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九十八章 酒確令

    杨靖闻言眼神一凝，细细思索，这就区区一种酒而已，它有多大的力量能够使得各大家族依靠它就垄断了地方财力。

    于是问道：“这‘蔡国酒’有何妖孽之处？”

    “回陛下，此酒渊源颇深，且听臣细细说来。天下九州早就出现了酒，到了秦国，更是发展成熟，天下饮酒之人多不胜数，酒遂成为朝堂、民间普及的饮品，所谓无酒不欢。

    只是这些酒它有一大特点，便是低度清酒，人少量饮用并不会产生不适，但是过于淡薄，对于性嗜酒之人根本不足以解馋。而这蔡国酒就是为解决这一缺点而生，它是高度烈酒，仅为一口，就能让人喉咙发辣，浑身血气涌动，极其狂暴。”

    这下杨靖更疑惑了，“照你这么说，这蔡国酒也才是满足少数人而已，如何能垄断得了一郡一地之商事？”

    幽冥被打断，整理了思绪，又说道：“陛下莫急，蔡国酒本是广陵郡蔡国之人发明，只是还没得以推广，蔡国就被陛下给攻灭了。而这酒方却被流传下来，起初蔡国酒性烈并不为国人接受，只有少数嗜酒之人尝试。

    及至后来，因各项战争的爆发，又是在冬季，军士们一喝此酒，便能抵抗寒冷，燃起斗志，所以一时之间蔡国酒销量猛增。随后，蔡国酒名声高涨，民间渐渐接受它，喝此酒成为一种潮流。各家族便利用自身财力大开酒坊，暗中操控，一时之间获利远超寻常酒，而这三年来，已然发展成各郡县一大经济支柱，于是便早就了各大财阀。”

    “原来如此，没想到啊，朕当初本意是要将酒饮列为官营，可是想着一是寻常酒类盈利并不大，二是它属于百姓日常饮品，才允许为私营。现在居然成为一大祸患，是朕始料不及的。”杨靖微微一叹，暗自伤神。

    幽冥连忙劝道：“这本就无法预料，陛下不必过分自责！”

    杨靖摆摆手，“朕自知晓，你先退下吧，朕有些乏了！”

    “诺！微臣告退，陛下保重龙体。”

    幽冥退出去后，刘贤却是进殿，端着一杯饮品。

    “陛下，这是虞尚书命人送来的酒，说是性烈了些，陛下小心品尝！”

    杨靖顿时来了兴趣，问道：“可是蔡国酒？”

    刘贤有些惊讶，“陛下如何得知？下臣也是听虞尚书提了一句，想不到这酒名声这么大，都传到陛下这里了。”

    杨靖笑笑不说话，端起酒微微喝了一口。瞬间便觉舌头像触电一样，接着到了喉咙感受到火辣，随后进入胃里，火热感久久不能散去。杨靖不禁暗叹，这酒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现在却成了民间普及之物。

    突然，杨靖正想着的时侯，系统音却是响起。

    “支线任务‘十大家族’已发布，请君主查看。”

    此事看来是不能不解决了，杨靖想了想，对身旁的刘贤吩咐道：“刘贤，去诏桑鸿言进宫，记住秘密进宫，不要让人发现。”

    “诺！下臣一定谨慎行事。”

    约莫过了一刻钟，桑鸿言匆匆进了宫，来到了重华殿一处偏殿，因为宫内人多眼杂，为了不被旁人注意，杨靖特意在偏殿诏见桑鸿言。

    只见桑鸿言风尘仆仆地进来，能看出他快速走来的急色，他开口忙问道：“陛下可是出了什么大事，这么急着诏臣入宫。”

    杨靖脸色深沉，问道：“近年来江宁商行可有异状？”

    这一问问得桑鸿言莫名其妙，难道是江宁商行谁犯事触怒陛下了？可为没听说刑狱司有查江宁商行的什么案子啊！

    “臣愚钝，江宁商行一直由商正司监督，可是出了什么差错？臣并未得知啊。”

    “你可知‘蔡国酒’！”

    桑鸿言心中有些论断，于是说道：“臣知晓！”

    顿了一下，“陛下，此酒也是这几年来才时兴的，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其市场越来越大，成为民间私营的一大产业。”

    杨靖点点头，“不错，那些个世族现在不做官了，改行商了，他们依靠这东西赚了许多钱，进而控制更多产业，成为地方财阀，尾大不掉。朕本以为政治上不断削弱、打压他们，就能慢慢消除他们的影响，没想到借助江宁商行他们又有了这条路，转而在经济上让朕颇为难过。”

    因为江宁商行是有各大家族的商团加入，联合成为的，这些商团只是跟着跑商，而朝廷支付银钱。但是为了提高他们的积极性，杨靖下令给他们一项特权，就是允许他们跑商时可以携带一定的其他货物自行贩卖，这就给了蔡国酒市场得以扩大的机会。

    “陛下，关于各大家族以蔡国酒为中心大行谋私之事，臣其实心里也洞若烛火。只是他们既没有违反朝廷法度，也没有用下作手段盈利，没有理由干预他们。故臣也在寻找解决之法，但所得方法颇为无奈，不好施行。”

    杨靖眉头一挑，问道：“爱卿之法是什么，快说与朕听！”

    “其实也不是什么办法，只不过是能想到的最能根治此事的一条思路。臣所想的便是，现在蔡国酒市场横行，以致垄断诸多商事，所以朝廷当以酒业关系百姓民生，国家赋税为由，讲全国酒业设为官营，以此来解除各家族对财政的影响。”

    “这谈何容易，如此做为不是生生从他们手里抢肉吃嘛，他们已经只剩这么一块肉，朕再抢了，真不知会发生什么。而且就算真的下决心要抢，也不该这么生硬，至少弱化些冲突也好。”杨靖说道。

    桑鸿言遂进言道：“臣以为陛下可下旨让商正司发布一个酒確令，通令各郡县让所有酒坊、酒馆、酒楼停止生产、售卖各种酒。宣布酒业一切按朝廷拟订法度，朝廷出资入股，酒业从此设为官商合营，必须由官府监督生产、出售，这样他们还能盈利，朝廷又能监督，不至于完全对立，想来一些商人能够接受，至于还不同意的，只能用强了！”

    听着桑鸿言的提议，杨靖倒是很赞同，这样确实比直接收为官营要平和得多，但施行之时还是过于冒险，想到此杨靖却是灵机一动。

    “爱卿这折中之法，确实可行，只是朕想到一法，可再减轻一些酒確令施行时的阻力。即是以近来酗酒犯事之人甚多，发布禁酒令，在各郡县大型酒楼、酒坊入驻兵士，告诉他们待一段时日后再解除禁酒令。

    控制住之酒坊、酒楼后，再以酒业关系国家、百姓为由，发布酒確令，如此一来他们即使发现朕的真实意图，但命脉在朕的手里，他们只能臣服。就不会像直接硬抢那么冒险，这样即使有反抗者，也不会太多，朕也能应付过来！”

    桑鸿言听完顿时眼前一亮，“陛下英明！”

    “好了，此事便命你全权处理，朕不希望出现差错！”

    “诺！臣一定亲力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