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梦魇（一更）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凄厉的惨叫声在寂静的夜间响起。

    砰咚一声，翡翠一边披着外衣一边跑了进来。

    “夫人”

    她掀开帘子，坐在床边摇醒梦魇中的宁氏。

    宁氏猛地睁开眼睛，那双眼睛里有惊恐，还有畏惧。在见到翡翠时，她扑过来掐住她的脖子，脸上一片狰狞。

    “李氏，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已经死了，你斗不过我的。快去死！不要缠着我，你给我去死。”

    翡翠面色发紫，呼吸快要跟不上了。她死死地抓着宁氏的手掌，眼里满是乞求。

    “夫人夫人”

    宁氏狰狞地笑着：“你活着的时候斗不过我，死了还想缠着我吗？我才不怕你呢！你女儿还在我手里。要是惹急了我，我让她给你陪葬。”

    “夫人”二等丫环听见异样跑过来查看，见到宁氏快要将翡翠掐死了，连忙尖叫起来：“啊”

    这道尖叫声特别的尖锐刺耳，宁氏脑袋一痛，接着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似的，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我这是怎么了？”

    翡翠摸着脖子喘息着。

    “呼呼”

    过了许久，终于能够正常说话，她结结巴巴地开口：“夫人别怕，你这是做噩梦了。梦都是反的，别怕。”

    宁氏的眸子里满是茫然。

    “我做噩梦了？可是刚才的那一切仿佛真实发生过的。我好像真切地感受到她的存在。”

    她看见了鲜血淋漓的李氏。李氏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们不是最好的姐妹吗？她相信她，在她成亲后还总是接她过来玩耍，结果她却勾引她的丈夫。为什么要背叛她？

    她放声大笑，嘲笑李氏的自以为是。她还说了许多话刺激李氏，然后看着庄重尊贵的李氏变成了一个血人。

    李氏怨恨地扑到她的身上，像个恶鬼似的找她索命。

    原来这一切只是梦吗？

    因为邵思琪提起亡母，所以就夜有所梦吗？

    “大老爷呢？还没有回府吗？”宁氏疲惫地坐起来。

    做了这么一场惊心动魄的梦，她也没有办法睡了。

    “老爷他在琴姨娘那里。”翡翠垂着头，颤颤地说道。

    “贱人。”宁氏狠狠地一甩手，啪的一声，翡翠的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

    翡翠没有躲，任由宁氏挥打在脸上。

    对这种情况，她已经麻木了。在外人眼里，丞相夫人高贵知礼，是个真正的贵妇人。

    只有他们这些伺候她的人才知道她私底下有多么的狠辣。而她做过的那些事情更是让人浑身发寒。

    作为她的仆人，他们没有别的选择，除了助纣为虐之外，连反抗的心思都不能有。要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明天给琴姨娘端一碗送子汤过去。就说是老爷吩咐的。”宁氏狠狠地说道：“那个贱人仗着年轻貌美，总是缠着老爷。就算再受宠，她也只是一个玩物而已。只要没有子嗣，以后年老色衰，本夫人绝对让她生不如死。”

    翡翠打了个冷颤。与她一直畏惧的还有那个二等丫环。

    宁氏见翡翠的面色不好，满是心疼地摸了一下她的脸颊：“疼吗？怎么不知道躲？真是个傻丫头。”

    翡翠连忙摇头，向宁氏表忠心道：“夫人做了噩梦，奴婢看着真是心疼。只要能够让夫人冷静下来，便是打奴婢几十板子也是值得的。现在夫人好些了吗？要不要奴婢去熬碗宁神汤过来？”

    “不用了。”宁氏淡道：“我睡不着，你上来陪我说说话。”

    “这是主子的床榻，哪有奴婢能躺的道理？夫人躺着，奴婢给你念书吧！”翡翠柔顺地说道。

    “找本佛经，念佛书给我听。”宁氏躺了下去，慢慢地闭上眼睛。

    她双手放在胸口处，手指不时颤了颤。只要一闭上眼睛，那画面接踵而来。然而，她绝对不能输。

    二等丫环见这里没什么事了，悄悄地退了出去。直到合上房门，她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以后她再也不羡慕大丫环风光了。翡翠在府里这么得脸，在主子面前就是个任打任骂的贱奴。刚才那一巴掌打得真狠啊，她看着就很疼。相比大丫环，还是二等丫环好。月俸不低，还不用在主子面前受罪。

    从房间里传出翡翠柔美的念经声。那声音持续了一整夜。宁氏的呼吸声越来越沉，可是翡翠却没有停下来。

    别院。翡翠带着两个粗使婆子走进院子。原本在院门口磕瓜子的小丫环见到她，连忙谄媚地迎过来叫姐姐。

    此时的翡翠穿着华贵的锦衣，头上戴着成色极好的金簪。那张小脸精致美丽，还涂抹着一品阁的胭脂水粉，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气。若是这身打扮出门，不知道多少秀才老爷为之痴迷，说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不为过。

    今日她脸上的胭脂重了些，显得比平时更加娇艳。平时她不爱胭脂水粉，几乎是素面朝天，显得清秀可人。

    “姨娘起了吗？”翡翠笑容清丽。

    小丫环谄媚地应道：“还没呢！这不昨天晚上累着了吗？”

    翡翠轻笑：“这话你们也只敢跟我说，怎么不去给夫人说？”

    小丫环诺诺不敢答。

    “这天色不早了，姨娘就算没起也应该起了。虽然夫人仁爱，姨娘也不能肆宠若娇啊！这个时间也该去请安了吧？”翡翠朝两个婆子说道：“去敲门，把大补汤给姨娘送过去。”

    “是。”两个粗使婆子走向厢门。

    咯吱！一个蓝衣丫环走了出来。那丫环的穿衣打扮不如锦绣，但是比普通的小丫环也高雅了不少。

    “翡翠姐姐来得真早。”琴姨娘身边的大丫环梦嫣说道：“不过姐姐也别催，我们姨娘正在梳妆打扮。等她收拾妥当了，自然会去向夫人请安的。我们姨娘最是守规矩，翡翠姐姐不用急。瞧姐姐刚才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琴姨娘是来向翡翠姐姐请安的呢！”

    “妹妹这话说得真是诛心。我也是好心，怎么被误解成这个样子？幸好夫人仁爱，不会把那些馋言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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