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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六回 苏离若心生妒忌 陆亭枝月下焚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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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西山,茶水温热。远观窗外飞鸟还巢,听松涛竹海。顿觉春天就在眼前,盛开在枝头的蔷薇,也大都纷纷凋零。菱花镜前,苏泽义爱怜的揽着锦瑟的腰身。

    然后为她簪上那朵琉璃白玉簪,一把玉梳,将锦瑟的如瀑青丝挽在一起。“锦儿果然是最美的。”他说着,便俯下身子轻轻吻着。离开皇宫后的锦瑟,只觉着每时每刻都是幸福的。

    彼时侍女在外面回禀:“公子,苏姑娘在外面求见。”锦瑟听了这话,忙要起身离开。谁料却被苏泽义拉住:“你如今是我的夫人,服侍我理所当然。她来看你也是情理之中”

    当苏离若进来的时候,看到锦瑟红润的脸颊,不觉已然明白了什么。心里纵然不平,无奈只好强作欢笑:“我的身子好些了,哥哥打算什么时候进京?父亲还在宫里呢”

    但见苏泽义拿着写好的折子,递给苏离若道:“我早先预备好了,只等着你来看看。我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求皇上能够宽恕咱们苏家。”苏泽义的意思,就是不愿再去节外生枝了。

    “可是,”苏离若颇为不解,“哥哥难道就不在乎苏家的存亡?仔细算来皇上应该入了京都,不知父亲和母亲如何了。我看应该家书一封,告知母亲大人才对——”

    关于这件事,苏泽义早先也是有所顾虑的。他带着锦瑟南下安家,接手白家药铺以来。过的是世外桃源的生活,再不去过问时事。而今离若忽然提起来,他亦是点头应允。

    只是现在离若不敢出府,唯恐朝廷会派了人来对自己斩草除根。故而想要借此机会,让哥哥探听消息。也是为了苏家的安全着想,善良的哥哥终是答应了。窗外月色正好,如牛奶般流动。

    此时窗外有一道水塘间的波光,隐约折射进来。反衬出月色的虚影来,离若看向坐在软塌上的锦瑟。但见她生的眉清目秀,白皙的皮肤如雪般光洁。穿着一袭烟红色点纹襦裙,披着透明的薄纱,倒还真是个美人了。

    小腹微微隆起,看样子应该是三四个月的光景。苏离若不觉盏茶恭敬锦瑟:“尚未讨得嫂嫂的喜酒,若儿这就以茶代酒,祝贺嫂嫂了。”不知为何,这茶水入喉竟是这般苦涩。

    她想起了萧誉轩,那个在山洞里救下自己的殿前侍卫。如果不是自己的任性和冷漠,也就不会杀死他了。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男子,竟是死在自己手下。这是不是,对自己的惩戒呢。

    不然凭借着锦瑟这么一个小小侍女,怎么会做到“苏夫人”这个位置上去。手下承接药材铺的产业,而她苏离若却是被棒杀出宫。被世人唾弃,就连哥哥苏泽义也对自己颇为疏远。

    “倒是多谢你了,”锦瑟的脸颊上,泛起微微红晕,“待夫君送信归来,就预备着给你找个人家。”其实锦瑟说的也没错,总也住在这里不是办法。可是苏离若的心里,却逐渐生出了妒忌之心。

    天空瓦蓝瓦蓝,如一块透明的玻璃。偶有几多飞逝的云朵,亦如深海处卷来的白色浪花,凉透整个夏日。

    一张大大的梨花木桌,摆满了美味佳肴。苏泽义笑着对锦瑟道:“锦儿这些天身子不好,试试看这新厨子的手艺!”他一面说着,一面亲自夹了一小片芙蓉虾尾。

    虽说锦瑟是离若的嫂子,可是锦瑟还是记着离若是自己曾经的主子,亦是不敢动筷子。何况她也知道,离若没有来用早饭。又是当着苏泽义的面,锦瑟就显得格外拘束起来。

    但见锦瑟看了看苏泽义,似乎是在询问他的意思。苏泽义见了,根本就不理会离若就在门外,反而微微笑着。不觉抚着锦瑟的手:“不必管若儿了,咱们吃咱们的。”

    彼时外面传来离若的声音,但见她穿着豆绿色衣裙。梳着简单的发辫儿,笑意盈盈的走进来道:“就知道哥哥疼惜嫂嫂,若儿特意下厨,做了这些美味,一起尝尝吧。”

    她一面说着,一面拍了拍手。便有梅子前来,将手中的玉盘一一端上桌案。然后便作解释:“这是酒酿鸭子,这是银耳鸡蛋羹,这是皮蛋瘦肉粥,这是清蒸荷叶酥肉。”

    锦瑟看到这四样美食,不觉肚子有些咕噜噜的叫着,奈何又不好开口,却只好咽着口水。“这倒是让我想起了咱们去年,在宫里的时候,穆姑娘置办的上巳宴席。”锦瑟笑道。

    是了,如今回想起来,已经是半年有余。这半年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不过幸而,自己寻到了幸福所在。“只要嫂嫂不嫌弃,肯吃上一口我做的饭,我就知足了。”离若开口。

    “看来若儿变了不少呢,”苏泽义半开玩笑道,“学会疼惜别人了,刚好锦儿最喜鸡蛋羹,安胎效果也最好”他说着,便用小汤匙盛了小半勺,亲自喂到锦瑟的口中。

    一旁的离若见了,心里没来由的难过。她记得萧誉轩生前,也是这般温柔和体贴的。可惜如今已入黄土,只留下白白的念想。她起身离开桌案,望着窗外的落花,心儿堵得厉害。

    她本以为逃离皇宫,有哥哥的救助,就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可是哥哥似乎娶了锦瑟之后,对自己似乎再无关怀。她每天所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哥哥那宠溺的眼神。

    锦瑟还曾说过,给自己找户人家什么的。凭什么,自己才不过十九岁。人生才刚刚开始,锦瑟却是家庭幸福,还有了苏家的骨血。不行,自己万万不可以让锦瑟待在哥哥身边。

    站在回廊下,梅子颇为担忧道:“姑娘,咱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不管怎么说,那都是苏家的骨肉呀”先前梅子端过去的菜式,都是加了麝香和红花的,就是让锦瑟堕胎的。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离若叹息着,“我不能没有哥哥,不能没有苏家。父亲生死未卜,哥哥不能不管不顾。”这个时候,虽然她还不知父亲亡故的消息,但是却能够预知到什么。

    夜深天凉,高烛照红妆。逐渐立秋的天气下,便是中元节。民间传说,这天乃是鬼门打开,阴阳两界想通的日子。凡是想要祭奠亡魂的生者,可以在这一天焚香祷告。

    宜春宫内,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热闹。一个白素兮死了,一个苏离若被赶出宫,一个李红袖贬为庶人。偌大的宜春宫,只剩下陆亭枝一人。到也是清净一些,不过夜里却是有些孤独罢了。

    她吩咐彩茵准备香烛纸马,然后带着一只小竹篮。来到东北方向的宫墙下,准备祭奠逝去的母亲。谁道彩茵却是阻拦着:“姑娘难道不知,上次锦瑟在宫里祭拜姐姐,就被杖打了”

    是了,在宫里是不允许私自点燃明火的。然则今日乃是母亲的冥寿,又是中元节。陆亭枝很想尽一份自己的孝心,何况这宫里再没有了其他人,想来不会有人发现的。

    于是她不顾彩茵的反对,让彩茵在宫门外守着。自己则在宫墙下的空地上,摆好香炉香烛。随后点燃纸马,看着火焰吞噬着逝者的魂灵,陆亭枝默默合掌保佑,希望母亲可以在阴间尽快投个好人家。

    月色正好,如牛奶一般流动在荷塘上。陆亭枝郑重其事的叩拜了三个响头,紧接着便预备着收拾香烛。谁知这时一阵风吹来,将纸钱吹入了旁边的杂草处。陆亭枝本不以为意,却不料纸钱上的火,竟是引燃了旁边的花木。

    “彩茵,快救火——”陆亭枝惊呼着跑开,眼看着这一串火苗,径自窜的老高。风随火势,又将一丛绿藤萝引燃。彩茵一面取水来扑火,一面满口抱怨着:“都说了不让姑娘弄得,姑娘真是,自找苦吃。”

    陆亭枝亦是满心堵得慌,却也不好说什么。也跟着抱起水桶来灭火。怎知北国天气干燥,火势越来越猛了。陆亭枝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心里扑腾扑腾乱跳,不知如何是好。

    “快来人,这里走了水,快呀!”随后路过这里的楚云昭见了,一边招呼内侍前来,一边飞奔过去,将陆亭枝推至一边。很快,几个小太监在楚云昭的带领下,将大火扑灭了。

    回身再看看被烧得黑乎乎的花园,还有那根秋千架也被烧没了。陆亭枝倒是不可惜,赶忙走到楚云昭身边,关起的询问有无要紧事。楚云昭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我倒无碍,反倒是你——”

    他说着,便伸出手来,抚了抚她被熏得花猫似的小脸。“快去洗把脸吧,搞得自己跟小丑儿一样!”话语里,满是爱宠。一旁的彩茵见了,不禁满心的妒忌之情。

    “我都说了,宫里不许烧纸的,可是陆贵人总是不听。”彩茵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灰,气呼呼的向楚云昭说到。听着彩茵所言,楚云昭这才想起今天的日子。一时心里格外难受。

    当年若不是自己将陆母接进宫,怎么会让苏离若有机可趁。陆母之死,其实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的。他叹了口气,在东北方向拱了拱手,只当是向陆母的赔罪之礼了。

    房间里熏染了炭火,熏染着薄凉的房间。楚云昭走进宜春宫内,推开门子。看到陆亭枝的寝宫内,码放着天青色的牌位。上面写着“母亲大人陆氏之灵位,不孝女陆亭枝立”几个大字。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方牌位,楚云昭更是觉着心有所愧疚。他对着牌位,再次上了香烛,表示自己的歉意。然后便将香烛,插在香炉内。这才安静的坐在桌案前,看到几支画笔,忽然想起了在琅琊的好时光。

    “殿下来吃一盏茶吧,这是上好的碧螺春。”陆亭枝的声音传来,楚云昭只是一面提笔作画,一面答道,“你之前说雨后的水墨丹青,我正在画出来,看看你是否满意?”他说着,便继续低头作画。

    不知过了多久,但见楚云昭满意的将画作铺平。然后抬起头来,正准备对她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她此时的样貌,那般温婉惊呆了。陆亭枝刚刚沐浴完毕,头发也未曾梳起。

    垂下的乌黑发丝,只是随意的披散在肩头。她身上穿着的桃花色睡袍,只用一根枣红色丝绦松松挽住。浑身散发出来的梅花暗香,萦绕在整个房间内。她的一袭柔婉,自是多了一份妙不可言。

    “这幅画作,小亭还是题词比较好。”楚云昭说着,便将画笔,放在了她的手中。本来楚云昭还想说出陆母一事,却又怕触及她的伤心事。索性换了话题,算是给足了她的自尊心。

    直到此时,陆亭枝方才看到画作中的山水。一片模糊之中,氤氲着北国山水独特的魅力。与她在琅琊所见的景致,一般无二。山脚下的几棵松树,越发显得空山鸟语了。

    但见陆亭枝轻轻拿起画笔,然后在画作的左上角,写下了一首七言绝句:“雨后点染山水间,老松虬干破土岩。一笔一划总不如,纵情北国提笔含。”最后一个“含”字,工整不失力度。

    “画作就叫《空山听雨》,可好?”楚云昭说着,便将这四个字写在诗作下面。看着他恣意潇洒的笔触,她可以感受到他心中,那颗自由自在的心。他的眼眸,也都透着睿智。

    墙上的自鸣钟,敲响了十二下。楚云昭拍了拍手,微微笑着道:“小亭的诗作果然空明澄澈,挂在你的房间里最好。”他说着,便再次看着画作上的诗词,满心都是喜悦的。

    “殿下,谢谢你。”陆亭枝忽然抬起头来,满含谢意道,“不仅替我灭了火,还作画来逗我开心本来今日”她说着说着,眼泪不觉溢满了眼眶。楚楚动人的模样,惹人怜爱。

    楚云昭不觉抚了抚她的脑袋,扬起微笑的唇角:“以后只需小心才好,若是要祭拜母亲,只管告诉我。不如明日我带你去庙里,替你母亲祈福可好?”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