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台海大战五

    自打北洋舰队和南洋舰队两部歼灭闽省水师的消息传来，整个屋里的气氛就轻松了起来，不过，走路都轻快的只是一些品阶较低的参谋，至于几名大佬则依旧陪在脸色平静的孙武等着最终的报告。

    “参谋长，刚刚接到魏大人的回报。”一名喜形于色的参谋在签押房门外报告着，随即被侍卫引了进来。“南洋舰队所部初与清军粤省水师交战，清虏一击便溃，我军击沉c击毁c俘获清军船只一百二十余艘，现主力舰队正追击清虏残部向南澳c铜山驶去，后续战报将陆续呈递。”

    参谋的声音刚落，卫仁便率先向孙武贺喜道：“恭喜参谋长，广东水师也覆灭了。”

    孙武脸上闪过一丝潮红，尽管战前已经预判了此战将胜，但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不到确认战果之时不能确保自己是必胜的，更何况军中仍有相当数量的官兵对一定数量的巡洋舰能不能抵抗海量的旧式战船心存疑惑，如今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了。

    当然孙武不能露出得意的表情，所以他淡然的点点头：“且等北方的战报吧。”

    不过坐等实在枯燥，因此孙武命令道：“下一局，本督来观战。”

    文中和祝威对视一眼，慨然应诺，于是侍卫们摆上棋盘，两人开始捉对厮杀。趁着两人布局阶段，孙武眯起眼睛思索起来，但想着想着，昏昏欲睡的他的就堕入了梦乡。看到孙武假寐起来，两人当即罢手，如对大宾的相对而坐，轻品茶水，相对无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半梦半醒的孙武忽然被屋外的欢呼声给惊醒了，他睁开眼睛问道：“可是关于浙省水师的战报来了？”

    卫仁还没有回答，门外就响起了报告声：“参谋长，大捷，浙省水师全完了”

    清廷花了上百万两的银子，历时多年，好不容易建的三省水师居然在一天里就土崩瓦解了，这种单以海战结果决定一个国家命运的胜利唯有一百年前英国人击败无敌舰队的那一次可以比拟的，其结果必然在东亚掀起一场惊涛骇浪来。

    “很好，”孙武站了起来。“既然分出结果了，那就走吧。”孙武镇定自若的走出，临走出门时，他关照道。“胜了毕竟是一桩大喜事，可捷报全台，予百姓悉知，着参谋汇总战情，派人南下报捷。”

    骑在马上，孙武接上了自己刚刚昏睡前的思路，海战赢了，接下来该怎么办？是趁着清廷海防动摇叩击三省？还是按兵不动平定南洋后再给予雷霆一击？思来想去，孙武情不自禁苦叹一声，如今陆军自保有余却进取不能，难不成要眼睁睁的看着机会从手指间溜走？亦或是积蓄力量等待几年后的卷土重来。

    福州得到战报要比孙武晚了很多，一方面是海军飞剪船的速度远快于清军的戎克船，另一方面为了躲避海军可能的追击，最先覆败的闽省水师残部要不断变幻航线，因此当报丧的马蹄声撕碎夜色的宁静时，大多数福州百姓已经沉沉睡去了。

    “总督大人！”由于在通过福州城门的时候又耽搁了一些时间，所以文书送到姚启圣的手上的时候已经是四更天了，从好梦中惊醒的姚启圣才看完文书上的内容，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唬得一众侍卫手忙脚乱的。“传大夫”

    “本官还死不了！”姚启圣推开搀扶的侍从站定脚跟。“去，把巡抚将军都叫来”

    等到福建福建巡抚齐亮以及福州将军兼福建陆师提督隆科多匆匆赶到的时候，广东水师失利的战报也已经送到了。

    看着这两份措施几乎雷同的文书，巡抚将军一个个面如死灰，齐亮双唇哆嗦着：“怎么可能，怎么就败了，这，这。”

    倒是隆科多还镇定一些：“三路大军两路失败，但只要浙江水师能抵达澎湖，此战就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制台大人和两位大人不要过于惊虑了”

    “提督大人说得是。”正蓝旗的隆科多忙不迭的附和着。“且等一等再向朝廷回报吧。”

    见到两位地方大员持相同意见，同样心存侥幸的姚启圣顺水推舟的同意了，几位福建地位最高的官员一同枯坐着，度日如年的等着救命的稻草。

    期间齐亮琢磨着据说是第一批生还者口述的战报倒是有所议论：“大船有这么厉害吗？不是说当年料罗湾一战，红夷的大船被伪明打得大败吗？还有伪逆郑成功收复东宁时不也以福船c广船击败了红夷夹大船吗？怎么换到了官军就调了个呢？”

    对于这样的问题，在场的人都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的，好半天才由齐亮吹毛求疵的质疑道：“上百条大船？这个数字可靠吗？是不是那些败兵故意夸大了，伪逆有这么大的力量，为什么不提前反攻？”

    这个答案或许有人能作出回答，但要明说这是伪明设下的圈套，让在场的还在北京的统统落入了陷阱，这样的回答可是等于直接把巴掌扇到了康熙的脸上，却是这些地位足以了解到康熙喜好的封疆大吏们所不敢回应的，于是待客厅内重新出现了令人煎熬的宁静。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天色已经彻底大亮了。但浙江水师的消息还没有传来，姚启圣等人心不在焉的吃了早饭继续等待着。可是这边等得两眼望穿，而那边督抚将军统统不见的消息也不胫而走，福建的官场顿时乱了套。各种各样的传闻四处传播着，有人说是征台大军败了，有人说是征台大军胜了，还有人认识是北京出了什么问题。

    但这些不靠谱的推测和传闻随着临近正午时分的一骑信使的到来而清晰了。

    没错，败了，彻底败了，空前的惨败。三路攻台大军，八百余只大小船只及数万大军大半折损于台海之中，其余侥幸生还的那部分中，大多数还沦为了敌军的俘获，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人c船惊恐万状的逃回了大陆近海。

    “只有马光逃了回来，施琅和梁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得到最终审判结果的姚启圣再也撑不下去了。“数万大军一日覆灭，本督如何向皇上交代。”

    言罢姚启圣软绵绵的向后一仰，随即被哭爹喊娘的侍卫们抢回了后堂施救。

    “大人，而今之计首先要稳定人心。”但姚启圣可以病遁，地位和在康熙眼中的信任度远在其下的齐亮c隆科多却没有办法逃脱，焦头烂额的二人你砍我我看你，好不容易，只能管到抚标的齐亮憋出了几句话。“此外，伪逆大胜之后会不会反攻福建谁也无法预料，整肃海防乃为当务之急啊。”

    “抚院所言极是。”隆科多急急忙忙冲着齐亮拱拱手。“巡抚大人，说到政务，本官是外行，还请大人切勿推脱，以东南大局为重啊！”

    隆科多的话音未落，又是一名信使冲了进来：“报，伪逆炮击南澳c铜山c金厦”

    事态紧急，齐亮也顾不得谦虚几句，当即命令道：“以总督名义派人摘去马光顶戴花翎，着他戴罪立功，尽可能的南澳c铜山两岛绿旗兵马带往潮漳固守。”

    “至于厦门c金门。”齐亮脸上的肌肉抽搐一下。“本官亲赴泉州施救，不过兴化及省城之线的防务就烦劳将军大人了。”

    隆科多马上回应道：“不，还是本官去泉州，大人或留守福州，或前往海坛。”

    隆科多的考虑不能不说是正确的，毕竟金厦的守军还是闽省及赣省绿营，多多少少还听福州的指挥，可海坛的浙省绿营若以浙省安危作为藉口要求撤军就不是普通的邻省提督镇肃的了，须得曾经当过浙江巡抚的齐亮才能压服他们。

    齐亮一听，这话一过脑子便明白了其中关窍，自是满口应下：“那福州和向朝廷上报一事就拜托隆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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