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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0: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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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里的姚武却不由思索起来,听王芍的口气,他怎么越来越觉得说的是窦定坤呢?他这个姐夫有这般能耐?他早就知道窦定坤的靠山是定昌侯,可勋贵和商贾之间隔着天堑,他能有这样的体面?

    若是借“禁行令”的东风来追杀王芍的人真是窦定坤,那他们姚家估计要重新估量和窦定坤的关系了。

    姚武暗自提醒自己,王芍的事情完结之后,他必须亲自去一趟京都向大哥说明此事。

    思绪回到眼前的事情上,姚武听见人群里有人发问,“大小姐,您得罪的究竟是什么人?有人潜伏在村子里是什么意思,您说是谁,咱们大伙加起来,总能护得您的周全。”

    雨夜的那场施救果然没白费力气,王芍看出了村民们说话时的真诚。说不感动是假的,事情走到何种境地谁都预料不到,她只希望村民们不会被此事牵连。

    王芍定了定神,大声说道:“大家冷静,听小女一句,小女之所以选择离开,就是不想给大牛村带来无妄之灾。”说到这儿,王芍忽然冷漠的一笑,冷不防目光一凛直接对上了人群里的姚武:“要杀要剐你们冲着我王芍来的,竟然煽动无辜百姓下手,你们是何居心?”

    姚武吓了一跳,刚要说话就感觉后心被一尖利之物抵住,独属于兵刃的冷意穿透意料悬在肌肤之上,姚武四肢百骸冻住了似的,一动不敢动。

    而村民们听出了王芍话里含沙射影的意思,纷纷朝姚武的方向看来。就见到姚武瞪着眼睛看王芍,因面相上有着戾气,看起来就像表情里带着肃杀寒意似的。

    人们在一瞬间就找到了真相!

    “是他?我说这些日子这伙人鬼鬼祟祟到处和人攀扯,没个商人的样儿,原来是披了层羊皮。”

    村民们激动起来,大有要冲上去把人绑了的架势。

    姚武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急着开口,身后的冷刃往肉里戳了戳,冷汗登时冒了出来。

    在展平身后看戏的众人,到此都明白了三爷的布局,好一个祸水东引,制造王芍是为了躲避仇家才冲出大牛村的假象,这么一番折腾原来是为了给这南地的娘们儿澄清。

    看来三爷是真动了心思了。

    陈勇憋得实在嘴痒,小声嘀咕:“就这样?颖州军也不是傻子,因为几声吵吵就破禁出逃?理由是不是有点牵强”

    只是陈勇的话音未落,耳畔便传来“铮”的一声破空声。上过战场的人都听得出,这是弓箭离弦的声音,而且绝不是普通弓箭,是两石以上的军用弓弩。

    而此行人中,精于用弓且也带了弓箭上路的,正是霍青。

    陈勇以及陈勇身边一众听到此声的人无不朝空中望去。

    玄黑的箭矢快如光束,所去的方向

    “啊——”

    女人自肺腑里溢出来的痛呼传来,王芍直直向后方倒去,她的右胸口插着一支黑褐色的羽箭,血水瞬间染红了前襟。

    场面顿时有些失控。

    王芍一手拽着展平的袖子,震惊c失望c悔恨从最后的眼神里迸射出去。

    王芍失策了,她不该用命为代价去相信人。

    明明说好是假装受伤,她的胸口贴着用羊肠衣包裹的鸡血,霍青曾答应她用没有箭头的箭矢射中鸡血,这样大家就都会以为她中了箭。

    直到锥心之痛传来,她垂头,半截羽箭插在胸前,后背撕裂的痛感告诉她,她被一支箭贯穿了。

    外界的声音像隔了一层厚重的水膜,隆隆的,似有人呼唤,似有兵器间的碰撞,已经听不真切,也看不真切。

    她感觉有人抱起了她,像腾起的云,又像坠入茫茫黑夜。

    ※※※

    听说人在刚死的时候,眼前会出现人生之中记忆最为深的片段。

    身体坠入黑暗的时候,王芍想起了很多事。

    三岁的时候王芍被母亲送到沈园,外祖母的身体不好,虽然给她最好的生活却不能像母亲那样对她无微不至,外祖父对她百依百顺,却也要兼顾外祖母和外面诸事。

    王芍在最初的几年里,其实生活的十分小心。也因为早慧,能看清身边的很多事。

    比如和她亲如姐妹的丫鬟,会经常骗哄她的银子,会在和人闲聊的时候说“小小姐手相不好,是孤星的命格,她来了之后七夫人的身体越发不好了。”

    比如表面上忠心慈祥的嬷嬷,有一天突然在半夜里把她的窗子敞开,然后她染上了风寒,然后嬷嬷那个略懂医术的小女儿被安排进了她的院子。

    比如她的值夜丫鬟为了让她晚上不起夜,每日午饭后就不许她喝水,比如管事嬷嬷的孙女喜欢吃桃子,小厨房就总买桃子给她吃,而她总因吃桃子而生疹子的事则一次一次被瞒了下来。

    后来她终于逮到了管事嬷嬷的错处,急吼吼的去外祖母面前告发,说管事嬷嬷觅了她的首饰给自个的孙女戴。外祖母勃然大怒,搜出了首饰后找她院子里的丫鬟盘问,谁知道她的丫鬟却众口一词,说那首饰是小小姐赏管事嬷嬷小孙女戴的,小小姐一直不满管事嬷嬷总是对她说教,还曾经向身边的丫鬟询问,“府里的老人犯什么过错才会被赶出府去”,而她身边的大丫鬟恰好说了“盗窃财物”这一条。

    随后很多关于她恶劣品行的生活细节被无中生有的编造出来。外祖母虽然没在下人面前责备她,还换了她院里几个丫鬟。私下里却涨了管事嬷嬷的月例银子,还赏了管事嬷嬷的小孙女一套珍珠头面。

    那天晚上,管事嬷嬷吩咐小厨房做了很多好吃的犒赏她院子里的下人,她却被关在了屋子里,饿了一夜。

    又过了几天,管事嬷嬷的小孙女戴着漂亮的首饰来她面前炫耀,对她说“不过是寄人篱下的小可怜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小姐。”

    她感到害怕无助,她求外祖父给母亲捎信,询问什么时候来接她。母亲写信说舅舅丢了,要去找舅舅,等过一段时间就会来看她,让她在外祖母面前尽孝,许诺她明年生辰的时候就会接她回家。

    她掰着手指等着自己四岁生辰,在数不清的黑夜里受尽了饥饿委屈。可是四岁生辰时,却得到了母亲为她生下弟弟的消息。

    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给自己建筑起了坚固的壳子,把所有人都隔在了心门之外。

    她超乎于同龄人的心智在不断提醒她,只有自己可以依靠,只有自己能够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