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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犯错的人是谁?(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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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十章犯错的人是谁?求全订!

    绿色是属于生命的颜色,也是人类能够感到最舒服的颜色之一。

    因为在人类基因记忆当中,绿色意味着食物。

    破虏军从纍城出发,一路沿着东胡通往燕国千年的官道,这一路上十分明显的,用肉眼就能感受到生命的觉醒。

    从冰霜踏入草原,两个季节,一个眨眼。

    最神奇的是一次露宿,安营扎寨时刚刚溶霜的草原还是一片荒芜,露出暗ns看着有些贫瘠丑陋的土地,但是第二天就已经被一片绿色的海洋覆盖了。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王离曾经嘲笑过王诩总是把羡门景色拿到人间笑谈,现在看来,也许是真的。

    平阔的草原变得绿意盎然,让人觉得赏心悦目,更他们开心的是在草原上纵马狂奔,入眼除了天,就是地,几乎没有树木和任何遮掩物的情况下,纵马驰骋感受着刀子般的寒风刮破连的痛楚时,对于男人来说是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魔力。

    不过辽阔平坦也有坏处,就是没有什么地标参照物可以确定方位,有时候纵马跑的太开心,就容易偏离轨道,甚至容易在原地打转。

    尤其是对李信这种家族遗传方向感不算强的人。

    好在有王诩给他的指南针,能够让他随时保证方向。

    李信与王离是兵分两路的,王离和慕容竭负责走官道,沿途收集东胡部落的难民,目标是乌桓山,而李信则带着人沿着东胡和肃慎边界道路向着鲜卑山的方向走,主要负责的就是探查肃慎和其他原始部落的情况。

    不过走了可能近千里,从苍茫一色的冻土,一直走到绿草遍地,李信除了在一些山洞里抓了几百个野人之外,并没有太大的收获,东胡人,肃慎人的部落影子都没有看到。

    抓到的这些野人,长相也跟辽东的野人有很大的区别,就是他们的体毛比较多,像是没进化好的山魈,长相也有点相似,而且不通人理,在发现李信没有杀了他们之后,就大大咧咧的把他们当成了自己人。

    可以说是很淳朴了。

    而且经过长时间的相处,虽然这些野人还没有学会说话,但是已经能大概够理解李信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于是他们就自发的成为了当地的导游。

    最终将李信带出了平阔的草原地区,看到了连绵不绝刚刚冒出新芽的榆树。

    这说明,他们已经走进了草原与森林的过渡地带,按照王诩的叮嘱,说明他们再往前面走几百里,遇到的天气就会骤变,说不定此地开春,彼岸还在飘霜,让他们一定不要擅自因为感觉天气暖就减少保暖,以免到时候寒气入身重病。

    草原上没有草,自然也就没了畜牧,但是森林中即便没有树叶,依旧也会有各种动物的。

    破虏军是一个习惯性打猎的队伍。

    于是李信带着破虏军在这片森林中,沉迷打猎和帮着王诩收集各种他想要的动植物样本。

    直到王离带着人来与他兵合一处。

    看着李信在一条河边建筑了一个巨大的羊圈,里面装满了从林中抓来的梅花鹿,马鹿,黄羊,斑羚等动物,还有一个小一点的,里面装着狼,猞猁,老虎还有熊等猛兽崽子,还建立了一个笼子,里面装着各种被扒光翅膀羽毛的鸟类,除了眼熟的丹顶鹤之外,还有一种长得像大型山鸡的怪鸟,名为大鸨。

    “人没抓到多少,拿这些牲畜充数?”王离参观了三个大型动物园之后对着李信笑道。

    李信笑着摇摇头“选了几十对幼崽给大帝送回去了,不过这些都是鱼饵。”

    王离抱着一只瑟瑟发抖小猫般的猞猁,满脸欢喜“鱼饵?你想把这边的猎物都抓光,让肃慎东胡人自己送上门?”

    “论起捕猎我们或许不如他们,但是咱们有各种工具啊,你是不知道这边的老虎和狼是一样成群的,而且狼群数量和提醒普遍都比秦岭和辽东的庞大,东胡肃慎人能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生存下来,必然有长处,怪不得连大帝都引之为患。”李信另起另外一只棕熊幼崽“这里的熊罴庞大无比,一轮弩箭齐射竟然还能逃窜,可怕。”

    “山戎以罴为图腾,自然不凡。”王离眯着眼笑了笑“不过再强,不还是被我们拎在手里?”

    李信也咧嘴笑道“说的也是,慕容竭呢?”

    “我把他放在东胡南帐了。”王离说道。

    李信微微皱眉“不怕他就这么跑了?”

    “就怕他不跑。”王离冷笑一声“不过即便他不跑,那么回去夹击东胡的先锋军,依旧是他。”

    “东胡南帐估算足有十万人吧。”李信打量着地图“看来我们是见不到北帐和王帐了,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否则要错过夹击东胡的时间了。”

    “我父亲还没有传来消息,很奇怪,难道真的跟齐军打起来了?”王离皱眉道。

    “应该不会吧,秦王早已经与齐相后胜相通了,以齐王建那种窝囊性格,很难有胆子主动挑衅。”李信皱眉道。

    “不清楚,就以此为界吧。”王离摇摇头,手指着远处的河林交界的地方“在往西搜寻十天,无论是否有收获,都要往回走了。”

    “本来还以为能走到乌桓山的。”李信叹了口气“看来在地图山跟实际距离,差距确实很大的。”

    “主要是探路,下一次就熟练了。”王离笑了笑,蹲在地上揪起一撮嫩草,看了看它的根系“不过这片草场,比赵地匈奴草场要贫瘠不少啊。”

    李信眸子一亮“西进是迟早的事情,大良造稍安勿躁啊。”

    “怕只怕回去,秦王就把我锁在咸阳,寸步难行。”王离叹了口气,将手上嫩草扔进风里“要是再拖两年时间,必然能够挥师西进,一扫匈奴。”

    “大帝都说想要解决匈奴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至少要五年时间,才能勉强将匈奴堵在西域门户,但是想要消灭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能够继续往北逃窜,大帝说过,那边还有无数国度。”李信轻笑着说道“本来我还有些不信华夏神州之外还有其他国度,但是来到这辽东苦寒之地,看了这多品种不同的野人后,我对此深信不疑,既然这么贫瘠偏远的土地都有人烟,那么其他地方,自然也有。”

    王离微微眯起眼,把怀里已经睡着的猞猁扔进笼子里,拍了拍手“我想好了,回去找秦王讨个职位当马倌。”

    李信一怔,皱起眉。

    “走吧,带我再来林中绕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驼鹿群,按照日子,应该也都迁徙回来了啊。”王离笑着岔开了话题。

    迁徙是一件十分壮观的事情,不只是人,还是动物。

    随着硬实力的增长,野心自然也是逐步增长的。

    虽然王离他们带走了一万五千大军,屠檀也带走六千人马,孤竹国如今只剩下四千沚戛军和两千若木军,以及三千战力未知的火凤军,和仇禾在纍城工人中挑选了三千人组成了预备军。

    孤竹国现在只有一万两千多战力,却敢一下子陆陆续续吸纳了辽东森林以及燕国难民,五万多人,连王诩自己都感觉有点飘了。

    本来只能居住一万人就很拥挤的毫都,一下子涌进了五万人,一下子就显得拥挤不堪。

    但是对着这些迁徙者来说,睡在毫都的大街上,都是一种豪宅待遇。

    毫都原本的老居民都已经转移到了祖山朝歌城中了,此时毫都只剩下部分筛选过,有管理经验的居委会成员。

    居委会是最近王诩成立的一个部门,从各地挑选有丰富的管理居民,调节人际关系的人才,负责主要接手新移民们的事物。

    依旧是惯用的分割治理手段,将妇孺和青壮男子分开,妇孺很好管理,只要给她们安稳的居住和稳定的饮食就可以,但是青壮男子吃饱喝足之后,就会生起很多心思。

    新移民青壮主要分成三大个群体。

    根本听不懂说什么,只知道吃和干活的野人。

    已经形成小利益集体,抢着种地但是目的不明的燕国齐国难民。

    最后就是陡河匪了。

    其中也以陡河匪和燕国难民的实力最为庞大,因为人数占据了青壮的三分之二。

    这些人刚开始还好,看到毫都城比蓟城还要高大坚固的城墙,怪异的石制建筑以及干净的居民和城市环境,都抱有深深的敬畏之心。

    让泡温泉就泡温泉,让搬砖就搬砖,乖巧的不得了。

    但是半个月过去了,这些人适应了孤竹国特殊的安逸状态之后,就有了很奇怪的反应。

    他们先是因为语言不通,经常会与野人们产生争执,可能是燕地人都比较彪悍,一言不合就动手。

    野人就比较怂,被打了也不敢还手,也不敢告状。

    而且似乎尝试到了武力带来的福利,陡河匪和燕地难民开始慢慢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了,试图用武力控制这些野人,替他们完成劳作。

    王诩是故意没有派遣监工督查这些新移民的,为的就是测试这些人的人性。

    因为已经有了文化根基和三观的燕国人,毕竟和之前的野人奴隶是不一样的,想要治理他们,王诩还是得摸石头过河。

    在这段时间的观察中,王诩见识到了燕地难民身上那种对野人的种族优越感和文化鄙视。

    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不久之前,他们跟这群野人一样,衣不裹体食不果腹,吃一碗黄豆汤都要跪谢叩首感恩戴德。

    一转眼过去,这些人就想着翻身当地主了,每天指挥着野人们帮他们干活,然后自己偷懒,还有一部分人,可能是仗着自己是燕国人,有些文化见识,想要学习从家和街头艺人口中听到的传说故事,有朝一日成为某些权贵的门客,成为人上人,衣食无忧。

    于是这些人就经常坐在王殿广场上扯皮,试图引起王殿中的贵人注意。

    贪婪懒惰,自命不凡,狭隘,爱做白日梦这些丑陋的人性在这群人身上暴露的十分彻底,从这些人身上,王诩已经看到了此时整个华夏大地的文化缩影。

    这种现象一定是上行下效的传染病,而并非与生俱来的,这些底层人民一边痛斥着权贵的恶行,一边又羡慕向往着权贵的生活,梦想着自己也能够成为权贵,来奴役和指挥他人,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把自己的梦想建立在伤害他人身上的,一定是扭曲的价值观。

    王诩现在能够看出,为什么秦末起义,陈胜吴广能够在两个月能,从一百人的队伍发展到十万人的队伍,也能理解英布只是一介囚徒,登高一呼就能招揽数万盗匪。

    这就是所谓的历史大势,根本原因就在在于当时历史节点上,人心的糜烂。

    这种糜烂,促使了所谓的大争之世。

    周篡商是开端,春秋为过渡,战国是腐朽,秦末则是爆发。

    战争没有让中原诸国的人们知道自力更生与和平的可贵,反而催生了他们的。

    当一名野人不慎被打伤昏迷后,王诩对于治理遗民的第一条命令,终于从祖山朝歌城的王殿中传出。

    当铁马金戈如同地煞沚戛军,从纍城出发封锁毫都城门,当火凤军像是燎原之火布满城墙时,当身披金甲,背负金钺宛如熊罴的威武神奴横立在街道时。

    这些已经把毫都当成了自己城池的燕地难民,终于想起来。

    他们并不是这座城市的主人!

    这时他们才感觉到,身上的兽皮衣,脚上的兽皮靴子,肚子里还未消化的食物,以及开口呼吸的空气,都变成了宛如千金重的秤砣,压断了他们的脊梁和骨头,像是一滩软泥一样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瑟瑟发抖。

    这种恐惧和当年王翦破城时,那种失去一切,命如草芥的绝望缠绕着所有人,让他们陷入无尽的恐惧当中。

    一架在阳光照应下笔太阳还要明艳的巨大马车,被十几只身披铠甲的驼鹿拉着,缓缓的走在主干道上,铁轮和砖石发出的摩裟声,让所有人都有些窒息。

    车身造型像是一只飞鸟,用各种宝石稀有金属点缀勾画成的玄鸟座驾第一次出现,带给这些燕地难民第一次的震撼,不是因为它奢华精美气派的外形,而是代表着让所有人窒息的恐惧。

    玄鸟座驾最后停在了广场中央,随着咔嚓咔嚓齿轮摩擦以及转轴的声音响起,高达两米的车顶裂开,像是两只苍鹰的翅膀长开,露出车厢的真面目。

    一张纯银打造的王座折射着刺眼的光芒,底座镌刻着一副商朝玄鸟降世的图腾,还有各种被彩色宝石雕刻成的玄奥符镶嵌在上面,一张用墨玉打造的三米宽,一米长的玉案上四角雕刻着四方神兽,桌地雕刻着各种图腾神兽,看着就有一种强烈的肃杀敢。

    玉案四角上的神兽头顶,分别摆着四样礼器。

    东角青龙上摆着一方小型的编钟,寓意钟鸣鼎食,内政颁布时敲钟。

    西角白虎被一把金银相交的天子剑刺穿虎头,寓意杀伐,刑法时拔剑。

    南角朱雀口中衔着一本丹书铁劵,寓意典藏德教,振民育德时翻书。

    北角玄武驮着一方玉玺,寓意智德安康,天灾时持玺以镇。

    一身白色羽袍冕服的王诩坐在王座之上,与其仿佛融为一体,已经长得半长的黑发被风吹动,时而露出有些消瘦了的面容,一双重瞳如同利刃般扫过跪伏在地的所有燕地灾民,最后放在广场功德玉柱子台上昏迷不醒的那个遇害者,缓缓开口“犯错的人是谁?”

    玄鸟座驾四周的神奴低喝着重复着王诩的问话,然后像是传递一样,给下一个人,直到传达到居委会的官员们,分别用野人的语言,燕地的语言,齐地的语言进行同声传递。

    但是偌大的城中除了风卷旗帜和偶尔传来的金戈相撞声之外,几乎落针可闻。

    跪伏在最前端的臧荼和李左车,两者目光都充斥着兴奋与狂热的看着王座之上尊贵无匹的男子。

    这,就是孤竹国的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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