设计的效果图也不赖，一楼和二楼都交给你做，大概几天完成？”经理问。

    “嗯……最快也要两天。我不敢给你用太次的颜料，气体挥发对人体不好。”小芸说。

    “那就按咱们谈的那个价格，你做的好，我向别人推荐，需要什么再找我，我先忙去了。”经理说完就转身走了。

    我恍然大悟，不禁被自己胡思乱想逗乐了，同时又暗暗钦佩，原来小芸白天还有其他兼职啊。

    不过这样一来，我们确实没法在这继续吃饭了。

    我看林慧兴致颇高，不忍心破坏我刚建立起来的形象，干脆给韩立打了个电话。

    过一会儿，我端着一托盘菜溜回餐桌，发现林慧正要起身。

    “林姐，你要去洗手间？”我装糊涂问。

    “我得回家一趟，刚才你们韩总给我打电话，说保姆把孩子磕着了。真对不起小苏，这次要放你鸽子了。”林慧满脸歉意的说。

    “这样啊，没事姐，回家看孩子要紧，有没有事你给我回个短信，省的我惦记着。”我恋恋不舍地说。

    林慧戴上大墨镜，说：“改天来姐家里，让你尝尝姐的手艺。”

    “呃，不太好吧，让韩总知道……”我有所顾虑的说。

    “我有那么笨吗，姐和韩立早分居了，等你来吃饭时，我提前让阿姨带女儿去游乐园玩。”林慧说完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又没法解释，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我松了口气，也没必要刻意躲着小芸，吃完自助餐才走，索性两人也没碰面。

    晚上酒吧照常营业，柳晴是个精明人，她问我这两天上班怎么心不在焉的。我撒谎说，家里出了点事不太顺心。

    “有困难吗？”柳晴双手交叉在办公桌上。

    “没啥事，我爸胆结石，做了个激光手术没花什么钱。”我把去年的家事撩出来扯谎。

    “老人都好刚强，当儿女的不能不当回事，你们县医院能有什么医疗水平，还是接市里好好检查一下。”柳晴抬头看着我说。

    我恨不能抽自己个耳光，一个谎言不经大脑，跟着就得用更多谎言去圆，撒的慌越多，破绽就越多。我知道做这行的人眼力都不差，虽然是唠家常，但我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苏北，有件事你帮我分析分析，老韩说今晚去我家过夜，你说他怎么不怕他老婆找我麻烦了？”

    “呃，你还盼着啊。”我极力掩饰着心慌。

    “不是！我总觉得老韩在预谋什么，再不就是他们两口子快离了。照理说，老韩挺忌惮他老丈人的，如果离婚他这些年的努力就白费了，除非……除非是林慧想离婚，啧，也不太可能啊……”柳晴苦思冥想道。

    “林慧？”

    “你不认识的，林慧就是韩立的老婆。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是有事了！”

    我暗暗吃惊柳晴的判断力，面对她时心情还是很复杂的，她对我不错，我也拿她当自己人。可韩立的任务我没法跟她坦白，不是我瞎忠心，或许是不想让柳晴觉得我在攀高枝。

    柳晴又说了些酒吧生意不太景气的事，她正想方设法撺掇韩立再投一笔钱进来，我只是个服务员领班，没能力帮她排忧解难，只好认真听着。

    下班后，我送欧若拉她们回去，本来就心不在焉，到小区后我才发现人数不对。

    “咦？芭芭拉她们呢？”我说今天这么安静。

    “吃宵夜。”爱丽丝回忆说：“她们晚上那桌气氛挺不错的。”

    “啊，吃独食也不叫咱们一声。”我说。

    “扑哧！”爱丽丝掩嘴一笑，“我的哥哥，你是装不懂还是真不懂，宵夜就是过夜啦。”

    我皱了皱眉头，没继续追问，因为她们几个虽然是平台，很少被客人带出去过夜。男人都有占有欲，哪怕没关系的美女，也不想对方躺在别人胯下呻吟。

    我一直拿欧若拉她们和其他公主区分对待，我觉得她们懂得自重，尤其是欧若拉，她总能在不让客人生气的前提下，逃脱对方魔爪。场子其他公主小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经常喜欢谈论哪个客人尺寸大了，哪个熟客不爱带套之类的，完全是技术交流会。可她们不一样……

    一想到芭芭拉那张洋娃娃的脸，枕在陌生男人的胳膊上，我心里就一真不舒服，当着欧若拉的面，我又不好表现的太过关怀。

    我干笑着问爱丽丝：“往常这种事你不是最积极的吗，难不成是包养小白脸后，就金盆洗手了？”

    “养小白脸也要本钱啊，我今天这不是乡下来亲戚吗。”

    “嗯？”

    “还嗯啥，大姨妈来了，懂吗？”爱丽丝哈哈大笑道。

    她们挺欢乐，我心里却五味杂陈，用郭德纲的话来说，一半海水一半海螃蟹，搞不明白芭芭拉为什么要出卖肉体，她说过自己存款够多，不干那种事啊。

    可我只是接送她们的马夫，又有什么权力干涉人家的自由。比如欧若拉，我知道有个华侨老头在向她求婚，她或许哪天真的会答应。再比如奥黛丽，有个大老板要包养她，她不同意，她说老板包养情人就是养条狗，想玩了逗你乐乐，玩腻了让你卷铺盖卷滚蛋，又得当心男人妻子的耳光和打手，还不如坐台省心，无非是批发和零售的区别而已，所以放着姑奶奶不当，去当狗岂不是病得不轻。

    我多希望那天晚上自己没有那么狭隘，没有因为小心眼而对芭芭拉不闻不问。

    睡了一整天，第二天傍晚上班，我看到芭芭拉在公关部补妆，故意奚落道：“芭芭拉，昨晚上不回来，怎么也不给我发个短信，下次注意点。”

    “你！”芭芭拉眼神中满是失望和愤怒，重重的摔上门。

    “草尼玛的！跟我发什么脾气，把你惯坏了！”好几个人看着呢，我也怪下不来台的。

    这时，索菲亚把我劝到一旁，看左右没人，才皱着眉头说：”哥哥你怎么这么说话，昨晚我们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怎么了？”我惊慌的看着她。

    “昨晚我们那桌客人看上芭芭拉了，想把她灌醉了，我和索菲亚帮她挡酒都挡不住，结果我们都喝多了，他们四个人硬把我们带出场吃宵夜，还把我们手机拿走了。”

    “啊！后来呢……”我脑袋嗡的一声。

    “还能有什么后来，他们都是混混，完全是来硬的，把我们拽进酒店，芭芭拉我们三个被他们四个给玩了一晚上！你都不问问芭芭拉的感受，就讽刺她，她能不生气吗！”索菲亚剜了我一眼。

    我一股股热血直往头上冲，浑身直哆嗦，低吼道：“公关部和保安怎么没管！”

    “管不了，他们……是东子的人，东子是谁你应该知道吧，黑龙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