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主动出击

    自当日乌家演武场一行之后，乌闵对待云九洛，明显热情了许多。

    若有相熟的人问起他为何忽然起了心思，乌闵往往但笑不语，被问的多了，也不过淡淡说一句：“她的锁链使的极好。”

    再问下去，顶多添上一句：“能逼我使出乌家枪法。”

    乌家枪法倒也不是乌家自创，乃是乌家自阮家习得的一脉枪法，出招虽然霸烈，却取的更多是灵活多变的枪意，与乌家行事霸道，细致处却自有章法的风格颇为相似。

    乌家既为蓉城家族一霸，乌家枪自然也是蓉城兵刃一霸。能以锁链之柔，抵住乌家枪法的霸烈，云九洛倒是因此再次出名了一回。

    然而只有寥寥几人知道，云九洛并非以柔克刚，而是以刚克刚！虽然最后以一招之差惜败，却得到了乌家那位家主的称道：“若无问题，此女该为乌家妇。”

    因而，若是有人还要追问，乌闵常年挂在唇畔的笑意便会敛去，那双狭长的眸子里盛着平静，无论望向谁，都会激起那人的一阵讪笑和战栗。

    作为事件的主角之一，终日缭绕在云九洛眉眼间的，依旧是一片清冷。但乌闵隔三差五来一得阁与她一同堪研字画的行为，终究是被她默许了。只是乌家小厮送来了首饰灵宝等等一应物什，俱被送还，无一例外。

    然而云九洛显然小瞧了这位乌家大少爷的毅力，尽管送来的东西每每被原物奉还，乌闵却依旧我行我素，今日送来早食，明日送来河灯，云九洛就算只是为着乌家本源碎片的气息，也不能太过拂人面子，是以被扰得烦乎其烦，在乌闵这个正主跟前又不能露出不快，实在是折磨得紧。

    这一日，距离云九洛开始研习“寒江图”已经第十日了，少女凤眸漆黑明亮，其间时不时闪过思索之色，来往的人见她白衣墨发，茕茕孑立于廊前，俱是放轻脚步，生怕打扰了美人的思绪。

    临近午时，云九洛轻吐一口气，将面纱吹得如水波般荡漾了一下：“姐姐，叫人当场开图。”

    清屏含笑应了，目中却划过一抹惊色，这一次只用了十日！且这寒江图比之前那副字复杂了不知多少，只看这近乎两倍的价格也该知其难度。

    云九洛的神情却是淡淡的：“今日我们便不看了，陈一和千儿昨日与我们约的是几时？”

    当日落日森林一行，陈一曾以祖传的刀为交换，希望云九洛保护千儿，最终云九洛虽并非刻意救援，却也算是了了这桩交易。然而云九洛几番推辞，直到昨日，陈一与千儿再次找上门来，说是希望今日在城中的食阁一聚。

    云九洛答应了。

    清屏笑道：“再过一刻便是了，这会走过去时间正好。”

    两人也不管一得阁内因为当堂破阵再次引发的轰动，直接沿着街边，一路不疾不徐地往食阁走去。

    云九洛随意地望着两边的商铺，似不经意道：“碎片在乌家，可能与乌泽有关。”

    清屏神情平静：“小姐打算如何？”

    “等。常家不会太久，这蓉城的天，就要变了。”

    清屏侧首望去，少女的侧脸柔软白皙，长睫的阴影投在脸上，将整个人笼在一片看不清的迷雾之中。

    “可若是常家败了”

    云九洛不在意地笑了笑道：“我们再想办法便是。”

    说话间，两人便已经到了食阁，陈一与千儿到得更早些，起身迎了过来。

    千儿笑道：“阿九姑娘c洛清姑娘，多日不见了。”陈一点点头，表示自己要说的也是这句话。

    千儿虽然依旧是那副天真活泼的性子，眉眼间却囿这一股子郁气，声音也不似往日清脆。

    云九洛一边随他们上楼，一边轻笑道：“快一月未见了。”

    几人依次坐下，桌上已经摆了几盘精致的凉菜，千儿将茶分了，笑道：“阿九尝一尝，这里的君山银针与一得阁相比如何？”

    云九洛在一得阁只喝过一次君山银针，便是前些日子公开破阵在厢房的那一回。

    千儿还不知已经暴露了许多东西，只是笑盈盈望着云九洛二人。

    云九洛只当做全然不知，浅啜一口，道：“回甘更清甜，不错。”

    她将茶杯放下，凝眉道：“千儿姐姐，我看你气色很差，似是心中郁结，怎么，你和常大哥闹别扭了？”

    陈一“啊”了一声，一脸惊讶地望着千儿，千儿抿了抿嘴角，笑道：“哪儿的事。”只是目中光芒到底黯淡了下去。

    云九洛也不说破，难得地劝了一句：“当日看常大哥待你颇为情深意重，千儿姐姐好福气。”

    “可他”千儿贝齿咬着下唇，硬是逼回了眼中的湿意，垂首道：“我知道了。”不愿帮助救命恩人，这叫她如何说的出口？在阿九与常念之间，她终究选择了常念。想到这里，千儿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清屏侧首望了云九洛一眼，云九洛忽然耳根一红，狠狠瞪了回去，连千儿的的异状也忽略了过去。

    清屏那一眼似是说：少主同样情深意重。

    云九洛只觉得自己受了自己一掌，格外尴尬难言，清屏则是眉眼间闪过笑意。

    场间氛围顿时古怪了起来，陈一讷讷半晌，才道：“阿c阿九姑娘，我c我来还c还刀。”

    一把锃亮的宝刀横空出世，其上的森然冷光立刻叫云九洛抛去乱七八糟的心思，本能地警惕了起来。

    陈一嘿嘿一笑：“阿九姑娘，真c真的是好刀。”

    云九洛笑道：“自古便有宝刀赠美人一说，陈大哥这是心悦于我？”

    千儿震惊地张大眼睛，陈一双颊顿时一片血红，举刀的双手进也不是，收也不是，尴尬立于原地，不知所措。

    云九洛扑哧笑了，将陈一的胳膊推了回去：“逗你们玩的，这刀我收着不合适。”

    陈一还欲再说，云九洛先张口认真道：“陈大哥，当日我并非有意救人，收了刀便是欠了你的人情，我并不愿意，你若真是有心谢我，不如答应我一件事。”

    陈一与千儿对视一眼，问道：“什么事？”

    少女屈指敲了敲桌子：“帮我伪造一个药师的身份，我要见乌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