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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5章 昨夜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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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已入端月,白日里几乎与酷夏无异。

    暑气像强行催逼着物时变换,液池东岸那片垂柳早便褪尽了疏落间杂的金晕,浓染成一片沉甸甸的墨绿。

    千万条长绦都静静的垂耷着,骄阳下一副难堪重负,精疲力竭的模样,水面上拂来的风也扬不起几缕枝条。

    一骑骠骑循着横铺的红锦飞奔而过。

    马上银盔罩甲的锦衣校尉臂挽硬弓,背身反射。

    箭簇疾出,“嗖”的掠入柳林中,正中悬在枝头最高处的那只葫芦,薄薄的瓤壳应声碎裂。

    囚在其内的鸟儿掉落出来,当即振翅飞起,蹿向天空去了。

    场间掌声哄然四起,萧曼被彩声惊得回过神来,只觉噪耳难当,朝新搭的典景廊檐下挪了挪,但也没靠得太近,刻意避着那几名坤宁宫的内侍。

    转眼已是端阳节了,怎么处置秦恪依旧没有任何口风,她也再没机会去那铁牢中探视,每天就只是这样熬日子等,心头像一锅煮沸的水,没片刻能安生。

    她在等,对方也在等。

    等着下手的机会,或许已经近了,或许时候还早。

    所以,她得撑住了这口气,无论如何不能松懈,只是不知道再这么揪心揪肺下去,自己究竟还能支持多久。

    萧曼轻吁了一声,不自禁地瞥眼往廊间正中望去,那里的凤帷薄纱垂覆,里面并排坐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谢氏颔首拊掌,依稀可见笑得畅然。

    澜煜却低着眼,闷声不语,似乎仍在愁眉恍惚。

    自从秦恪下狱后,这孩子便没再有过笑脸,天天挂在嘴边的就是要想法子把人放出来。

    这般念情着实叫人安慰。

    可光有心却成不了事,这皇帝原本就当得懵懂,现下更成了摆设,想救人不过是痴人说梦,稍有什么不慎,还会适得其反。

    她看到谢氏微微朝那孩子俯近,澜煜也仰头回望过去,不知在说什么,尽管之前反复叮嘱过,这时仍不免有些心惊肉跳。

    背后传来两声低低的轻咳,虽然离得近,但却是在廊外。

    萧曼略怔了一下,立时听出是徐侑霖,目光左右瞥睨,却没回头,慢慢向后退到廊柱边。

    “该预备的事儿,预备妥当没有?”

    他声音压得极低,问得也直截了当。

    “试过两次,心里多少有数,应该不会出岔子。”萧曼也细声应着,忍不住又问,“那边到底”

    话刚出口,便又被一声轻咳打断。

    “这个不必问,稍时柳典仪之后,该就会召见,心里先有个底数,不管什么话,相机先应着再做打算。”

    语声落处,脚步已缓缓挪开了。

    稍时召见?这是要来了么?

    萧曼只觉那颗心猛地一抽,耳畔仍余音回荡,来来去去都是徐侑霖刚才那句话。似乎他已知道是什么事,但却不便明言。

    她隐隐生出一股不祥之感,正热的天,背心竟阵阵发凉。

    廊间忽然传来一声极其不悦的嗟叹,紧跟着就听谢氏严声道:“皇上承先帝遗诏继位,身负社稷和万民所望,怎能为了一个跋扈不臣的罪奴开脱,还说出这等话来?”

    她说得并不甚响亮,但却拿捏得极好,旁边伺候的宫人内侍,连同近处的朝臣都多少听到了。

    萧曼心里“咯噔”一下,刚才还在怕这个,现下就来了。

    澜煜浑然不觉,嗓门不自禁地也大了些,带着两分哽咽和怯意求恳:“我不是开脱,秦恪他不是那样的人,皇祖母,你就让我下旨放了他吧,我也不让他去什么司礼监东厂了,就就留在我身边当个大伴不成么?”

    这一来,近处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当即就有朝臣起身厉声道:“陛下此言差矣,秦恪所犯之罪俱已查实,罄竹难书,更有先帝遗诏在,不依法论处,还要将人留下,不是开脱是什么?陛下此举如何对得起先帝,对得起天下人?”

    他直斥其非,几乎已没有身为臣子的礼态,旁边那些听出情由的官员也都起身叫喝,一时间群情激昂。

    谢氏在纱幔后摇手弹压,待外面静了些,便正色道:“哀家这里还没说什么,你们倒开始吵吵闹闹,成什么体统?皇上毕竟得先帝遗诏传位,诸公方才那般,岂不是让先帝泉下难安么?”

    言罢又叹了口气,扶额道:“你们也都看到了,皇上如今这么是非不分,哀家年岁也大了,若是哪天真去随了先帝,不能在身边看着,这可怎么办啊?”说着便举帕拭泪。

    她忧急而泣,反衬得澜煜更像个无理取闹,不知好歹的昏君。

    为的是什么,不用说,在场的人也都心知肚明。

    萧曼最怕的便是这个,此刻却什么也帮不上,连安慰也安慰不得。

    凤帷旁的坤宁宫奉御像是看着差不多了,便出来打着圆场道:“大过节的日子,娘娘千万莫招气伤了身子,陛下年纪尚幼,有些事儿看不透,闹不清,正需娘娘在旁时刻叮咛,慈躬千岁,这时候还长着呢。呵,依奴婢说,陛下今儿天不亮便起身同各位大人在天坛祭祀,然后一直观礼到现在,定然是累了,回头后半晌到夜里还有宫宴,要不奴婢先叫人送陛下到别处歇歇去?”

    谢氏没应声,像是一下没了心气,也兴致全无,只挥了挥手。

    那奉御得了令,当即便使眼色让两名宫人扶着澜煜去了,然后又传令观礼已毕,到场官员自行小憩,以待晚宴。

    好好的节庆,这下颇有些不欢而散之感,众人都无心多留,顷刻间便散尽了。

    萧曼站在原地踮脚眺望,看着那孩子被半扶半拽着走远,几次回头来看,像是在找自己,但却只有失望,心头不由刀割般的痛,只能偏转过身咬牙强忍。

    “秦少监,哟,这是怎么话说的?”

    阴恻恻的声音蓦然在耳畔响起。

    萧曼身子微颤,赶忙做样借着整理乌纱拿袖子拭了拭眼角,回过头来看那奉御时已做正色。

    对方望她打量,早没往日的恭敬,满面得色,作势一比手:“娘娘有话吩咐,秦少监这边来。”

    果然不错,有了徐侑霖先前的警示,她此刻已没有任何慌乱,默然点点头便跟了过去。

    纱幔后的人已坐了起来,手中正托着羹盏,看不清神色,却能望见凤冠转动时两旁博鬓招摇的轻颤。

    萧曼依着规矩行礼之后,便站在那里静静等待。

    “刚才你也看见了,这秦恪还真有点本事,能叫皇上这么念念不忘的。哀家从来不喜欢拐弯抹角,今日就给你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管为了社稷还是为了陛下,人早一刻除掉便早一刻清静,这时候不好大张旗鼓,念着他在宫里也有些苦劳,哀家就宽恩不送去西市动刀子,把这事儿交给你处置,该是最合适不过,想怎么动手都随你,今晚大宴,不理这些烦心事,明儿一早,哀家等你的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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