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6章 白日撞客：摊牌不成反遇鬼

    三月末的京郊已经花开烂漫。

    清晨下过一阵小雨，上山的石阶便已如洗过一般，透出石固有的白来。

    因是举家山上焚香祷告，柳金蟾也没好和墨儿慢慢爬山，只能跟着家里的男人们一起坐着马车进了建在山腰的寺庙。

    焚香祈愿什么的，男人们自然是虔诚。

    柳金蟾则和墨儿简单地上了一炷香后，便相约踱着踱着，悄悄出了寺庙，上了后山。

    不及墨儿开口，柳金蟾已经先开了口：“这样真的好吗？”

    柳金蟾俯瞰着山脚的那片已经浓缩乐数倍的京城，禁不住回头看墨儿。

    “你指什么？”墨儿的心一阵小跳，只当柳金蟾已经知道东宫的计划毕竟北堂家的厉害之处也不是不容小窥的。

    “我听说了。”柳金蟾捡了一块石头坐下，“你们家族是东宫的人，而我明白怎么回事时，就成了中宫的人。尽管现在看似风平浪静，但

    谁知道，我们会不会明日就反目，斗得你死我活呢？”

    “柳姐姐是为了这个才约墨儿的？”墨儿说话开始变得小心。

    柳金蟾嘴角微微一勾，扭过脸看向另一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不确定似的道：“谁知道呢？也许是也或许不是

    毕竟，看得见未来的话，你我就不会如此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了。

    当然，狗血故事里，总会写两个关系极好的朋友最后成为死敌，但我觉得这世上的事儿，不是谁斗赢了谁，谁最后就一定能笑到最后。”

    “怎么说？”墨儿挑眉。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自古以来在上位者，最讲究的就是制衡二字，放任任何一方做大都是祸患，但如果两方能一直相互掣肘，那么她们的位置就会坐得稳稳当当，可，如果”柳金蟾将一根木板搭在一块石头上：

    “这个平衡被打破了，那么她要做得就是达到一个新的平衡！”

    “如果这是中宫一派，这是东宫一派。”柳金蟾捡起数块石头，分别放在木板的两端，“这块是中宫，这块就是东宫一众。现在是持平的，上位者就可坐山观虎斗，然后她只要稍微倾向这其中的任何一方，便可轻易地铲除其中的一方。可”

    柳金蟾取下最大的石头：“中宫一派亡，要想达到新的平衡，就只有再拿下这块！”

    柳金蟾继而又取下第二块石头，然后淡淡地笑着看向墨儿：“而以尉迟家族在朝中的门生之众c声望之高如果我没算错，它将是继北堂家之后，第二个将被拿下的大族

    以史为鉴，可观兴衰。

    尉迟家将是第二个北堂家族用你时，你是忠臣良将，国之栋梁而嫌你碍事时，你九族连同你的所有门生，就全是国贼！

    别这么看我，天下是皇上的，她说你是贼，你合族就是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姐夫当日的父母是怎么被投入大牢，又为何被放出的？你的家族是最明白这里面的始末的？

    而这就是为什么尉迟山长，在北堂家式微时，为何要立刻功成隐退，无论当今皇上怎么挽留，她也坚持要去乡野当一村妇。

    她满腹经纶，一腔报国热血，还没能真正一展宏图，做上几件利国利民的大事，为什么呢？

    因为帝王心，伴君如伴虎！”

    好似能给人催眠的柳金蟾不疾不徐地只盯着墨儿瞪圆了的眼，一字一字说得看似漫不经心，但墨儿却觉得柳姐姐吐出的每一个字，犹如铁锤般一锤一锤地重击在她的心口。

    她自幼，家人最爱谈论c也最不理解的就是姥姥姥爷，为何好不容易位极人臣，却为何突然就隐退乡野，有人说是姥姥本来就是高洁之士，也有人说姥姥是世外高人，早弃名利富贵如浮云

    只有姑母每每听到这话时，会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地嘲讽状，此后，姑母更是令愿独自品酒对月，也始终厌倦与族人说长论短。

    虽然很不甘心，墨儿还是忍不住咬着唇，很不服气地将眼撇向那边的山野：“为什么你知道这么多？”明明只比她大两岁而已！

    “因为我比你多活了三十多年！”柳金蟾抛起了小石头，顺便玩起了杂耍。

    “吹牛！”三十多年墨儿擦了擦自己有些不服气的小嘴儿，愤愤地瞪着柳金蟾吹牛不打草稿的脸，“你咋不说你是千年老妖精呢？”

    “骗你干嘛啊，我还见过鬼差呢！”

    柳金蟾放下手中的石头，笑向墨儿嘟得老高的罪，朋友之间最怕什么？就是嫉妒！但她生来就比常人多了几十年的阅历，这阅历而今看来，就是她想隐藏，但为了活下去，是无论如何也隐藏不了的。

    果然，柳金蟾这话一出，立刻换来墨儿诧异的瞪视：“鬼鬼鬼鬼差？那你那你怎么还活着？”莫非不是人？

    “其实我说的那多活的三十多年，不是指现在，而是我投胎时没喝孟婆汤。

    前世死时正好三十六岁，是被人怎么说呢，有个女的跳楼，把我砸进河里淹死了！”柳金蟾明知墨儿不太信，却还是自顾自地试图说服墨儿，但

    她音没落呢，忽一个银铃般地声音，就从那山崖的峭壁处冒了出来：“而我就是那个把你砸进河里的女人代号十三！”

    伴着这声而来地，则是一颗突然就从峭壁处冒出来半截人头。

    别以为这是大白天，但柳金蟾和孙墨儿还是吓得抱做了一团：“啊啊啊”这是什么妖怪？

    二女音才起，一直隐藏在二人身后的暗卫已纷纷跃出，横在了二人的身前，执刀而视刚冒出来的妖怪，其实他们在脑袋冒出来的那刻，已经数刀齐刷刷地砍了过去，只是

    柳金蟾和墨儿惊得闭眼，再睁开时，本以为会看见的血溅一身，不想地面除了刀痕外，空无一物，峭壁上也是什么都没有，这是

    大白天闹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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