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过人

    我连忙转过身去，原来来人是老赵。我用手电晃了晃他的脸：“你怎么来这儿了？”</p>老赵说：“我不是看你半天没下来吗？就上来看看，这层楼不是没啥设备吗？在这儿干啥？”</p>听到这话，我又转过身去。准备让那女生回去睡觉，就算长得漂亮，这大半夜怎么说都不合适。可我重新往那房间一看，瞬间就怔住住了。</p>接着我像疯了一样快步冲进那个房间。用手电四处晃着。这房间堆积着扫把之类的东西，地上柜子上都堆满了厚厚的灰尘。</p>没有钢琴，没有钢琴声，没有淡黄色的灯光。更没有跳舞的女生！同时我也意识到，在老赵拍我的瞬间，钢琴声貌似就已经停了！</p>我瞪大眼睛，嘴里喃喃着不可能，刚才我明明看见了，如此的真切，怎么可能一瞬间就消失了呢？</p>我走进这房间转了一圈，不得不接受空无一人的事实。我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恐惧，就像心脏被人一把捏住了，喘气都有些困难。</p>老赵可能看出了我的异样，走进来抓住我的肩膀，皱眉问道：“小秦，你这是怎么了？”</p>我转动着僵硬了的脖子，看着老赵：“你刚才上来的时候有没有听到钢琴声，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红裙子的女生在跳舞？”</p>老赵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你是不是生病了？谁会选这个时候弹钢跳舞啊？你到底是怎么了？可别吓我。”</p>我拉着老赵的胳膊，拽着他走出了这间诡异的无人寝室，然后再把刚才遇到的邪乎事给他说了一遍，李安那女生嘴角有一颗红痣这些细节都给他说了。</p>“你说什么？！”老赵全身一阵哆嗦，大声吼了一句。</p>他这突然夸张的反应吓了我一跳，再一看老赵的脸色，竟然变得惨白惨白的，眼中满是恐惧。</p>我问他是不是知道什么。</p>他连忙转过身去，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瘆得慌。呵呵……你别看我身体挺壮，其实胆子老小了。这地方邪乎，既然检查完了，我们先下去吧。”</p>他说完，就径直往楼下走，像在逃一样。</p>我使劲晃了晃脑袋，抿着嘴再往那被黑暗充斥着的寝室看了一眼，心想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p>强行让自己不去多想，正准备跟上老赵，迈出了一步，踩到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硌得慌。我把脚移开，用手电一照，地上的玩意儿顿时就反射出光芒，是一个很精致的耳环，反光的应该是钻石，老大一颗。</p>我把耳环捡起来，想着会不会是哪个女生遗失的，便给揣进了口袋，准备明天在保安室门口贴个寻物启事。</p>回到保安室后，老赵一言不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蹲在门口不断抽烟，我也点上一只烟，蹲在他身边，还把他吓得一哆嗦。</p>我以开玩笑的口气说道：“我这当事人都没你这么害怕。”</p>老赵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没有说话。安慰了他两句，不见效果，我也懒得去管他了。不过气氛有些沉闷，以往老赵特别能侃，和他一块值班，就算最无聊难熬的那几个小时也觉得有趣。</p>刚才碰到的那事，就像一片乌云漂浮在我心口一样，整个人都是沉甸甸的。那女生美丽的容颜还历历在目，清晰无比，实在不像是幻觉，可那一瞬间一切都消失了，这太不正常。而我总觉得老赵知道些什么。</p>我拍了拍脸，对自己说肯定是这段时间太累了，不能胡思乱想了。</p>老赵突然成了闷油瓶，一晚上的时间特难熬，我坐在椅子上玩手机，越玩越困，便趴到桌子上打起盹来。</p>正睡得迷迷糊糊，被老赵叫醒了，一看时间，天都快要亮了，这个时间还要出去巡一遍逻。</p>我见老赵就像一瞬间老了十岁，脸上的皱眉又深了几分，眼皮耸拉着，死气沉沉的。</p>我问他没事吧，他摇头说没事。看起来他很不愿意和我说话，我也就没多问什么，就是心里莫名的堵得慌。</p>巡完逻，回到保安室把在女生寝室捡到的那个耳环的寻物启事打印出来，粘贴好后，天就大亮了，白班的同事来接班，我把耳环留下，便和老赵回去睡觉。</p>我们住的地方是职工寝室，我和老赵一个房间，上下铺。</p>老赵依旧无精打采的，回去后脸脚不洗，就窝进被窝。我现在也困得不行，没有管他，洗漱后就上_床睡觉了。</p>一觉睡到下午，起来后发现老赵已经恢复正常了，神采奕奕的，一张嘴又挺不下来，见此我也放心了，看来老赵只是被吓到了。</p>我们去食堂吃了点东西，老赵去上厕所了，这是他饭后的习惯。我准备去保安室转悠下，看看那耳环被领走没，那可是镶钻的，看起来都挺值钱。</p>刚来到保安室，一群女生就结伴从校外回来。</p>就像有一种神乎其神的力量，指使着我抬起头，朝一个女生看去——明亮的双眸，绝美的面容，最重要的是嘴角那一点朱砂，这……这不正是昨天在女生寝室顶楼跳舞的那个女生吗？！</p>只见她和同伴有说有笑，和其他女生一样，青春活泼，虽然她的穿着和昨晚的红裙差别有点大，当那张脸我是绝对忘不了的。那昨晚跳舞的就是她吗？她是如何做到在一瞬间消失的？</p>以前在部队时有心理医生给我们上心理常识课，那医生有讲到幻觉，他说任何幻觉的出现，都是因为下意识里有对某件事物的印象。</p>但我敢肯定，我从来没见过这个女生，怎么会莫名其妙出现幻觉？</p>等我回过神来，那群女生已经走远了，我产生了一种去拦住她的冲动，但又想到那事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这么冲上去一定会被当成神经病的，便硬生生压制住了那冲动。</p>白班的同事调侃了我几句，说我那眼神都快冒出火了，肯定是想女人了。我正心绪不宁，没有理他们，自顾自的抽烟。</p>那耳环没人来认领，依旧放在保安室里。</p>等我和老赵交完班后，我一把抓住了老朱，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老赵，你都在这学校干了几年了，你跟我说实话，昨晚那个寝室，你肯定知道些什么。”</p>老赵甩开我的手：“你这年轻人怎么这样，这有什么好问的？”</p>我说：“你知道我今天看到谁了呢？看到了那个女生！她嘴角有一红痣，我是不会认错的！”</p>老赵突然深深皱起了眉头，眼神中竟有些茫然，像是在犹豫什么一样，最后他轻叹了口气，扭过头迎着我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道：“那间寝室，死过人。”</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