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零三章、女人的姿态

    慢车，票价便宜，适宜山区的群众。车站很小，一间站房，一间行李房，一间候车厅完事。房子有些陈旧，山里的松木建筑，屋中央是三角形的尖顶，前脸挂着深入人心的铁路l一g一。因为站小停靠的车少，尽管是慢车乘客依然很多。也许设施不到位，管理人员也少，车站显得很乱。

    吴君与上官文燕到的时候，月台已堆满乘客。好在帮助买票的县人武部的同志有些办法搞到硬座票。挤挤擦擦上了车，一股不新鲜的空气迎面扑来撞的人脑仁疼。

    上车前吴君接了个电话，应该不是好消息，脸上挂了样。上官文燕陪着小心问。“喝水吗？我去打一杯。”

    “人多别去了。”

    “没关系，我挤过去。”

    “长点眼好不好，这么拥挤不正好让人有机可乘吃豆腐。”吴君心里烦，好话没好说。

    山里人质朴，他们不讲究慢条斯理，出一趟门要带好多东西，而这些东西装在各式各样的旅行箱，编织袋，布袋里到处放。占了行李架，塞满座椅下，有些索性就扔过道上，从而造成列车局部肠梗阻。

    “都怨我不好！到这里看节目，耽误你正事了。”

    吴君眉头紧锁，心事重重。集团董事会他没赶上，有些决定出乎他预料。

    “不关你的事，别往自己身上揽。”

    上官文燕伸手拉过吴君的手掌温存地探寻。“生气了。”

    “没有。”尾音拖的很长，听得出有份不同寻常的心情。

    “买不到车票，困在部队两天真怕你生气！”

    “有完没完？非往沟里带呢。”

    将吴君的手臂往怀里拖点，脸扭向吴君满带歉意地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烦！我真的很珍惜这两天你花那么宝贵的时间来陪我的时光。也许，咱们今后没这样机会一起外出了。所以，我不想带着遗憾！或让你带着不愉快的心情结束这次旅行。”

    吴君明白上官文燕话里的意思，这种事说一次男人记在心里就行了。没必要反复提醒，说的太多就是矫情。“往后的事谁也无法先知先觉，没必要杞人忧天倾。”

    不再言语，柔柔地将头倚到吴君肩膀。

    “小伙子，女朋友挺好的！”列车对面坐着一个中年大叔，是看非看地瞧着他俩人对话。

    可能感觉冷淡上官文燕太过明显，吴君把手拉回来摸摸上官文燕白皙的手弥补性地表现着亲热。

    “听说过家有贤妻男人不遭横事的俗语吗？”

    “有耳闻。”出于礼貌吴君接了中年男子的话尾。

    “你们应该不是本地人。”

    不知中年男子想说什么？吴君象征性地“嗯。”了声。

    “像你女朋友这样干净漂亮的姑娘满车厢大概找不到第二位。”

    这个问题不好自告奋勇狂妄自大！吴君只能采用模棱两可的外交辞令。“也许吧。”

    “所以许多人见了，眼都直了。”

    “反正带着她走到那都是焦点。”得到赞许吴君的心情逐渐放下戒备。

    “当然有些行为是可以理解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人所共知的定义无需回答。吴君点点头表示赞同。

    “我上车的时候在你们身后，看到一些人想做不雅的动作。你女友很敏感也很大气地推挡躲开了。这让我佩服有加。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层面生活，你若事事计较一定受不了。先声明我不是鼓励猥琐与犯罪！我是认为有时女人需要一种姿态，一种美丽优雅自我保护化解危险于无形的姿态，那样才能让自己的男人少怒发冲冠惹祸端。”

    吴君忽然笑了，他端起上官文燕手放在眼前看看，旋即吻了一下她的手背随后对中年男子说。“很感谢！我明白你要说的了。”

    其实吴君早有察觉自己有意无意地挂个脸子给上官文燕看。总政歌舞团下部队慰问演出必须像乌兰牧骑轻骑兵那样分成许多小分队才能在春节前完成下基层的慰问演出任务。而分开自然遇到人手捉襟见肘的难题。所以李队长希望借上官文燕几天随小分队下连队慰问演出报酬从优。而自己因事心烦不阴不阳的态度令上官文燕不敢自作主张，结果让上官文燕看着他很难为情地婉拒了李团长的加盟邀请。

    就说打靶，吴君自我吹嘘打过手枪，有很好的准头结果第一轮比赛五发子弹竟输给了上官文燕9环。文燕肯定是耽心吴君不好意思，第二轮后几枪干脆佯装脱靶。惹得尹梅大叫。“吴总看见没！处处让着你，以后对人家好点！”

    “作家亦舒说过：做人最要紧的是姿态好看，如果恶形恶状地去追求一样的东西，那么赢了，也是输了。男人女人同此理吧。”说这话的时候中年男子忽然有些伤感，眼眶隐隐地红起来。

    “这话是我和初恋女友分手时她对我说的话。”

    “那她现在呢？”一直听说话的上官文燕突然冒了一句。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这是一段感伤的故事。二十年前作为一名大学生，吴为民自告奋勇报名来到山高林密的农场工作，在那他遇到生命中最爱的一个女孩，来林场实习的大学生倪梦晨。相同的学历背景让他们有了许多共同语言。只是在交往过程吴为民慢慢知道这是地区林业局副局长的千金女儿。自己是大山里普通农民的孩子，倪梦晨是赫赫有名地区林业局副局长的千金。他认为地位太过悬殊，成功的可能渺茫。为此，他故意疏远她，随意而懒散地对待她，颐指气使，不给她好脸色。几经努力无果，终于有一天倪梦晨留下亦舒的话再也没回来。

    关切之心写满上官文燕的脸上。“那你没去找过她。”

    “找过，她家调走了。听说调到北方某个省工作了。”

    “你现在，”上官文燕没好意思往下问？

    “我始终单身。”

    上官文燕往吴君身体这边靠靠。“好悲情！”

    吴为民笑了，笑容有些悲壮。“徐志摩说人的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某个人忘却自己。不求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见你。”

    “你们男人都这样，弄些骗自己的言行装伟大。既然爱了就别放手啊！”

    “我同意你的观点！只是我醒悟的晚了。所以，我今天很冒昧地加入你们的谈话就是想告诉你们：生活，终会因情而温暖，日子也会因爱而幸福。千万不要因为一点嫌隙，一点别扭，一些所谓的门当户对的习俗，放松那双爱人牵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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