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者之路 0327 单相思

    覆盖上一层泥土，对于黑炭而言丝毫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不论是他的身体，还是他的意志，都没有受到伤害。但是，偏偏他就是难以动弹。

    这种莫名的情况，让他不由地有点心慌。他开始不断在心中猜测，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坏了，或者是出现了别的什么情况，但唯独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体，仅仅只是被身体表面上的这层泥土黏住了，所以才不能动弹。

    由于人类的固有思维，身体没有任何的回馈，让他错觉的以为自己的身体没有出现任何问题。这种感觉来自于人，或许不会有错，但他忘了自己只是一个傀儡的事实。

    没有恐惧感，就没有疼痛感，没有疼痛感，自然就感觉不到身体的状态。

    思维陷入误区的他，只能呆呆的看着下方的大嘴兽，慢慢的接近，然后伸长，长长的脖子。那颗硕大的脑袋，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接着狠狠将他的脑袋一口咬下。

    ‘咔擦！’清脆的响声，是咬破他表面的那层泥壳时发出的。在这声音响起之后，终于他的身体重新恢复了活力，只是他的头，又一次的进入了大嘴兽的异常臭的嘴里。

    “咔吱，咔吱。”的声音，不断从大嘴兽的牙齿和黑炭的脖子间发出。它在咬磨了一阵子后，发现的确难以咬动，于是果断放弃了黑炭。只见快速的缩回脖子，拖着庞大的身躯，就想要快速地逃离。只是都到了这个时候，又让自己的脑袋两次进入那恶臭熏天的大嘴里，黑炭怎么可能轻易将他放走。

    霎时间，他体内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身上厚重的泥甲顿时全部破碎，双脚猛然蹬在泥树上，整个人犹如一颗炮弹般，轰在了大嘴兽前进的正前方。

    轰然的巨响，着实将大嘴兽吓了一跳。不过在见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仅仅只是一个渺小的人类时，立刻愤怒的冲着面前的黑炭咆哮。

    人在遭受到生命危险的时候，会失去理智。同样猛兽在遭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一样也会失去理智。大嘴兽在冲着黑炭发出一声咆哮后，硕大的头颅，拉着长长的脖子，冲到了他的面前。当看清了拦在面前的人类，是之前的黑炭时，它慌了！

    虽然他简单的脑子里，除了吃之外，根本容不下更多的东西，但是面对自己两次都没有啃动的骨头，它脑子的记忆是非常清晰的。

    黑炭看着它快速退回去的脖子，心中一惊，陡然眼疾手快的捉住它脑袋上，那一对大大的牛耳。然后就这样拽着这一对牛耳，开始拼命朝着吴忧跑去。

    在跑动的过程中，除了刚开始有点吃力外，后面的路程都格外的轻松。这种感觉，就和拿着一圈电线的线头奔跑一样，就仿佛它那庞大的身躯里面，装的都是一圈圈的脖子。

    大嘴兽的身躯非常的庞大，整个大嘴兽的样子，十分类似于乌龟。且性情比乌龟还要懒，它的那个拥有甲壳的庞大身躯，常年都不会动。所以在它背上的那层甲壳上，时常会长满青苔杂草，甚至是长着一株株树木。有些庞大的大嘴兽，甚至是背着一座森林也毫不夸张。

    虽然大嘴兽的身躯不会挪动，但是它们的脑袋，一天到晚就没有停过，都是不停的在吃东西。大嘴兽有着长长的脖子，所以根本不需要挪动身躯，就能轻易的捕捉到路过的猎物。

    除非是受到生命危险，否则很难看见大嘴兽挪动。有些比较懒惰，或者说是忘记了怎么用身体行走的大嘴兽，甚至就算是死，也没有动过身体。

    行走的记忆虽然与生俱来，但是长久不用，真的会消失。有个无聊的生物研究专家，还专门做过大嘴兽移动这方面的研究。

    吴忧看着黑炭拉着一个巨大且黑不溜秋的脑袋，飞速的跑来，在这个脑袋的后面，是一片雪白的长长条状物。看到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蛇。但是蛇，有牛耳吗？

    “这是什么？”

    黑炭直接将大嘴兽的脑袋，摆在了吴忧面前的长桌上，然后一脸得意的看着他，仿佛就像完成任务的小孩，在等待着表扬。

    “我也不知道！”黑炭兴奋的说，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让他变得异常的兴奋。这就像是一个好玩的游戏，而且他还在第一次游戏中，就获得了胜利，这让他特别的有成就感。

    “能吃吗？”吴忧又问。

    “这个脑袋应该不能吃，它的嘴巴里面，我去过两次，特别的臭。对了，你知道臭是什么吗？”

    “臭，就是臭，你觉得难闻就是臭。臭就是腐烂，死亡。”吴忧站起身来，走到了黑炭的身边，看着大嘴兽后面这条长长的脖子。

    “这是脖子吗？”他伸手抚摸着这洁白的脖子。在这上面，有着一层粘液，粘液的下面，是一圈圈的纹路。这些纹路，摸起来非常有质感，应该是类似于蛇类的鳞片。

    “我也不知道！”黑炭摇了摇头，有些艰

    难的扭过头。他本来还想继续问一下臭的意思，但是见吴忧的兴致并不在这上面，所以就没有自找没趣。

    “先把他杀了吧！”吴忧望着从树林中一直延伸到后院的长长脖子，开口淡淡地道。

    “好！”黑炭这次没有再想‘杀’的意思。对于杀，他从诞生之初，他就明白这个字的意思，还有衍生出来的一系列死亡的名词。因为这是他诞生的理由，所以他对于这些字眼，特别的熟悉，也极其的敏感。

    只是，当他的手，轻轻的放在大嘴兽的额头前的时候，目光和大嘴兽那一双满含泪水，充满哀求的眼睛对视的一瞬间，他内心的杀戮突然就犹豫了！

    死亡，让他知道，大嘴兽的弱点就在它的额前。只要自己的手指，轻轻的戳进去，这只大嘴兽的一生便结束了。它会安然的死去，然后变成主人桌上的盘中餐。它的剩余身躯，或许会成为其它猛兽的养料，或许会变臭，腐烂，融为大自然之中。

    但是，它的死亡，不应该被自己所掌控，就像自己不愿意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主人掌控一样。

    这样的心思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犹如滔天的洪水，一发不可收。

    “你在想什么？”突然，吴忧冰冷的话语，传入了他的耳中。顿时，他浑身一个激灵，眼里的犹豫迷惘，尽数消散，转而变得木然。

    大嘴兽看着黑炭这个样子，立刻敏锐的感觉到了，自己即将命不久已。于是冒着最后一搏的念头，奋力地挣开了黑炭的双手，然后不顾一切的扑向黑炭。

    黑炭面无表情的看着转身朝着自己快速咬来的黑炭，伸出右手手指，横立在身前。接着就见到，大嘴兽一头撞在了他的这根手指上面，瞬间就死得不能再死。

    “你刚才在想什么？”吴忧看着表情变得非常沮丧的黑炭，疑惑的问道。在他叫黑炭解决大嘴兽后，他就发现他的神情有些不对。那是一种仁慈，一种不该出现在傀儡身上的东西。

    “没想什么！”黑炭摇了摇头，不想在这方面多说。

    吴忧见黑炭并没有想说什么的意思，也没有再继续逼问。他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警告的意味，然后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将大嘴兽硕大的头颅，搬到了餐桌之上。

    “我先去休息了！”黑炭见吴忧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于是想要找一个地方安静一下。

    “傀儡也需要休息吗？”吴忧奇怪的抬起头，看见他的神情有些不对，于是又开口说道：“去厨房，帮我把刀具拿来，今天晚上，我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对于吃这方面，吴忧还是有几分心得。他相信，即使这个傀儡，没有味觉，他也能让他感觉到口腹之欲的爽快！

    “哦！”黑炭点点头，快速的走进屋去。

    “这么大个东西，该怎么处理呢？”吴忧看着它长长的脖子，有点犯难。这么长的脖子，如果一次性烹饪的话，只能用烧烤。但光是烧烤，好像并不能体现自己高超的各种厨艺。

    “也不知道这东西的肉质好不好！”轻轻拍着这长长的脖子，听着脖子上传回来的回响声，感知着这肉质的纯粹。

    “听声音，这脖子中间应该是中空的。好像并没有骨头，那么这样看来，这脖子里面，中空的管子，既是食道，也是支撑着它脖子的软骨。不知道这软骨的味道怎么样，会不会是黑炭说的那般臭。”如果真的像黑炭说得那般臭，那这食道的软骨，是绝对不能割破的。不然，外面的一层肉都会被污染，根本不能吃。

    “把那把小刀递给我。”吴忧接过黑炭递过来的小刀，轻轻的在大嘴兽的脖子上化了一刀。

    一刀之后，并没有鲜血流出。裂开的伤口，十分清晰的呈现出了脖子的结构层。一切都和之前吴忧预料的一样，最外面是一层类似于鳞片的软甲，然后是厚厚的一层肉。在这层肉的最里面，是血管和一系列的神经组织，全都依附在食道的软骨上。

    “去给我拿一个碗来！”

    很快，黑炭就拿来了一个令他满意的小碗。看着手上的这个碗，吴忧微微愣了一下。他发现，黑炭是自己制造的傀儡，还真的挺方便的。至少在帮自己拿工具的时候，都能选到自己最满意的工具。不需要多言，就能做到这点，或许这就是心有灵犀吧！

    拿着小碗，放在割开的伤口下面，意念松开，顿时雪白的大嘴兽肉，表面立刻开始渗出密密麻麻的血斑，而被完全割开的血管，更是不断地流出血液。

    血液滴在小碗里，很快就落满了一碗。当接满一碗血之后，他轻轻的端起来。递到黑炭的面前，道：“尝尝有什么味道。”

    “我能尝出来味道吗？”黑炭疑惑的问道。

    “或许能，或许不能，你只需要将你喝入嘴里后，内心的第一感受告诉我就行了！”

    “哦

    ！”黑炭点点头，看着碗里红艳艳的血液，其实他的内心是毫无波澜的，但是想到这是大嘴兽体内的血液，顿时他就变得有些难以下咽。

    自己亲手杀了它，然后现在又要喝它的血，之后可能还会吃它的肉。这种行为，让他觉得有种愧疚感。不过，这些都是主人的命令，他不能违背，更不敢违背！

    忍着心中的那股恶心罪恶感，一口气将碗里的血液，灌了下去。

    “极腥，喝下去后，犹如刀子般割着我的喉咙，然后又有股淡淡的香甜，在我的嘴里回荡。”

    在说出这些话后，黑炭自己都愣了愣，不明白这些词语是怎么冒出来的。当他想要回味这种感觉时，又发现自己其实什么感觉都没有。

    这就像是做了一场梦，在梦了品尝了无数的美味佳肴，山珍海味，但是醒来之后，什么感觉都忘记了！

    吴忧听了他的话之后，伸出手指蘸了一点血液，放在嘴里‘砸吧c砸吧’的尝了尝，点点头，心中了然。“这血液，完全融入肉里，应该会把肉的味道，朝着极烈的方向靠拢，这样应该会别有一番风味吧！”

    大嘴兽的血液，特别的烈，即使是一点点血液，都给他六七十度烈酒的感觉。同样，在那一阵割喉的烈度之后，满足的余香，是让人感觉幸福的。

    这种感觉，就像有人特别爱吃辣，在那一阵辣味过后，全身会产生一种说不出的通透感，特别的舒服。

    “黑炭，你来轻轻拍打这一段脖子上的肉，记住使用的力量，一定要控制好，不能大到将里面的食管拍碎，当然也不能小到无法将里面的血液，均匀的混合在肉中，要精准的控制在这两者之间。”身边有一个免费的劳动力不用，那不是白痴吗？

    黑炭停了他的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试探性的在大嘴兽的脖子上拍了一巴掌。这一巴掌下去，顿时这条长长的脖子，开始不停的颤抖。

    “嗯？”吴忧的目光一凝，清晰的看见一股力量，从黑炭之前所拍的位置，快速的朝着后面长长的脖子蔓延。在这些力量的蔓延过程中，完美的做到了自己刚才给他提出的要求。

    “看来他还真是一个天生的杀手啊！”本以为他要尝试很多次，但没想到他居然一次就成功了。或许他的这种经验，就是来自于自己那段学习缠技的时间内，掌握的发力技巧吧！

    只是可惜，现在这具几乎等于残废的身体，想用也不能用那些发力技巧。

    “不错，不错！”吴忧赞赏的拍了拍黑炭的肩膀。得到吴忧表扬的黑炭，一直沉闷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是他发自内心的笑容。其实这种笑容，非常的好理解。当你把整颗心，都放在了某个人身上时，她的一颦一笑，都会在你的眼前，划下最美好的那几道回忆。

    当她在你的面前抱怨，或者撒娇时，你恨不得将全世界，都送到她的面前。当她对着你笑时，你的世界便瞬间充满了阳光。当她对你哭时，晴空转阴雨间你的世界全是绝望。

    没有错，这种笑容，其实就是最卑微的单相思。但是黑炭的这种单相思，是由于契约的关系，被动造成的，而不是他主动想要的结果！

    但不管怎样，单相思的这个性质还是无法改变的。

    吴忧收回手之后，摸着长长的大嘴兽脖子，仔细的感知着里面血肉的分布。在确定一切都如他所料般，均匀的分布在一起后，他的手微微向前一挥，顿时一条漆黑的火焰，从这长长的脖子下面，开始一路蔓延燃烧。

    “黑炭，去厨房把所有的香料，以及各种油都给我拿来。”

    冰冷而又漆黑的火焰，用来烤肉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以前的他，仅仅只尝试过一次。那一次烤出来的肉，虽然烤熟了，但是却非常的冷，冷得就像是在吃比冰沙一样。除了冰冷的感觉，他没有吃出任何其他的味道。

    这一次，他想挑战一下自我，在这长长的脖子上，完成全新的烹饪。

    ···

    ···

    “没想到看到最后，居然会变成一个烹饪节目。”年轻人看着大嘴兽那长长脖子下面，燃烧着的漆黑火焰，以及在这脖子上，有条不紊注入各种香料的吴忧，脸上带着嘲弄的笑容。

    在他看来，只有年纪大了，没有任何晋升可能的元能者，才会钻研吃食这方面。而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现在居然做着这种事情，无异于在告诉他，他没有任何的上进心，自己想要颓废的享受糟糕的生活！

    或许，这只是吴忧特意想要给他留下的坏印象。但是不管怎样，这个年轻人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诉吴忧，你成功了！

    你确实让我对你留下了非常糟糕的印象！

    反观红阳却不一样。看着远处烹饪的吴忧，他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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