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1-迷惑

    陈国生正说话的功夫，忽然就听‘轰隆’一声巨响，街道内，一架直升机在周围一群尸妖的不断飞扑之下终于再也无法保持平衡，一头就撞在了街边的墙根上。

    而两架直升机是连接在一起的，这架直升机刚一出事故。旁边另一架直升机也连带着倒在了地上，周围一大群尸妖立刻开始往直升机上扑，没一会儿的功夫，两名驾驶员已经惨死机舱之内，身首异处尸骨无存……

    而再看刚刚冲进伏羲堂的一队特种兵，也已经被里面一群一群的尸妖冲散，几名成员疯狂射击着被逼退了出来，可刚一出门口，立刻被从门口周围涌上来的尸妖群所吞没……土呆介划。

    “陈国生，你这不也是在害人吗？”

    燕七一见已经气得眼都红了，又朝着对讲机里吼了起来，随后，就听陈国生的声音传来：“他们的死是值得的，大部分炸弹已经在伏羲堂里安置成功……我已经为你们安置好了临时住所，你们先撤退吧，由我们749善后……”

    “陈国生。可是……”

    燕七话说一半。剩下的一半却又咽了下去……

    此时此刻，他显然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没错，陈国生的决定是对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紧接着，几架载人的直升机调转方向开始带着我们离开，而没过多久，猛然间，一阵剧烈地爆炸声已从背后传来……

    大家心中一惊，赶紧顺着窗口向外望去，伏羲堂所在的区域，已瞬间火光冲天而起，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筑……荡然无存……

    伏羲堂是张中添留下的，也留给了我们太多的回忆，眼下望着那熟悉的地方就这么简简单单被夷为了平地，我忍不住一阵哽咽，再看身边几个在同一架直升机上的伏羲堂弟子。也都已经低着头暗自抹起了眼泪来……

    对于他们来说，今晚上的经历恐怕永生难忘，一辈子任何一个时间想起来，估计都会是不寒而栗的痛苦回忆吧，相比之下，以他们的资历和年纪，所经历的确实太可怕了……

    几架直升机随后带着我们飞出了市区。飞进了距离市区差不多二十里外的山区，在一处密林簇拥的隐蔽停机坪徐徐降落……

    落下时我环视四周，那似乎是一个秘密的军方基地，飞机刚一挺稳，立刻冲过来一群医护兵，抬着担架背着药箱跑到了飞机旁迎接我们……

    这一次，我们并没有向上次永州时一样，直接就被当成犯人给关起来，而是受到了那些军人前所未有的亲切接待，而带头的一名军人更是先亮出了自己的身份，是749的人。

    杨道爷随后问他，这是什么地方？

    那军人回答说：“您放心，这里很安全，是我们749位于本地的秘密聚集点……”

    随后，那些军人将我们接入基地之中开始紧张地处理起了我们身上的伤口来，这一次，我伤得不轻，但那伤却全是因自己导致的，是那玄龟留下的战甲将我身上的妖力吸收殆尽所至，而所受的外伤倒是没有几处，而且都是无关痛痒的皮外伤。

    倒是三哥、猴儿哥和白龙三个人，显然是伤得不轻，当然了，就凭那些尸妖和傀，自然也不可能让三人伤得这么严重，是那面具男，他压制性的攻击显然是给了三人前所未有的重创。

    而再看其他人，多多少少也都挂了彩，我帮着马丹娜姑姑仔细一统计，除了汤耀牺牲以为，他和陶璟慧带来的十六名天诛府高手中仅剩下两人幸免于难，而大多数是为了保护身边的弱小者而丧命的，比如孙凯和三胖，以及我们伏羲堂的那些弟子们……

    而伏羲堂白龙坐下原有十二名弟子，虽说全都经历了人生中第一场生死未卜的激战，但是好在有天诛府的高手们在旁保护着，大多数都安全闯了过来，只有三名弟子惨死伏羲堂天台之上，其余都多多少少受了伤……

    看到这一数据，我一阵心痛，但令我欣慰的是，陈薇和殷浩虽然都被今晚这一战吓得不轻，但好在都逢凶化吉，只是受了轻伤而已，而再看媪、傻狍子、陈宝等等其他人，伤得倒是也都不重……

    清点完人数，我走到基地外面望着伏羲堂的方向独自抽起了烟来……

    好端端的伏羲堂，就这么没了……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一阵轻缓地脚步声突然传来，燕七已经叼着烟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扫了我一眼之后，他先递了我一根烟，随后微微一笑问道：“小马，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什么是道……”

    我话一出口，燕七又是一笑，摇了摇头说：“怎么，你已经进入这行这么久了，还在困惑这种无聊的事情？”

    “可是燕七，到底什么是道？”

    我转过头去盯着他问：“天诛府除魔卫道，道在哪儿？上古年间，巫鬼教的前身九黎神族在旧神族的干涉下输掉了战争，现在他们要取回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是道，还是非道？旧神族创世，人类却因为自己的贪念和欲望而鸠占鹊巢，如今我们所诛杀的那些祸乱人间的妖魔鬼怪，岂不正是那些创世神魔留下的同族余辜？那人类，是道，还是非道？我们为了人类而斩妖除魔，这又是道，还是非道？还有我……”

    我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胸膛，一股前所未有的激动已经油然而生，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我今晚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小茹，乃至于媪，我们又算什么？我和小茹已经沦为半妖，媪更是上古灵兽，数千年来在本是由自己族人创造的世界中被仇人所追杀，却被归位了异类，我们到底算什么？我们到底是该继续保护那些无知的人类，还是站到人类对立的一面，回归真我？道，道到底在哪儿？我迷惑了……”

    “小马，任谁都会迷惑……”

    燕七淡淡一笑，答道：“小马，你有这种迷惑也情有可原，世人都会迷惑，你当然也不会例外，不过，我们还是先聊些别的吧，来，你跟我走……”

    说着话燕七已经站了起来，我赶紧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开会。”

    燕七笑答道：“你的迷惑终究只是自己的迷惑，可现在我们最关键的，是赶快解开整个天诛府的迷惑……”

    他没再多说，说完转身就往基地里走，我也赶紧跟了上去。

    跟着他穿过走廊之后，燕七将我带进了一间完全封闭的会议室内，进去一看，杨道爷、马丹娜姑姑以及媪都在，而陈国生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

    一见我走了进来，陈国生立刻摆手示意我坐下，随后一边整理着桌上的文件，一边头也不抬地冷冰冰说道：“既然人已经到了，那么我们正式开会吧……你们放心，好在这次的事件及时得到处理，并且也没有像永州之战中那九头蛇相柳一样，对市区造成太大的破坏，应该很容易就能压制下去的……”

    陈国生话一说完，就听杨道爷说道：“可是，群尸过街这也不是小事，我听说整个市区所有医院的太平间现在都已经空了，即便是749及时通知下去全面戒严，但是在医院里还是有很多的目击者看到那些尸体活了过来，这怎么办？”

    “没关系，全都推给中东的恐-怖-分-子就好……”

    陈国生笑了笑说：“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虽说那些混蛋有时候做起事来真的很恶心，但之所以一直没被彻底消灭，自有我们的道理，有很多的事情还需要他们帮忙来背黑锅呢，就比如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