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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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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徐信走进临仙楼里,看着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的白扬。

    “徐信”他抬起浑浊的眼:“她醒了吗?”

    “快了吧”

    “我能见见她吗?”

    “见她没什么不可以”徐信顿了顿又道:“但是最近不行。”

    “为什么?”

    “你自己心中当清楚”徐信坐在他旁边,叹了一口气:“玄笙啊,你心里都清楚的啊,干嘛还要问我呢?”

    闻言,他眼里的光彩渐渐淡了下去。

    “除了师徒这一层身份,你们还可以有很多身份的,你其实不必如此。”

    听到徐信的劝说后他苦笑着摇摇头:“身份?没有了”

    “她会怨我,会恨我,甚至会逼她自己忘了我,就像忘记文飞那样”

    “那不一样!”徐信怒到:“于你她是做不到的!”

    “你让我见见她就看一眼”

    “不行!”徐信起身道:“你若这个时候看她,于你于她都没有好处。”

    “掌门,千葵现在正临仙楼下嚷着要叫你,您是否要”

    那名弟子的话还未完白扬就已经起身朝楼下奔去,幸而徐信反正快,生生截了他的路,将他拦住。

    白扬看着徐信拦住他时的表情,认真得他不得不停下来。

    “不见。”半晌,他闭上眼对那名弟子说:“你让她离开吧。”

    “是。”

    之后再见便是在接任掌门那日;在云渊台上他本也不想那样狠心对她的,可他实在是气急了,气急了才那样狠的打了她。

    他气她怎么可以把所有的不满撒在她自己身上?

    也或者,他自己也生气,他看到她扔了那把匕首,他亲自给她铸成的匕首。

    果真?她会逼自己忘了他么?

    可他看着她明明痛的钻心,宁愿把嘴唇咬破也一声不吭,看着她倔强的脸上挂满无声的泪水

    他又后悔了,心里还有些害怕起来。

    若不是那名弟子接过戒尺的速度够快,那把玉戒尺或许会当场掉落碎在那里。

    而她,却对自己更狠

    他都想不通,一向怕疼的她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才能狠狠磕在那碎瓷之上呢?

    仪式过后,下了云渊台,徐信派人给他报了信;幸好,她的伤只是看着吓人,并不是很重。

    徐信找到他时,他正在庭雁山山门前的竹林里四处翻找。

    徐信一脸疑惑的看着他,直到他终于颤抖着手从一堆腐烂的竹叶堆里将那边匕首捡起来;看着那把刻满向阳花的匕首,终于展开了笑容。

    可眼前看不清,原是被一片水雾蒙了眼

    “你去看看阿葵。”徐信说,他看了他一眼不回答,转身往临仙楼的方向而去。

    “当初算了我错了行吧!”徐信在后面一边快步跟上他,一边嚷道:“你们两个最近是不是都和我杠上了?怎么都跟我过不去了?”

    直到回了临仙楼,他也没对徐信说过一句话。

    一旁徐信气冲冲的说了一堆话,他全然没有听进去,只是自顾自的编着一个红穗子。

    “你编这种东西干嘛?”

    徐信看着他没好气的道,他笑着说:“挂在匕首上。”

    “这样就算她再将它扔了,我也不用害怕会找不到了”

    闻言,徐信半晌都不曾开口。

    待编好了一个让他满意的穗子,已是日落西沉时分;他拿了个匣子将匕首放在里面,抱着匣子去了桂苑。

    到的时候,她却趴在窗边睡着了。

    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回床上,看着她缠满纱布的额头与手掌。心中既心疼又自责,他当时怎么可以对她下如此狠心呢?

    “师父”

    睡梦中,她喊着他,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抚着她的手指,看着透过纱布还在渗出的血迹,他想答一声“我在”;却发现喉咙像梗了刺一般,根本开不了口。

    此后,他们见面的次数越发少,后来因为她刻意躲着他的原因,他更难见到她了。

    于是便有了在桂苑外痴痴的望着,从弟子们偶尔的交谈中得知她最近过得如何?她和潘煜兮之间又是如何?

    直到天子病危,李胤决意回朝,灵渡攻山

    他晓得自己去天启搬救兵定然是有许多风险的,他又去了桂苑

    寒风冷雪作伴,他痴痴的站在那里,久久不曾挪动一分,他想着若是他没有回来,她定然还是会很难过的吧?“把这个披上吧;这个天容易着凉,你自己要多注意些,别在风雪里待太久。”她一边系着披风一边开口,却没有抬头看他;若她那时抬头看他,或许她能看出来,他眼中是何等的留念和不舍。

    他终究还是没告诉她自己要下山做什么,和她一同静静的走完了桂苑到临仙楼的路程。

    下山后,他随一名弟子前往天启,另一名则赶去楼尢,天启城大部分军马都已经归李靳掌控,幸而那些人不认识他。

    虽有异况,幸而是有惊无险。

    让弟子先行赶回庭雁山,他孤生又去了一个地方。

    ——缙纶山,黄泉渡。

    看着他再次拿出一块彼岸令时,灵渡气的声音都在发抖:“白玄笙你给我跪下!”

    父亲身前的话他记得,灵渡始终是他的兄长,曾经也是灵渡把他藏在山洞里,自己才得以活下来的。

    他不卑不亢的跪在他面前,却猝不及防的被灵渡狠狠甩了一鞭子:“这鞭子,是我替义父给你的。”

    又是一鞭,他不还手,便被打趴在地上。

    “这一鞭子,是你兄长我给你的!”

    “说!彼岸令你还用不用!用不用!”

    “我要用。”话未说完又是一鞭子摔在他身上,灵渡气急败坏的鞭笞着:“再说一遍!再说一遍!你敢给我再说一遍!”

    “我要用!”他狼狈不堪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红着眼犹如恶魔般的人,轻声开口:“兄长,回头吧。”

    “回头?”灵渡扔下鞭子蹲在他面前,颇为疑惑的问他:“怎么回头?”

    灵渡揪着他的衣襟怒声质问:“白玄笙你看着我的眼睛!所有人都视我如洪水猛兽!你说我回头了能去哪儿?”

    “是不是像当初变成文飞那样?每年剥一张人皮吗?”

    是了,灵渡早已经被回春堂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自己没有经历过他所经历的,亦没承受过他所承受的,又有什么立场和资格去劝他呢?

    “对不起”他哽咽着说,灵渡像是欣慰了一些,轻声问他:“玄笙,那你说,那彼岸令你还用不用?”

    他咬着唇含泪看他,看着灵渡期待着的表情,尽管不忍他还是点头:“要。”

    他的话换来的是又一顿鞭笞

    “冥顽不灵!冥顽不灵!”许是灵渡打累了,丢下鞭子扔下一句话:“把他给我关到地牢里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不见天日的日子里,他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时间,更不会知道庭雁山的近况。

    灵渡来看他的时候无奈问他:“你真的要用?”

    “嗯。”他点头,不敢多说。

    “好。”灵渡负手转过身,点点头:“庭雁山和朝廷那些事我不参与了。”

    “兄长”

    “你别高兴太早。”他回头开口:“十大长老已经出发去了庭雁山,你也晓得其中有几个本来就不太服从我,我现在也劝不回来了;全靠你们自己了”

    “好”

    灵渡一边为他解绑后,递给他一个小匣子:“我让易云那小子试试炼药蛊,虽及不上徐信,不过你多用几只,也能让你恢复快些。”

    他踌躇半晌接过:“谢谢”

    说完便匆匆赶出地牢,灵渡又唤住了他。

    “玄笙,彼岸令只剩最后一块了。”

    他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鼻尖一酸,落下泪来;转身时却笑的极尽灿烂:“哥只要我还活着,无论如何我向你保证,再也不用了。”

    半晌,灵渡才开口:“好,你快些回庭雁山吧。”

    可他没想到,为了让李胤能安全撤离,那些人尽然让千葵去做棋子。

    灵渡已经答应了他不会去参与这些,可李胤李胤却以为灵渡会在一线崖,所以让千葵去做那枚注定没有生还的弃子。

    他把刀指在李胤脖子上时,旁边的大臣们才跪着把千葵的下落说出来。

    一线崖,一线崖灵渡根本不会出现在一线崖啊!

    “李胤,你晓得她为什么会答应吗?因为她心死了!她晓得就算她不答应,去的也只会是她!”

    “你装作不想让她去的模样,其实你当时想不想让她去,你以为她没有看出来?你以为她不晓得吗!”

    他的徒弟,他捧在手心里去疼的人啊,怎么可以被别人当成棋子,还是一枚要被丢下的弃子。

    也许是李胤仅存的良心不安,也或者是他骂醒了他,李胤坚持着要随他去一线崖救回千葵。

    “必要的时候打晕她,绝不能让她看见”

    “师兄”没得到他的回答,李胤又开口答了一句好。

    “灵渡已经答应不再参与这些纷争,只是有几个长老还在执迷不悟,你若活着回到天启,要是敢对黄泉渡怎样”他狠厉的瞪了李胤一眼:“我就算化作厉鬼也必然回来杀了你。”

    绝对不能让她亲眼看着他死,这一去一线崖,便是死路一条;十大长老最多他也只能打成一个平手。

    看着她手上一刀刀的伤痕,衣上有如绽放红梅的鲜血,他的意识全被一个字给填满。

    ——死。

    只要是伤了她的人,必须都得死啊。

    那日一线崖比以往时分都更冷,冷的彻骨,可他的心却比以往任何一日都要暖和。

    她牵起了他的手,不在意上面的血迹,轻轻吻了上去:“师父,你回来以后,我就不做你徒弟了,我们成亲吧。”

    这句话,早已在他梦中出现过千万次;他等的这句话,那么久,终是等到了

    可为何是这般场景里?

    他笑了,用衣袍擦了擦她手心的鲜血,声音轻得自己都听不真切,他说:“好。”

    他晓得自己回不去了他又要食言了。

    废尽全力才勉强把泯影剑法第十阶使出来,哪怕同归于尽,他都会把伤她的人一同带下地狱。

    和异书掉下悬崖时,他看着天上云舒云卷,却又迅速的远离自己

    冷风像利刃一样刮着皮肤;他看着一片片落在自己脸上的雪花,想着

    阿葵啊阿葵,那三百多株千花葵我不能为你种了我说会回来娶你的话,也只是说来骗你的

    下辈子吧阿葵

    下辈子,我一定会涉过千山万水,历经百苦千劫;哪怕削魂碎魄,挫骨扬灰;我都会在人世之中找到你;我答应你我会娶你。

    我发誓我不会食言了。

    于她,他早就沉沦了,自辰州那一眼开始,自庭雁山遇见开始,自她唤出第一声“师父”开始

    当她抱着他落泪时,当她吻上他的手时。

    他早就万劫不复,百死不悔。

    天上飞过大雁,传来一阵阵哀鸣也不知是不是即将死去的错觉,一只大雁竟在他周围一直绕着,扑着翅膀,却无力拖起他,空中传来一阵一阵的哀啼之声。

    南飞的大雁啊不知你可能在那满园桂树的院子里停一停?为她带去我的不舍,和我未说的出口的爱意?

    让她晓得,尽管我去了那阴曹地府,也会散尽魂魄化作春风陪着她。

    迷途落单的大雁啊,不知你可能在那人面前停一停?将我的一颗心带去,将我的守护也一并带去

    悬在身边的大雁仍是不停哀鸣,却突然转头向他袭来,像一只利箭划破苍穹,可他早无力挣扎

    大雁一双爪子抓住他胸膛的衣物,撕裂一件外衫,又在他身边哀鸣几声后,挥动翅膀迅速飞向远方

    他有一瞬间的错愕,最后缓缓化作面容上一抹惨白的笑容;寒冷痛楚犹如跗骨之蛆,一寸寸啃咬着自己残存的意识。

    白扬闭上眼,仍由自己坠入深渊,任由痛苦遍布全身,寒意浸入骨髓。

    意识消亡的那一刻,他想着,若是自己死了,千葵必然还是会伤心很久的吧?

    她真的喜欢自己吗?还是说她只是觉得愧疚,所以才说出要嫁给他的话来?

    若她并没有喜欢上自己

    若她只是骗骗他,若她并未爱上他

    若她并未爱上他

    那就太好了。

    ------题外话------

    冬至篇马上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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