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9章 颠沛流离(一)

    孙石头每日都与王灿等人在营外操练，每天都练到筋疲力尽一身臭汗的才回营休息。渐渐地每天操练的效果也看出来了，王灿等人虽然每天急行军累得气喘如牛；却是渐渐跟上原部的脚步，在一众新营的士卒中遥遥领先。

    王灿等人的飞速进步大家都看在眼中，谁都不想因落后而被耻笑。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向莫言请令加入了晚上的操练，军纪不是开玩笑的，没有莫言的点头谁也不敢乱来。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时间紧迫，莫言自然乐闻喜见更加用心的指导大家训练。最后竟发展成了整个禁卫营的一个晚间特定节目，有了上官的硬性指令，每天到了点大家都自发自觉的到空地上排兵训练！整个禁卫营行军时渐渐的都成了一块，再亦没有人抱怨挑衅生事。而在此期间孙石头在禁卫营里威信日高，这是孙石头始料未及的惊喜！

    对此莫言对孙石头赞赏有加，孙石头却是对莫言佩服不已！只是一个小小的举措竟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莫大哥果然是智慧高超，他以后一定更加用心追随！自此以后每当遇事，孙石头也学会了用心思考运筹帷幄。此乃后事，暂且不说。

    看见禁卫营内此翻变化，冯马赵几人也不甘落后。渐渐地每日白天行军，晚上练兵便变成了整个禁军营的家常便饭！莫言也每天巡视指点。

    其他将领旗下的士卒见此都笑称禁军营：一个疯子将军带的一群疯子兵！白天急行军都快累扒下了，晚上居然还练兵，不是疯了是什么？莫言对此只是置之一笑，他日到了战场之上便可见真章！等他练好了兵跟随邓将军赶走敌寇，便可回乡去与他的小丫头重聚了！想起叶小倩他不禁心情沉重，倩儿，如今你身在何方，可还安好？

    被莫言心心念念的叶小倩此时一点也不好，莫大叔架着马车在颠簸的路上。早在几日前他们已经穿过了桂阳郡，当他们在桂阳郡落脚的第二夜，蜀军已紧接着攻到。敌寇凶悍连夜攻城，城内民众一片混乱。北门大开放民众逃生，半夜时分莫大叔好不容易架着马车从拥挤的城门挤出来，绕过路上仓皇逃离的流民打马快走。

    一路早赶晚赶晓行夜缩，一车人被颠得骨头散架晕头转向。孙婆婆老迈体弱，尽管马车内垫得厚实还是晕过去几回；陶妈妈与孙婶婶挨着车壁，也脸色苍白的摇摇欲坠。叶小川早已晕头转向的扒在叶小倩怀里，连哭闹的力气都没有了。叶小倩也没好到哪里去，看着气息奄奄的孩子心痛不已，强忍着全身酸痛紧紧搂着小弟。没人知道身后战况如何，谁也不敢轻易停下休息。

    到了天色漆黑再不能赶路，莫大叔才放慢车速慢慢，寻了一处林子小心地把马车赶进密林隐蔽处才让众人下车。这一路上匪寇不断许多难民遭了殃，被抢夺杀伤。那些所谓的匪盗，大多是走投无路的饥民，只是抢夺财物粮食。可有些却是真正的强人，抢夺杀伤手段凶残，衬着混乱混水摸鱼穷凶极恶之徒！为了安全起建，莫大叔每次总是寻一处隐蔽安全之所过夜。

    这天夜里叶小倩正在火堆边抱着叶小川睡下。这几天赶路已令姐弟俩疲惫不堪，倒下便睡着了。叶小倩半夜口渴醒来，正要翻身起来。却见叶小川小脸憋得通红呼吸灼热，伸手一摸他额上滚烫得吓人！糟了，这孩子发高烧了！这段日子惊惶奔波，纵使这孩子平日身子结实也不堪负荷了！叶小倩心疼已极忍不住悲从中来，眼泪夺眶而出！这段日子大人尚且难熬，这么小的孩子可怎么受得了啊！

    叶小倩擦去泪水急急倒来热水，把叶小川抱起来叫醒哄着他把水喝下去。这孩子混身难受哼哼唧唧的闹：“呜呜呜，姐姐，好热”扭着小身子扯着身上的小被子。这时陶妈妈和莫大叔也被惊醒了，陶妈妈走了过来摸摸叶小川的额头担忧不已。

    叶小倩边哄着他喝水边轻轻拍着他，柔声安抚：“小川乖，多喝点水很快就不难受了，乖乖听话等进了城姐姐给你买糖糕吃。”好不容易喝下小半竹筒水，叶小川沉沉睡了。喝了水一会叶小川出了一头的汗，体温总算有所下降了。叶小倩和陶妈妈怕他着凉，两人把他身上汗湿的衣服换了下来。看见陶妈妈精神不济，离天亮还早得很叶小倩便让她去歇着，陶妈妈这几天也累惨了得养好精神。陶妈妈看着叶小川难受的样子哪里肯睡？

    叶小倩便对她说：“妈妈这段日子也受累了快别硬撑着了。现在孙婆婆情形也不好小川又病了，若是连您也累病倒了，我们大家可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陶妈妈听了只好在旁边歇下，吩咐叶小倩有事随时叫她。莫大叔也在火堆另一边歇下，他们这群人最累的莫过于他了。叶小倩心中庆幸莫大叔一向硬朗，眼下就只有他一个男人，很多事都得依靠他，他是这群妇孺的主心骨更不能有事。

    叶小倩不敢睡熟，不时察看叶小川的情况。到了寅时将至，叶小川又发起热来，呼气炙热身上的热度比之前更胜几分！叶小倩心急如焚，孩子还小才六岁多，高烧不退可是会烧坏的！她看看四周漆黑一片，可看着叶小川红得裂开的小嘴唇，顾不上这里的荒效野岭，当机立断叫醒了陶妈妈让她给叶小川喂水。又把莫大叔叫起来，让他陪着她点起火把进林子里寻找草药。

    莫大叔一言不发立刻起来，执起两支火把递给叶小倩一支。两人便在四周寻摸起来，这里杂草丛生两人一边拔弄草丛一边细心察看。一直寻到一处杂草交织的小草坪旁边时，终于看到了一大丛的黄茅草。半人高的黄茅草上开着一大片的黄茅花，这黄茅花可是小儿反复高烧的良药！叶小倩见之大喜忙招呼莫大叔一起把黄茅花采下来大大的一捆。

    两人急急回到火堆旁，莫大叔架锅烧水放了一大把黄茅花。等水烧开两刻钟，叶小倩便滤出药汁给叶小川喝下去。这黄茅花汁带着淡淡的清甜味道，叶小川喝了一口便不再抗拒，乖乖的一大竹筒喝了下去。此时已经是寅时将尽，经这一翻折腾叶小倩再无睡意。天将濛濛亮时，叶小川终于退了烧，吃过早饭叶小倩又哄着他喝了一回药才稍微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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